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背后的故事之《同学少年》(远山的雪原创散文)

远山的雪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笑脸依旧</p><p class="ql-block">笑声回旋</p><p class="ql-block">在这张被几天前</p><p class="ql-block">一场冬雨洗刷掉色彩的</p><p class="ql-block">黑白照片面前</p><p class="ql-block">茫然的双眼</p><p class="ql-block">早已泪流成泉</p><p class="ql-block"> 四十七年前的一九七八年九月一日,秋风瑟瑟,秋雨绵绵。在北门外临汾铁路二小的一间教室里,五十多名来自铁一小和铁二小的初一新生相聚一堂,成为同学,这个班级就是临汾铁中九十八班。</p><p class="ql-block"> 由于当时铁中的教学楼还未竣工,为了教学方便,我们班和邻居九十七班这两个被称为“快班”的同学,暂时借读在与铁中百米之遥的临汾铁路二小。</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班主任郝红梅,是一名个头高挑、容貌姣好、性格活泼的英语老师。当时二十出头的郝老师就像一位和蔼美丽的大姐姐,带着我们这群十二三岁的少男少女在临汾城北那片清新湛蓝的天空下,度过了一段无比美好快乐的少年时光。我和九十八班同学们的缘分也就像四十七年前九月一日那场清爽纯润的秋雨,绵绵延延,一生不断。</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九年九月一日,我们搬进了铁中崭新的教学楼,开始了我们初中二年级的生活。记得那一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开始前后,位于学校门口的校办公室旁边的报刊栏,总是被里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中国青年报》每天的战况消息深深牵动着每一颗青春火热激荡的心。这样的读报盛况直至一九八二年高中一年级,李存葆的小说《高山下的花环》发表时一直不衰。激情之中,许多体格好、视力好的男同学都在那一年投笔从戎,穿上了梦寐以求的六五式军装。刘平风,李建军就在其中。</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〇年九月一日,升入初三的我们又从教学楼里搬到了校园最北的一排教室。九十七班,九十八班,九十九班三个所谓的快班,在同年级八个班中的教室位置,最安静,最空旷。教室后面是地理实验室,有一片小花园,生长着数十棵茂密高大的白杨。西边是后勤办公室和学校食堂兼礼堂。紧挨九十九班教室的东面是高大的围墙。</p><p class="ql-block"> 每天下课铃一响,教室门口空旷硬化的黄土地上,三个班的同学像出笼的群鸟,欢乐地融为一体。扎着刷刷辫子或剪着齐耳短发的女生们,三三两两的围着说悄悄话或者跳橡皮筋,戴着绿色或者蓝色军帽的男生们不是追逐打闹就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趴在地上弹琉璃球。印象中,弹球弹得最好的好像是我们班的刘亦农,他是空军027航校子弟,人长得很帅。听说高中毕业后当了坦克兵,在一次设备故障检修中,不幸被碾压罹难,为此,同学们伤心惋惜了好长时间。</p><p class="ql-block"> 初中三年的岁月里,有许多东西至今难忘。有的,是一个人,有的,是一件事,有的,是一个阶段,有的,是一个瞬间。</p><p class="ql-block"> 老狼的《同桌的你》,之所以能成为一首经典的怀旧歌曲,是因为那青春,那清纯,那懵懂,那美好,那豆蔻年华,永远逝去,永不再现,永远让人心颤,心疼,心碎的缘故。上了十几年学,曾经有无数的同桌,但在六十岁老暮之年,还能常常记起的总是这么几个,她们是,云南温泉小学时的同桌刘丁玲,云南昆东铁小时的同桌苏霞,临汾铁中初中时的同桌张艳丽,杨荣梅,郭红岩,高中时的同桌高霞。人生如梦,过客匆匆,究竟是因为什么让我在度过漫长的岁月后依然清晰地记得她们甜甜的笑脸,大大的亮眼,黑黑的长辫,这,实在是一句两句难以说清楚的。</p><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初,学校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尤其音乐课,是同学们最爱上的。我们的音乐老师姓刘,是一位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漂亮女性,她性格开朗,嗓音圆润,伴随着脚踏式风琴,她的歌声甜美动人。但让大家更喜欢的,是她绘声绘色讲故事的本领。四十五分钟的上课时间,头十五分钟学习唱歌,后三十分钟,同学们一致要求她讲故事。和蔼可亲,善解人意的刘老师肚子里的故事,每一个都让大家欣喜若狂,如痴如醉。还有一位从山西师大临时借来的高大英俊的英语老师(据当时日记,他好像叫韩振虎),我们不太喜欢他滑腔滑调的英语朗读,却对他的英文歌曲有浓厚兴趣。至今还时不时哼唱一下的《雪绒花》,就是那时他教会我们的。除过老师,我们同学里还有个别奇才。像成云静的小提琴,侯玉红的二胡,学校里的文艺演出从来少不了她们的美好音色;背课文特别快的任红岩,一篇几百字的古文,当堂课就能流利背下来;还有作文特别好的林琰,当时她作文里引用的大量歇后语,比如“马尾穿豆腐——不能提”之类,就让好多恐惧作文课的同学们倾慕佩服地五体投地。</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一年暑假,我们初中毕业,大家从此各奔西东。早已模糊并且泛黄的毕业照在各自的影集里沉睡了四十四年。那时大家都是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二〇二五年十一月七日,因为一个老同学的不幸离开,我们中的一小部分,噙着泪水,含着悲痛,和着双手,紧紧聚在一起,把缕缕浓浓的思念和切切深深的祈祷,撒进刺骨的冬风里,沁入迷茫的天际中。此时大家都是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老太了。</p><p class="ql-block"> 老同学,看着杨永生发在同学群里的这张几年前拍摄的照片,此时此刻,它是否也同样湿润了你回望少年时光的悠悠苍眸……</p><p class="ql-block"> 2025年11月2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