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奶奶的第四封信

凡若尘曦

我的奶奶呀

我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您呢

是慈祥，是和善，是勤劳，是可亲，是伟大，是仁爱……

可这些字眼像秋天的叶子，一片片落下，却仍铺不满我对您的思念。

记得我刚到咱家那会儿，快两岁了，别的孩子早已咿呀学语、满地乱跑，可我却连一颗牙都没冒出来，头发也稀稀拉拉，像被风沙吹过的荒地。最让大人发愁的是，我总流口水，衣襟湿了一层又一层。别人笑说：“这孩子，怕不是个傻福星？”

后来您听人说，吃猪尾巴能治流口水的毛病，便四处打听、四处寻。终于在邻村的集市上找到一截黑乎乎的猪尾巴，回来炖得软烂，一勺一勺喂进我嘴里。

我吃了，一口一口咽下去，不是因为信了那个偏方，而是因为那是您给的。

多年过去，我的口水还是没止住，可我知道，有一种东西止住了——是孤独，是寒冷，是被遗弃的命运。

大家叫我“秃秃”，起初我羞于抬头，可您却笑着应下：“叫就叫吧，咱们家的秃秃，最聪明。”您从不避讳我的不一样，反而把那些异样目光，挡在了您宽厚的背影之后。

两岁那年，我终于喊出了第一声“奶奶”。您愣在原地，眼眶一下子红了，像是等了一辈子就为了这一声轻唤。您把我抱起来转圈，笑得像个孩子，

奶奶呀，假如您不曾养育我，给我温暖的生活；假如您不曾保护我，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也许我早已在某个角落无声无息地长大，又或许我不是我。

可您给了我一个家——不是房子，不是床铺，是清晨厨房里飘出的米粥香，是夜晚滚烫的炕。

奶奶呀，您说我生来就这么倔强吗？

是您陪我说第一句话，是您给我一个家，是您让我健康的活着——

而我，只想用这一生，慢慢告诉您：

我爱您，比您为我流过的每一滴汗，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