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纪实散文—蒲致龙,铁血英魂:老山红土埋忠骨

贾建新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何谓英雄?是高举战旗、向着烽火硝烟毅然冲锋的人;是用血肉之躯、为战友挡住枪林弹雨的人;是危难来临之际,挺身而出逆向而行的人;是置生死于度外,以坚守与奉献守护家国安宁的人……他们长眠青山,是为了让我们屹立天地;我们何以屹立天地?因他们曾毅然赴死、长眠青山!</p><p class="ql-block"> ——蒲致龙</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战地纪实散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铁血英魂:老山红土埋忠骨</b></p><p class="ql-block"><b> 蒲致龙</b></p><p class="ql-block"> 山峦如青铜铸碑般巍峨峙立,红土似被热血浸透,泛着深沉的赭色。老山的晨雾里,总萦绕着四十多年未散的硝烟﹣﹣那是年轻生命在炮火中蒸腾的气息,混着晨露漫过战壕里斑驳的弹痕,漫过主峰阵地上焦黑的印记。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雾霭,漫山的老山兰正捧着晶莹的露珠,像捧着无数永不褪色的青春静静依偎在这片曾被热血焐热的土地上。</p><p class="ql-block"> 烈士陵园里,墓碑在岁月中排列成沉默的阵列风雨冲刷让碑石的棱角愈发肃穆;英烈墙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挤挨着,每一笔横平竖直里,都裹着一个家庭的牵挂、一声未说出口的再见。人们走在这片土地上,脚步会不自觉放轻,目光掠过那些永远定格在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生卒年份,指尖触到冰凉的碑面时,心中总会涌起一阵滚烫的悸动﹣﹣那是对生命的敬畏,对信仰的震撼,更是对"英雄"二字最真切的注解:他们从不是遥远的符号,是曾鲜活过、欢笑过、渴望过的年轻人。</p><p class="ql-block"> 沿蜿蜒小径往陵园深处走,每块墓碑上年轻的面容背后,都藏着一段能穿透时光的故事。这些长眠的烈士中,有的是刚放下高中课本的青涩少年—背包里装着母亲连夜赶纳的布鞋,鞋窠里还藏着母亲偷偷塞的几块水果糖;有的是紧紧攥着妻儿合影的年轻丈夫——把"等我回家盖子"的家常承诺,连同照片一起小心翼翼叠进贴身衣兜,照片边角早被他指尖反复摩挲得发毛泛白;有的是刚在党旗下举拳宣誓的新兵——把"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的誓言,工工整整写在笔记本第一页,墨迹还没干透,他就毅然转身冲上了阵地。他们说着南腔北调的方言,却怀着同样滚烫的信念,从黑土地、黄土地、红土地汇聚而来,用生命回答了"什么是祖国"——祖国,是能让亲人安稳吃饭、让孩子安心读书的地方,是值得用胸膛去挡子弹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1984年12月,61师奉命开赴老山前线。当硝烟还在阵地上盘旋,各团便悄然成立了一支特殊的队伍——烈士遗体处理组。官兵们怀着沉甸甸的心情,走进了设在白石岩大桥瀑布旁的简易处理点。那是个用帆布搭顶、木板围边的临时棚屋,四处漏风,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再浓烈,也压不住空气里凝固的死亡气息——那是硝烟、血腥与红土混合的味道,吸一口都让人喉头发紧。</p><p class="ql-block"> 当第一烈士遗体被抬进棚屋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的肢体残缺,有的面目全非,有的军装被弹片撕开大口子露出结痂的伤口——曾经能跑能跳、能笑能喊的兄弟,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躯壳和凝固成暗褐色的血迹。处理组的官兵们眼眶瞬间红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没人说话,只有棚外瀑布的轰鸣声撞着帆布顶再落进沉默里衬得棚内愈发死寂。</p><p class="ql-block"> 清洗遗体是最艰难的第一步。工作人员忍着揪心的痛,指尖捏着蘸了酒精的纱布,冰凉的触感透过纱布传到掌心。他们轻轻擦拭烈士脸上的血污与泥土,每擦一下,心就像被刀割一下——不敢想,这些年轻的生命在最后一刻,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挣扎;不敢看,那些还沾着红土的伤口,曾流着怎样滚烫的血。有的烈士身上布满弹孔,干涸的血把军装和皮肉粘在一起,稍一用力就可能扯破遗体。为了不"弄疼"战友,大家的动作轻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娃娃,用温水一点点泡软粘连的布料,再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分开,连一根线头都舍不得扯断。</p><p class="ql-block"> 穿新军装时,沉重感压得人喘不过气。崭新的绿军装套在冰冷的躯体上,再也撑不起往日的挺拔。工作人员轻轻抬起烈士的手臂小心地套进衣袖,指腹摩挲过空荡荡的袖口时,总会想起战友们当年穿军装的模样,身板挺得笔直,腰带扎得紧实,眼神亮得像星星,嘴里喊着"保家卫国"的口号——那是对青春最赤诚的告白。可如今军装的衣领再整齐,也听不到熟悉的笑声;衣扣再扣得严实,也触不到温热的脖颈。</p><p class="ql-block"> 整容环节更是对心理的极限考验。面对被炮弹炸得面目全非的战友,军医和卫生员会先对着遗体敬个标准的军礼,再深吸一口气,拿起工具一点点修复肢体,不全的就用消毒后的假肢仔细拼接,再用纱布缠出自然的弧度;头颅损伤严重的,先用药棉轻轻填充塑形,再戴上干净的军帽,帽檐压得恰到好处——他们只有一个念头,让战友走得安详些,让亲人看到照片后还能认出那张熟悉的脸,这是他们能为牺牲的兄弟做的最后一件事。</p><p class="ql-block"> 处理过程中,太多场景让人终生难忘。有具遗体被抬进来时,烈士的右手还紧紧攥着一枚手榴弹拉环,指节攥得发白,僵硬得连医用钳子都撬不开。所有人都被震住了: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想着与敌人同归于尽?最终,大家没再强行掰开那只手就让这枚带着体温的拉环,陪着他永远"战斗"下去吧,这是他用生命刻下的誓言。</p><p class="ql-block"> 还有的烈士牺牲后仍保持着持枪射击的姿势,手臂僵硬得无法弯曲。为了给他穿上军装,工作人员只能小心地剪开衣袖,再将布料轻轻覆在他的手臂上,用别针在背后固定。整理遗体时,有人发现烈士的胳膊上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那是战斗诸元、敌军火力点坐标,字迹被汗水晕开又干涸,是用体温悟热、用鲜血浸透的情报。大家立刻掏出笔记本,一字一句抄下来上报指挥部,让战友用生命换来的信息,继续守护更多人的安全。</p><p class="ql-block"> 清理一位烈士的上衣口袋时,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掉了出来。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却写得无比坚定:"党支部,我上衣袋里有1元钱,替我交最后一次党费。"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激昂的口号,只有一句简单的嘱托,却藏着一名共产党员最纯粹的忠诚——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都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没忘记对党的承诺。</p><p class="ql-block"> 有天深夜,一辆军车悄悄停在处理点外。护送的干部脸色凝重,从车上提下一个麻袋,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这是三连的战士,猫耳洞被炸了,兄弟们挖了半天才挖出来,拜托你们……好好处理。"打开麻袋的瞬间,所有人都僵住了:沾满鲜血的红土里,裹着几块零碎的骨头和肉屑,连完整的肢体都凑不齐。这些年轻的战士,或许出发前还想着打完仗回家吃妈妈做的饺子,或许还藏着给恋人写的情书,却永远倒在了潮湿的猫耳洞里。如今,他们只能被装在小小的麻袋里,连一句"再见"都来不及说——残酷的现实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砸在红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这份工作不仅满是悲痛,还藏着未知的危险。有些烈士身上还带着"光荣弹",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意外。可没人退缩,大家都抱着同一个想法:就算有危险,也要把战友好好送走,不能让他们再受一点委屈。每次清理前,都会有经验丰富的老兵仔细检查遗体,确认安全后再动手,每一个动作都谨慎得像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p><p class="ql-block"> 清洗、整容、拍照存档后,工作人员会用洁白的白布把烈士裹好,小心翼翼地抬上前往麻粟坡火葬场的卡车。车开得很慢,像是怕惊醒沉睡的战友,车轮碾过红土路时,没人说话,只有风声在耳边呜咽。</p><p class="ql-block"> 到了火葬场,有专人拿着花名册,逐一核对烈士的姓名、籍贯、部队番号,把他们的遗物——比如磨破的军鞋、写满字的笔记本、家人寄来的照片一一收集存档,放进专用的木盒里。火化前,一场简朴却庄重的祭奠仪式总会准时举行。"全体默哀三分钟!向牺牲的战友——敬礼!"随着口令响起,所有人都挺直腰板,对着遗体敬上最标准的军礼,手臂举得笔直,久久没有放下。当烈士的遗体缓缓送入火化炉,火光映着每个人含泪的眼睛,有人忍不住哽咽:"兄弟,一路走好,祖国不会忘记你,人民不会忘记你,我们不会忘记你”。</p><p class="ql-block"> 装骨灰时,工作人员会用磁铁仔细吸出骨灰里的弹片。几乎每个骨灰盒里,都能找出几块甚至几十块弹片——这些冰冷的金属,曾夺走年轻的生命,如今却成了战争最残酷的见证,也成了烈士们英勇的勋章。他们把弹片和骨灰一起装盒,小心翼翼地封好,仿佛这样,就能让战友带着"战斗的痕迹",体面地回家。</p><p class="ql-block"> 处理组的官兵们,和牺牲的烈士大多是同团、同连的战友,有的还是同乡、同学。他们曾一起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汗水混着泥土粘在脸上;一起在营房里谈天说地,分享家里寄来的腌菜;一起憧憬过战争结束后的生活:有的想回家帮父母种庄稼,有的想考军校继续留在部队,有的还想着攒钱娶媳妇,带她来看看自己守卫的山。可如今,他们却要在这陌生的南疆,亲手为战友送行。悲伤像潮水般涌来,却没人哭出声音,只能在心里念:"兄弟,你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交给我们,我们会替你守好祖国的大门。</p><p class="ql-block"> 在181团坚守的"八十年代上甘岭"主峰阵地,新闻干事徐映民除了负责政工宣传,还承担着阵亡烈士的事迹核对与登记任务。火葬场里的场景,成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痛:几小时前,这些烈士还在战壕里握着枪警戒,笑着和他说"徐干事,等打完仗你可得给我写篇报道,让我爸妈也看看";可几小时后,炮火就夺走了他们的生命,连一句告别都来不及说。徐映民把烈士们的壮举一一记录下来,写成一篇篇稿件寄给后方的媒体,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些倒在炮火里的年轻人,不是模糊的"烈士"二字,是有名字、有笑声、有牵挂的兄弟。可当时战场环境复杂,为了不影响军心士气,也为了不让烈士家属过早承受悲痛,所有报刊都把稿件退了回来,回信写着"事迹感人,但暂不宜刊发"。</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过去,徐映民始终没忘记那些牺牲的战友,他从旧箱子里翻出尘封的战地笔记本,把那些泛黄的纪实稿一篇篇整理好,发表在退役军人公众号《拂晓哨位》上。"这些年,我总想起他们的样子,想起他们说要让爸妈骄傲的眼神,"他在文中写道,"我必须把他们的故事说出来,不能让他们被遗忘,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p><p class="ql-block"> 烈士们的牺牲让人敬仰,他们生前的故事更让人泪目。有位20岁的四川农村兵,战前就把光荣弹、遗书和给父母的信仔细叠好,塞进作战服内侧的口袋﹣﹣那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牺牲后,战友们脱下他的血衣时,发现遗书已经被鲜血浸透,纸页发脆,可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20岁,本该是啃着冰棍、和朋友在田埂上跑的年纪,但祖国需要我的时候,我不难过,也不犹豫﹣﹣因为我是军人。如果我倒下了,请战友们把我以站立的姿势埋在南疆的红土里,再栽一棵老山兰,让我陪着它守国门。墓碑上就刻:20岁,不是生命的结束,是青春的延续。"部队领导看完遗书,红着眼眶拍了板:"满足他的遗愿,这是他应的。"后来,这位战士的部分骨灰真的葬在了他守卫过的116号阵地旁。战友们在墓碑前,用压缩饼干的铁筒当花盆,栽了三棵翠绿的老山兰,还种了几棵相思树。从那以后,那片阵地就多了一份永恒的守望﹣﹣每当老山兰开花时,淡紫色的花瓣总会绕着墓碑轻轻飘,像是在诉说着从未远去的青春。</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清洗站整理烈士遗物时,总能发现些让人心里发暖的小物件。未寄出的家信,信纸边缘被反复折叠得发毛,字里行间满是"爸妈别担心"的逞强,角落里还留着泪痕晕开的墨团;皱巴巴的入党申请书,末尾的签名用力过猛,划破了纸页,还留着没来得及上交的折痕;口袋里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孩子举着糖葫芦笑,大人的手紧紧牵着,边角被指尖磨得发亮;</p><p class="ql-block">恋人送的相思豆项链,豆子被摩挲得光滑圆润,红得像凝住的血;还有的烈士,在笔记本上写满了给未出世孩子的名字:"要是男孩就叫卫国,女孩就叫思安",一笔一划都藏着对未来的期待……这些普通的物件,藏着烈士们的平凡与温柔,也让我们看清:他们不是天生的英雄,是会想家、会怕疼、会憧憬未来的普通人,只是在关键时刻,选择了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p><p class="ql-block"> 某连有位陕西籍班长,上前线前,在老家有个相恋三年的女友,两人早约好,等打完仗就办婚事。谁知到了前线没几天,他就收到了女友的分手信,信里只轻飘飘一句:"不想一辈子守着牵挂。"执行出击拔点任务的前夜,他从衣兜里摸出女友的照片,眼眶通红地对战友说:"要是</p><p class="ql-block">我回不来,你们就帮我给她写封信——就说爱不能强求,祝她往后过得好,别让她总觉得欠我什么。"</p><p class="ql-block"> 后来发起冲锋时,隆隆炮声裹着硝烟翻涌,他高喊着"祖国万岁",抱着一捆手榴弹径直冲向敌人的暗堡,再也没能回来。</p><p class="ql-block"> 五小时后,他的遗体被送到火化站。战友从他贴胸的上衣内袋里,掏出了两样被体温悟得温热的东西:一条用老山相思豆串的项链,豆子是他挤着战斗间隙,在阵地边一颗颗弯腰捡来的,再用刺刀尖慢慢钻了孔,细细串成串;还有一枚刻着"南疆卫士"的香币,是后方慰问团送的,他原本想等战争结束,亲手递到女友手里——这是他早就备好的结婚信物。</p><p class="ql-block"> 看着这两样东西,战友们再也绷不住,眼泪顺着脸颊哗哗往下淌。有人双手颤抖着,把那条相思豆项链挂到他胸前,又轻轻推着他往火化炉走,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兄弟,她不配拥有这个——你自己戴着走。"他们终究没写那封信。一个连为国出征的英雄都不懂尊重的人,本就不配拥有这份沉甸甸的深情。</p><p class="ql-block"> 还有位贵州籍的老班长,上前线前妻子来部队探亲,偷偷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在阵地上,这成了他最大的骄傲,一有空就跟战友炫耀:"本班长快要当爸爸了!打完仗,我要教他打弹弓,带他去看黄果树瀑布!"可没过多久,他就在一次反偷袭战斗中与敌人同归于尽。</p><p class="ql-block"> 遗体刚抬下阵地,连队就收到了他妻子发来的电报,只有短短七个字:"降生,男孩,六斤半。"清洗遗物时,战友在他的裤兜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论男女,都叫'军生',军人的军,生命的生。"指导员拿着电报和纸条,眼泪止不住地流,他轻轻把这两样东西放在老班长的遗体上,哽咽着说:"老班长,你当爸爸了,是个儿子。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照顾嫂子和孩子,让军生知道,他有个英雄爸爸。"战友们端起枪,对着天空齐鸣——这枪声,是为新生命的诞生贺喜,也是为一位永远见不到孩子的父亲致哀,枪声在山谷里回荡,久久没有散去。如今踏上老山,白石岩瀑布依旧奔涌——白练垂落崖壁,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碎玉般水花,水雾裹着山间清冽扑面,恍惚间似闻当年消毒水混着红土的气息。桥两岸连片竹海,枝干挺得像战士持枪的脊梁,浓荫裹住整座桥;叶片凝翠发亮,风拂时叶瓣翻转,光影间似"忠诚"二字隐约晃动,叶声轻如絮语:藏着战士蹲坐擦汗的低语、军车驶过帆布的余响、老兵趴在墓碑前的念叨。竹海裹着四十年往事,风一吹,叶声便诉尽过往,那些曾在此守护、在此告别的人,从来都没远去。</p><p class="ql-block"> 当年火化场的旧址上,如今种满了木棉树,每年春天,火红的花朵开得热烈,像极了烈士们血染的军装;山脚下的苗寨里,孩子们唱着新编的歌谣:"老山兰,开不败,英雄魂,润根脉;红土地,埋忠骨,守国门,一代代",清脆的歌声绕着老山兰飘远,飘向山谷深处。</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夕阳西下时,金色的光洒在烈士陵园里,每一座墓碑都成了发光的界碑,把 “祖国〞二字,刻在了这片红土 地上,早已化作老山的脊梁,融入了每一寸泥土、每一朵花卉、每一阵风里,他们的故事,被山风吹着,传给一代又一代人;他们的精神,在红土里生长,成了中华民族不屈的脊梁。</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