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映秋光 一树凝晚照

云小侨

秋意浓时，我总爱在院子里驻足，看那株海棠渐渐染上霞色。枝条上几片橙红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晃动，像是还舍不得离开枝头，阳光一照，透出半透明的亮色，连带着枝上零星的小果实也显得格外精神。头顶是无云的蓝天，干净得像被洗过一样，衬得这一角秋色愈发鲜明。这样的时刻，不必远行，光是站在这里，心就静了。

又一日清晨路过，发现那枝海棠又变了模样。几片叶子已经飘落，枝头却依旧挂着几簇橙黄，果实也还在，像是秋天悄悄留下的信物。旁边那棵常绿的树冠探进视线，一抹深绿托着这抹暖色，倒像是季节之间的一场对话。我忍不住放慢脚步，心想，这大概就是秋天最温柔的表达——不喧哗，自有声。

阳光最好的时候，整棵树像是被点亮了。黄的、橙的、红的叶子层层叠叠，在光线下流转着不同的色彩，仿佛每一片都藏着一段独白。风一吹，枝条轻颤，光影便在地面跳跃，像是秋天在写一首无声的诗。我站在树下，任光斑落在肩头，忽然觉得，红叶未必是伤感的象征，它也可以是热烈的告别，是生命在谢幕前最灿烂的一舞。

又一个晴天，阳光从侧面洒来，把整棵树镀上一层金边。叶子在光里半透明地亮着，红与黄交织，像是谁打翻了调色盘，却又调和得恰到好处。树影斜斜地拉长，天空蓝得让人心旷神怡。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古人总爱写秋——不是为它的萧瑟，而是为它这份浓烈又克制的美。海棠的红叶，不争不抢，却把秋天的魂，悄悄藏在了每一道脉络里。

海棠红叶映秋光，半染霜林半入诗。一树丹霞凝晚照，千枝绛雪舞西风。谁言春色独堪恋，此际芳华更动容。莫叹流年随水去，且将红叶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