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敦煌 · 念念回响（续）

麦克

“何以敦煌 · 念念回响”（续）

以下说明文字均来源于“何以敦煌·念念回响”。

敦煌乐影

琵琶弦动,如飞天飘带拂过心尖。箜篌清越,似九霄仙乐散落人间。阮咸幽吟,于大漠风沙呜咽千年。它们沿着斑驳的线条流淌而来,在青绿与赭红间回旋萦绕,曼舞一曲石窟交响乐。

此图是位于洞窟南壁的观无量寿经变中之舞乐图。美丽的舞者,举起琵琶反背在身后，屈身向右，提右腿，和着激动人心的乐曲声，跳着欢快的舞蹈。她手中琵琶在背后拨弹，连弹带舞，有极大的难度。两旁的伎乐，分别弹奏琵琶、阮咸、箜篌、鸡娄鼓、横笛、拍板等，通过舞乐表现了西方净土世界的欢乐气氛，是研究唐代舞乐史的珍贵资料，也是敦煌壁画中最美的一幅反弹琵琶造型。

反弹琵琶舞乐图

莫高窟第112窟中唐公元781-848

观无量寿经变

莫高窟172窟 盛唐 公元705-781

观无量寿经变的建筑画展示的是寺院中最为宏丽的院内景象。这幅画建筑布局及其透视画法特别引人注目。中部大殿为建筑主体，画成仰视，显得高大;两侧配殿低于大殿，画成俯视，利于表现广阔;后部楼阁则平视角度，显得深远。这种画法虽不符合科学的透视法，但由于同时采用了仰视、平视、俯视不同角度，从而视线大致集中在中轴偏上的部位。壁画中的殿堂、楼阁、亭台错落有致，形成一座宏伟的建筑群。

观无量寿经变

莫高窟第201窟 中唐 公元781-848

《观无量寿经》是佛教净土宗的主要经典之一，在莫高窟一共有 89 铺，足以证明了这部经在敦煌地区的流行程度。画面中心位置绘制的是阿弥陀佛和两位胁侍一一观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周围众菩萨簇拥听法。画面上方和左右两侧描绘的是极乐世界的建筑、主殿雄伟高大，侧殿、角楼作为陪衬安置于左右两侧。建筑物自然巧妙地连接、组合，表现出建筑物的立体感和空间感。下方的伎乐夫歌舞奏乐，以音乐舞蹈供养阿弥陀佛。古代艺术工匠以中轴为主线左右对称画出了建筑物、说法图。佛、普萨和乐队。布局井然有序，主次分明。结构高低错落，前呼后应。加上不鼓自鸣的乐器、碧波荡漠的绿水。盛开鲜艳莲花的宝池，便整个画面充实而紧凑，自然而连贯。

此图绘制于莫高窟第 156 窟南壁，是张淮深纪念其叔父张议潮所建之功德窟。唐大中五年(公元851年)唐宣宗敕封驱逐吐蕃收复河西的张议潮为河西十一州节度使。此图便是他受封为节度使后出行的仪仗场面。画面长卷式构图，全长 8.5米，主要由仪仗先导、张议潮骑马过桥、辎重后勤部队三部分构成。张议潮戴幞头，红袍革带，骑马过桥，其侧有:“河西十一州节度使张议潮口除吐蕃收复河西一行图”榜题，其形式与唐太宗骑马过金桥的“金桥图”相仿。画卷中人物逾百、骏骑八十余，出行队伍旌旗飘扬，延绵浩荡，显示了这支队伍的严整军仪和威武雄风。这幅张议潮统军出行图是一幅珍贵的历史画卷，呈现出时代和地域的鲜明特点。

河西归义军节度使张议潮出行图

莫高窟第156窟晚唐公元848-907

晚期石窟艺术

晚期一般指五代、宋代、西夏、元代时期开凿的石窟,创作的壁画。其风格在继承唐代传统艺术基础上吸收外来文化,形成多元融合、世俗化与宗教性并存的特色,反映了敦煌地区在历史变迁中的文化包容性和艺术创造力。

菩萨头戴宝珠花冠，绾高髻，饰巾帼，面相丰满，手持梵夹，披巾着裙，跣足而立。造型蕴藉庄重，色彩淡雅，线描技 法丰富，圆转畅达，是元代菩萨像的代表作。

持梵夹菩萨

莫高窟第320窟 元代 公元1271-1368

中央主要尊大日如来为汉密风格造型。佛像神态安详，宝蓝色低平肉髻，饰髻珠，身赤褐色，着僧服。双手胸前结智拳印，结跏趺坐，坐于多角工字形束腰青色莲花座上。棕色头发，青色身光，身光冒着火焰，顶上悬华盖,虚空间漂浮着彩云。佛两侧有二弟子、四菩萨、二天王。上方画有两身飞天，色彩鲜明，线条均匀。这幅画是瓜州东千佛洞西夏壁画中的代表作品。

大日如来说法图

瓜州东千佛洞第7窟 西夏 公元1038-1227

这是榆林窟西夏第2窟的壁画作品。画面中水月观音头戴菩萨冠，胸饰璎珞,左手扶膝,右手微举胸前，双脚相并。菩萨头部微微仰起,凝视左前方的一轮残月，整个人物被罩在光环之内，光环背后是山峦，前方有溪水，左侧有一净瓶插柳枝。在画面左前方有一飞天遥相礼拜，右前方有僧人及弟子礼拜的图像。整个画面以石绿、墨绿为主体色调，线条流畅，人物情态逼真，是西夏时期水月观音像的代表佳作。

水月观音

榆林窟第2窟(北壁) 西夏 公元1038-1227

文殊变和普贤变是唐代以来盛行不衰的壁画题材。这幅榆林窟西夏第3窟的文殊变，使这一题材的绘制达到了它的艺术巅峰。画面中,山峦气势磅礴,水色苍茫，文殊菩萨手持如意结跏趺坐于青狮背上的莲座中，形象丰腴、俊雅、坚毅、沉静。而象征智慧威猛的青狮足踏莲花，步伐稳健有力，驯狮奴用力拉着缰绳。在文殊菩萨周围画了帝释天、天王、菩萨、罗汉、童子等圣众,描绘出他们在云海之上渡海的仙境。画面背景远处的山峦，群峰耸立在清澈的水面上，环抱着许多巍峨的佛寺庙宇，这是《华严经》所说从古以来文殊菩萨居住的清凉山。整幅画继承了中原李公麟、马远、夏圭一派的白描人物和水墨山水的传统,是一幅规模壮观、气势恢宏、意境深远的艺术性颇高的佳作。

文殊变

榆林窟第3窟 西夏 公元1038-1227

这幅普贤变是榆林窟西夏第3窟的作品。画面中普贤菩萨乘坐大象，右腿半跏坐于莲座上，头戴冠，身披帛，璎珞随风飘扬，手持经书，俯视下界，神态悲悯。空中有菩萨、天王、罗汉及道教的天人，环绕普贤菩萨周边，乘云浮游于大海之上。上方天际有仙山琼阁，左侧中部画玄奘取经与猴行者牵着马，在巡礼中向菩萨合十礼拜，说明当时流传的三藏取经故事也成为佛教壁画描绘的题材。

普贤变

榆林窟第3窟 西夏 公元1038-1227

这幅欢喜金刚，俗称欢喜佛，为密宗图像之一。绘裸体男、女双身合抱像，男像头戴宝冠，上饰宝珠、金刚杵和弯月，椭圆形头光，一面三目，作忿怒相，双臂拥抱女像，一手持金刚杵、一手持金刚钺刀，通体仅腰系短裙，两脚立于大莲花座上，脚下各踏一人。女披发，上饰宝珠，一面三目，左臂抱男像，右手上举持金刚钺刀，食指直竖上指，周身裸露，一腿上举勾连男像腿上,双身像外有椭圆形背光,背光中有双身、单身金刚等多种化身相。画面构图、敷彩有装饰性美感，人物形象和表现技法，具有浓郁的藏密绘画的风格，人物动态和人体刻画，富有比较鲜明的印度、尼泊尔式乐舞艺术的美感。

欢喜金刚

莫高窟第165窟 元代 公元1271-1368

莫高窟第3窟

该窟建于元代,小型殿堂窟。主室覆斗顶,藻井中心浮塑四龙(中心残毁),四披画联泉纹图案(东披残,南、北披模糊);西壁蠡顶帐形龛内清修八臂观音菩萨;南壁正中绘十一面千手千眼观音立像。两上角飞天各一身，东侧绘帝释天,下趺坐梵天女。西侧梵天女,下婆罗门;北壁正中绘十一面千手千眼观音立像。东侧婆娑仙,下三头六壁金刚、猪头毗那夜迦。西侧吉祥天,下三头八臂金刚、象头毗那夜迦。两上角飞天各一身;东壁门上画趺坐佛五身,门北画散财观音一铺(七宝施贫儿),门南画净瓶观音一铺(甘露施饿鬼);无甬道,无前室。

莫高窟五代时期的第61 窟五台山图是敦煌壁画中规模最大的山水人物画，也是最大的全景式历史地图。原画长13米,高3.6米。此画详细描绘了东起河北正定，西至山西太原，方圆五百里的山川地形及社会风情。画面左侧为南台、西台，下部为太原城至五台山的道路;上方画毗沙门天王、阿罗汉赴会，以及云中化现佛头、龙王、毒龙和雷公。右侧为北台、东台，下部是五台山至镇州的道路;上方画观音和众菩萨、阿罗汉赴会，以及云中龙王化现。中部为中台，中部下方是五台县。图中还描绘了高僧、官吏、商贩、善男信女等各种人物的社会场景。尤其是图中所绘城郭、寺庙、楼台、佛塔、亭阁、桥梁等各类建筑一百七十多处，是一幅十分珍贵的古代建筑史图像资料。

五台山图

莫高窟第61窟 五代 公元907-979

潮玩图鉴：

这是把敦煌链接到当下啦……

1900年，藏经洞重见天日。七万余卷遗书跨越千年，佛经、文书、绢画如星河倾泻，震惊寰宇。这一瞥，改写了丝绸之路文明史，让湮没的敦煌再度照亮世界。

一窥藏经洞：

经卷：

密窟现世：

王道士名圆箓,湖北麻城人，出生于清道光三十年(1850)。因家乡连年灾荒,他外出逃难来到甘肃西部的肃州(今酒泉)。光绪年间,在肃州巡防营中当兵,退伍以后,在酒泉出家当了道士。后来在光绪二十四年(1898),他云游到敦煌莫高窟，在莫高窟清除洞窟流沙,供奉香火,布道募化,修建道观。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王道士发现了藏经洞。

关于斯坦因(Marc Aurel Stein)，荣新江在《满世界寻找敦煌》这本书里面这样写道：

斯坦因1907年5月到敦煌，当时只是想看壁画，但他看到了一个敦煌卷子后，就不走了，等着王道士回来，说服他打开了藏经洞(现在编号第17窟)。当时藏经洞约三米见方的小洞里塞满了敦煌卷子和绢画，人进不去，门口只能容纳两个人站着。斯坦因关了第16窟的大门，把位于甬道上的藏经洞里面的东西全搬出来。

斯坦因是第一个进敦煌藏经洞的学者，带走了五大马车二十九箱的东西，他拿走的宝藏是最丰富的，数量也是最多。

藏经洞文物的回归和数字化重聚

多年来,藏经洞文物的回归得到社会各界热心人士的关注,通过捐赠及其他方式,一些文献实物回到了原属地。自20世纪90年代,在国际敦煌项目(IDP项目)的倡导和支持下,国内外主要收藏机构都逐步对所藏文物进行了数字化,并在IDP网站公布。随着计算机、信息化、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发展，国内部分高校和科研机构也不断探索建立藏经洞文物数据库。敦煌研究院积极把握时代机遇，开展“流失海外敦煌文物数字化复原项目”。探索建设内容最全面、功能最完整、使用最便捷的“数字藏经洞”数据库,期望藏经洞文物能在数字世界实现重聚、重现、共享。

风沙磨砺洞窟，岁月侵蚀色彩。大漠深处，敦煌的守护者们与时间角力，他们以信念为灯，在孤寂与艰苦中默默坚守，接续着干年的重担，以精微之力挽留壁上渐逝的辉煌。他们不是修补者，而是文明的续灯者，他们让褪色的佛国重生，让敦煌的庄严，永不湮灭于尘土与黄沙。

三代守护神：

敦煌的守护神——常书鸿

敦煌的奠基者——段文杰

敦煌的女儿——樊锦诗

三十载光阴如梭，中国敦煌石窟保护研究基金会如长夜中的守星人，以持久的虔敬与专业，守护莫高千窟风华。斑驳的壁画得以修复，沧桑的岩体得以稳固，文明的低语穿越黄沙，依然清晰。

这一场与时间较量的公益长征，每一份支持都是延续文明的火种。愿你我皆成为星河的一缕光，共护敦煌，让传奇永驻人间。

结语

时光流转，展览即将落幕，但守护敦煌之美永不终结。

千年壁画凝望人间，丝路梵音回荡心间，每一份关注与支持，都是文明薪火的延续。愿你我同行，以公益之心守护这份属于全人类的文化遗产。

参观完“何以敦煌·念念回响”大约三个多小时，在外面休息一会儿后，又重新进馆补充拍摄了一些照片。

关于敦煌，之前只是通过零散的资料有所知晓。比如早年间我所知道的常书鸿，再比如近年来大众比较熟知的“敦煌的女儿”樊锦诗，她写了一本自传《我心归处是敦煌》……2020年初秋在四川美术馆参观“张大千艺术馆”时所看到的他临摹的敦煌壁画，以及在谈到敦煌艺术的保护与传承时对他褒贬不一的评价等等……今年参观太仓博物馆及图书馆时偶遇荣新江所著《满世界寻找敦煌》……这一切终究让心中那个西域沙漠的神秘，显得更加亦梦亦幻、更加遥远，直到今天来到“何以敦煌·念念回响”。

四川博物馆内的“张大千艺术馆”：

张大千先生临摹的敦煌莫高窟壁画“文殊菩萨像”：

张大千先生临摹的敦煌莫高窟壁画“十一面观音菩萨像”：

荣新江所著《满世界寻找敦煌》：

书中写道：“英国有关敦煌的收藏最为丰富，不论数量，还是质量。”、“我们知道，英国的收藏跟一位匈牙利裔的英国人斯坦因有关，英国收藏的敦煌材料主要都是他弄回去的。”

后记

衷心感谢“何以敦煌·念念回响”这样的公益展览活动。不必千里跋涉，它让普通老百姓有机会与敦煌莫高窟艺术近距离接触，真可谓一眼千年，从而唤起内心对中华璀璨文明的崇敬！

昨日，在上海艺丰中心观展“何以敦煌·念念回响”，晚间回通后去南通中学斜对面的蔬院吃素餐，席间偶然获悉当天为药师佛生日，欣喜之心油然而生……今日问询微信，获答如下：

药师佛的生日是农历九月三十日。在2025年，对应的公历日期是11月19日。药师佛全称为药师琉璃光如来，又称大医王、医王善逝或消灾延寿药师佛，为东方琉璃净土的教主。在这一天，佛教信众通常会持素放生、供养礼拜药师佛，读诵《药师如来本愿功德经》，一心称念南无消灾延寿药师佛，以祈求消灾延寿、所求遂愿。

特此记之。

记忆旁白：2025.11.19，上海艺丰中心。

BGM：《问佛》（古筝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