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新冢寄遥思

圣诞老人

寒衣节本是祭祖追思的寻常日子，2025年的这一天却让我满心沉甸甸的感慨。

不到一年光景，世间竟少了两位至亲，母亲走了，二哥也走了，祖坟墓园里静静添了两座新冢，荒草初覆，藏着未散的寒凉。

抵达墓地时，新堆的坟丘尚带着新鲜泥土的气息，矮矮圆圆的模样，戳得人心口发疼，对亲人的思念瞬间翻涌难抑。

我们首先给祖墓里每一座坟墓压黄纸换新冠，然后在坟前摆好水果点心，画圈留口，引燃纸钱，火苗窜起时带着细碎的噼啪声，青烟袅袅向上飘，混着风裹着纸灰打转，像是亲人迟迟未曾远去的回应。嘴里一遍遍默念叨着，叮嘱他们在那边安好，眼眶早已酸胀发湿，过往相处的片段在烟影里闪回，愈想愈觉怅然。

从墓地回来，饭后孩子们都回去上班了 ，我在老家院子不停地踱着步 。老房顶的枯草被风拂得轻轻摇晃，带着岁月的萧索；新垒的院墙泛着冷白的石灰光，清淡的日光洒在八个玉米囤上，新收的玉米透着青白光亮，那是二哥今年秋天的收成，如今却只剩粮囤孤零零立着。树叶被风卷着带着寒意，在粮囤间悠悠飘荡，叶尖擦过囤身的轻响，竟衬得院子愈发寂静。曾几何时，这里满是烟火气，父母在灶前忙碌，兄弟姊妹嬉闹相伴，孩童的笑声撞着碗瓢盆的碰撞声，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填满每个角落。可如今，过世的永隔阴阳，外地的难得归来，只剩空落落的院落守着时光，哦！还有坚守在这里的二嫂，藏着满院的牵挂。

这时二嫂从屋里走来，脚步轻轻落在我身旁，语气里满是慨叹：

“真快呀，这才几年呀，院子变得这么空。”

我望着四下萧寂，喉间发堵，只轻声应着：

“是呀，过得真快！”

抬眼望向院中那棵只剩半枝的枣树，枝干斑驳，光秃秃的枝桠伸向半空，像在徒劳地抓着过往的时光。风过枝摇，簌簌作响，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无常，那些藏在烟火里的温暖、亲人相伴的时光，终究成了心底最珍贵的念想，岁岁年年，念之不忘。

寒衣新坟覆浅苔，

纸钱燃尽白烟徊。

母慈未许承欢久，

兄暖难留共语来。

旧院风摇檐草寂，

空庭日照谷囤苔。

半株枣影凝哀思，

岁岁牵怀入梦栽。

（致谢网络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