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美味记忆

唐风

夏末的山野总是格外热闹，草木疯长，枝叶交错，绿得几乎要溢出汁来。小时候，我常跟着爷爷钻进这片没人打理的林子，脚踩着厚厚的落叶，窸窣作响。那时不知道这些植物叫什么名字，只认得哪一片地藏着最甜的野果。阳光从叶隙间漏下来，斑驳地洒在肩头，像是大自然悄悄给的奖赏。

有一次，我在一丛低矮的灌木下发现了一簇黑亮亮的浆果，像一颗颗凝固的夜露，泛着微光。我小心翼翼地摘了几颗，捧在手心，生怕碰破了那层薄薄的果皮。爷爷说这叫“乌饭果”，熟透了是甜的，半生不熟却会涩得皱眉。我忍不住尝了一颗，果然先是微甜，接着一丝清凉在舌尖化开，像是把整个山林的清晨都含在了嘴里。

那片地每年夏天都会开满细碎的黄花，藏在浓密的绿叶间，不起眼却生机勃勃。浆果就结在这些花谢后的地方，一串串从枝头垂下来，像小铃铛。我们不带篮子，只用旧手帕兜着，摘得满手果汁，洗都洗不掉那股淡淡的清香。回家后奶奶会拿它染米，蒸出一锅紫黑色的饭，甜糯香软，说是吃了能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