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音阶口琴吹奏《牧歌》

雨霖霖

当半音阶口琴奏响《牧歌》，悠扬的琴音便如一阵轻风，温柔地拂过无边的草原。低音醇厚而绵长，仿佛绿野延展至天际；高音清亮而悠扬，恰似白云悠悠徜徉于蓝天。一曲之间，便将“羊群如珍珠撒在绿绒上”的诗意画面，化作成了耳边流动的靓丽风景。

在一个清晨抵达这片草原的。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空气里还浮着薄薄一层露水的凉意，远处的山脊像被水洗过一般清晰。背包里那支金色的孔声半音阶口琴紧贴着胸口，让体温先暖暖琴。随着脚步轻轻磕碰，发出细微的金属回响。这是我最常带在身边的乐器，也是我旅行时最沉默却最深情的伴侣。

找了一处缓坡坐下，四周无人，只有几只早起的云雀掠过草尖，翅膀划破寂静。我取出口琴，轻轻试了几个音。起初的几个音符还有些生涩，像是刚睡醒的喉咙发出的低语，但很快，旋律就顺滑地流淌出来——是《牧歌》，那首我是在孔声半音阶学习的结业曲，吹过无数遍的内蒙古民歌。

琴声一起，整片草原仿佛活了过来。风不再只是吹过耳畔，而是有了节奏；草浪不再只是起伏，而是应和着旋律轻轻摆动。低音区缓缓推进，像晨雾在坡地上缓缓爬行，包裹住远处的羊圈和木栅栏；高音区一跃而起，又像一只鹰突然从山后腾空，盘旋着飞向更高的天空。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为什么牧人总在放牧时吹笛、唱歌。这辽阔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听”的。眼睛会被地平线困住，但声音可以穿越百里，把天地之间的呼吸都纳入胸膛。口琴虽小，却像一把钥匙，轻轻一转，就打开了草原深处那扇无声的门。

一曲终了，余音散在风里，竟引来不远处一位老牧民的注目。他牵着马站在坡下，没说话，只是朝我点了点头。那眼神里没有好奇，也没有赞许，只有一种“你也懂这个”的平静默契。我回以微笑，没打招呼，也不必打招呼——有些话，琴声已经替我说完了。

回程的路上，我仍不时把口琴含在唇间，不为演奏，只为感受那份金属与呼吸交融的温热。草原会褪色，记忆会模糊，但某些旋律一旦在天地间响起过，就再也不会真正消失。它们只是沉入风中，等下一个清晨，再次被吹起。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