沈晓英——红袖展颜老更书

铁缘人

沈晓英老师，我是从她的篆书上认识的，尤其是金刻文——也叫摹印篆。一般对生人，我先看作品，不看人；作品能看得上，才有缘见人。所以，我向来以书会友。只因我看过近二十万件博物馆、艺术馆、纪念馆真迹，从先秦石鼓文到唐碑，从唐人真迹到近代大师作品：晋代“二王”、唐代怀素与颜真卿，宋代苏轼、黄庭坚、米芾，元代赵孟頫、倪瓒，明代董其昌、傅青主等先贤的真迹，一批一批地养眼。赵铁山的作品我有两百多件，篆、隶、行、楷、草五体皆备，诗书画印、国学、民族气节全面的把玩了十年，自然看书法会挑剔。

11月11日，商家称作“双十一”，我去拜访沈晓英老师。此前，我们已有微信联系。此次拜访，是为了解她与赵铁山的渊源关系，以及书法传承情况。下午三点到她家时，她早已在等候。她把我迎进书房，眼前景象：

满墙篆书绕古藤，文房四宝洒面清。

铁山阎俊气韵仆，红袖展颜老更书。

从进门的春联，到书房四周墙上，挂的全是她最拿手的金刻文——这也是我此次到访的重要考察原因。金刻文为赵铁山独创，他曾在一幅书法中题跋：“冶泉布龟甲、金刻、瓦当于一炉炊”，因此赵铁山将其称为“金刻文”。

沈老师倒了一杯茶，我们便切入正题。我说：“最近研究赵铁山写了《寻找赵铁山》《走进赵铁山》两本书已经写完，趁有一点时间，过来拜访您。”我先考证她的师承关系，她介绍道：“我曾在赵铁山弟子吴连城、李元茂门下受教，也在得到过赵铁山指导的阎俊门下学习过。尤其是吴连城和李元茂两位先生，给过我具体指导——我临习赵铁山篆书帖后，会拿作品请他们点评。”吴连城国学上受教多，李元茂篆书、篆刻指导多。所以她的篆书创作中，赵铁山金刻文的衣钵传承清晰可见，篆刻也成一笔铁书。

她学有所成，在《篆书书写入门》一书中写道：“在这里需要重笔一提的是，清末民初世居山西的著名书法家赵铁山。他倾其一生治学，深通经史诗文，考据金石文字，博学守正，融于笔墨。其书法以四体皆精闻名于世，尤以篆书最为突出，影响至巨。三晋地区的碑版、商号招牌，大多出自他的亲笔。康有为评价其书法：‘大江以北，无出其右。’与他同时期的常赞春，也是远近闻名的书法大家，毕生研究金石书画，诵习经史词章，讲授文字书法，著述颇丰。其篆书、篆刻凝练古拙，造诣超群，风格独树一帜。赵、常二人无疑是当时华北书坛的巨擘，影响深远，乃至在山西孕育出了一批精研篆学的高手，这种影响一直延伸至今。显然，清末民初不仅在南方涌现出了大批书家，北方亦是名家辈出，蜚声海内外。近年来，赵、常二人为中外专家和学者所重视，在日本还成立了‘赵铁山书道研究会’。几十年来，海外人士远渡重洋来山西，寻访考证、出版碑铭者众多，成就斐然。笔者在此章‘篆书概述’中提及此事，旨在让篆书爱好者对篆书的历史发展有一个全面、综合的了解。”

她师吴连城、李元茂、阎俊，书法道路最终归于赵铁山一脉。因此，她的金刻文盖三晋于一体，占华北书坛于一席，在沪浙名声直追赵铁山之后。 她的金刻文平和雅正，内紧外松，立若仙鹤，卧似角仙。爽爽一股清气，穿肠而过。她的金刻文功绝专成，宜师一家今古不杂，子贡随孔，儒家专业，已成自家别格。

书法传承也是我们此次交流的内容之一。几十年来，她在书法教学上同样下足了功夫，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弟子学生，还编写了多部教材：《篆书书写入门》由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小篆识辨指南》《篆书百日通》《篆书练习》三种均由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其中《小篆识辨指南》已再版十余次。正因如此，她的篆书不仅在三晋地区影响深远，在上海亦声名远扬，在国内拥有很高的知名度。她知白守黑，不骄不躁，用艺术语言说话。艺术风格就是人格，艺术的品位就是人的品味。她用书法艺术的美，诠释她的美学思想。也奠定了她书法艺术的生命力，艺术的美才是永恒的记忆。

我一边翻阅她编写的教材，一边考证内容，在十几种教材里，都留下了她的墨迹与汗水。她既勤于书法创作，又专注书法教育，赵铁山的德行与文品，她可谓兼而有之。作为赵铁山再传弟子中最有成就者之一，她的篆书必将在国内独树一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