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晨跑六公里

倩

清晨六点，闹钟还没响，我已经站在了小区门口。白鞋踩在微湿的石板路上，鞋带系得格外结实，绿色袜子裹住脚踝，像是给一天的开始打了个清新的结。一只手无意识地拉了拉裤脚，深蓝紧身裤贴着肌肉线条，仿佛在提醒我：别偷懒，六公里呢。

跑过第二条街时，脚步轻快了不少。这双鞋穿得久了，鞋底的纹路都记得每一段路的脾气。红蓝装饰在晨光里一闪一闪，像藏不住的活力。石板路干净平整，像是特意为晨跑的人留出的通道。我笑了笑，心想，这大概就是坚持的意义——每天同一时间，同一双鞋，踩着同样的节奏，把生活跑成一首有韵律的诗。

转进主路，风迎面吹来，带着一点城市刚醒来的安静。灰色运动衫贴在身上，袖子随着摆臂轻轻晃动。路边的蓝色指示牌指向远方，像在说：去吧，路还长着呢。天空蓝得干净，几朵云慢悠悠地飘，树影在阳光下清晰得像被画出来的。我深吸一口气，肺里灌满了凉丝丝的空气，整个人都被洗了一遍。

跑过半程，手腕上的针织袖口微微发汗，灰色的布料吸了湿气，贴在皮肤上却不难受。无指设计让手指自由舒展，偶尔抬手擦汗，动作干脆利落。这衣服陪我跑了不知多少个清晨，纹理里藏着风的声音，也记着每一次呼吸的节奏。它不说什么，只是默默贴着我，像老朋友那样。

最后两公里，太阳已经爬高了些。小径蜿蜒进公园深处，树叶筛下的光斑在地上跳动，像撒了一地的碎金。灌木丛绿得发亮，路灯还站着，像是昨夜的守夜人刚下班。远处湖面泛着微光，几栋楼的轮廓安静地立着。我放慢脚步，不是因为累，而是想多看一眼这被晨光吻过的世界。

快到终点时，天边云层叠起，橙黄的光从缝隙里漏下来，洒在高楼的尖顶上，像给城市戴上了一顶金帽子。树影摇曳，叶子沙沙作响，仿佛在为我鼓掌。六公里的路，就这样被夕阳和晨光夹在了中间——一头是清醒的冷，一头是温柔的暖。

最后一段路，脚步轻得像踩在云上。天空由橙黄渐变成淡蓝，树成了剪影，叶尖镀着金边。远处楼宇的轮廓模糊又清晰，像是梦里见过的地方。我知道，这场奔跑不只是为了距离，而是为了在城市醒来之前，偷偷捡起那些被白天忽略的美。跑完停下，喘着气，却忍不住笑了：明天，还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