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蜘蛛

吴玉满36343388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昵称:吴玉满36343388</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美篇号: 160 086 41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图片来源:网络 致谢</span></p> <p class="ql-block">  一个人老没老,年龄是一个参照,思想行为是另一个参照。比如你总喜欢回忆过去,回忆遥远的童年;比如你喜欢独处,接受了孤独;比如你总看不惯社会现状,看不惯现代年轻人的生活方式。这都说明你已经老了,别不服,别不愿意承认。</p><p class="ql-block"> 而回忆过去,往往要有个印象参照物,比如住过的老房子、用过的老物件,比如少儿时常玩儿的玩具、游戏方式,比如少儿时喜欢的宠物、喜欢的鸟儿。围绕这些参照物产生的回忆,其实都是人内在状态的显化。</p> <p class="ql-block">  要说我少儿时印象最深、感情最深、最难忘的参照物,也是大的参照物,就是我6岁时家里盖的泥编草房,直到24岁成家立业,我一直同家人居住在那两间房子里,计有19年,感情之深切无以言表。即使是当年房头的蜘蛛网和蜘蛛的样子我都忘不了,抹不掉。而且随着年老,随着经常性重复回忆,反而印象越发清晰了。</p> <p class="ql-block">  在我家老房院子西头,仓房(仓库)房脊与四五米高的烟囱脖之间,隔着鸡棚,有一道简易的角门。爸爸妈妈进后园子种菜、摘菜,奶奶用簸箕上房西苞米楼子取苞米、搓苞米(磨苞米𥻗子、苞米面子),妈妈一早一晚取两棒苞米,搓苞米粒儿喂鸡鸭,我到后园捉蝴蝶、看蜜蜂、馋沙果,都要从角门进入。那里是后园和前庭的必由通道,当然,我着急了也会跳窗进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角门上方,仓房檐头与烟囱脖子之间有一块儿空间。那里几乎年年都有一只,矿泉水瓶盖儿大小的蜘蛛,在上面拉网结网。蛛网呈圆形,直径有一米半,几乎看不见的网线纵横交错,疏密有致。那蜘蛛的窝就在仓房檐头厚厚的房草中,很隐蔽。可见蜘蛛🕷️的聪明和狡猾,它可一点儿不傻。一旦牛虻、大的苍蝇被蜘蛛网粘住,不停挣扎摇晃,扯到房檐头里蜘蛛窝边的那一束线就会颤抖,窝里守候的蜘蛛就会警觉、兴奋地跑出来查看。对小猎物看不上眼,嫌弃的,它就会转身爬回窝继续睡觉。猎物个头够大,在网上不停抖动的,就会刺激它的好斗欲望。它就嗖嗖嗖扯线几步窜过去,从尾巴拉出无穷无尽的白丝线,伸出前爪绕线,去缠包那猎物,直到缠包成一个白色的,能防雨防晒的包裹,缠得猎物不再挣扎无声无息。想吃猎物时,它就打开包裹,慢慢享用。</p><p class="ql-block"> 有那张网在,大蜘蛛每天就不愁吃穿,日子极为悠闲自在。从蜘蛛会选择最有利的地形和空间,又会给自己设计一个工作的网站,一个安全舒适的家来看,蜘蛛有点头脑,有点智慧,不简单。</p> <p class="ql-block">  不知哪年,有一天,房西的大蜘蛛网上,挂住了一只大黄蜂,超级大,头背胸是黄色的,腹部尾部是黑色的。黄蜂与蜘蛛一样足多。它是在飞行中无意间被通透的蜘蛛网挂住手足。蜘蛛网的粘性很大,将黄蜂的两条腿死死粘住,挣脱不得,越折腾越麻烦。它的翅膀不停的高速旋转,且吱吱吱不停地叫,拼命挣扎,把空中的蜘蛛网摇得非常厉害。</p><p class="ql-block"> 大蜘蛛一下子被惊动,嗖嗖地窜出来,奔着猎物迎上去,两个展开了生死搏斗。大黄蜂意图用它长长锋利的尾针和毒液去刺蜘蛛,聪明的大蜘蛛则不靠前,不上当。蜘蛛一边尾部不停地放白线,前足则像手臂一样绕线,一条腿一条腿地缠大黄蜂的腿。每当大黄蜂猛烈地折腾,大蜘蛛就暂时住手,待大黄蜂折腾累了时,再上前用丝线捆缚大黄蜂的腿,蛛蜂大战持续了了一个小时,惊心动魄,看得我好过瘾。</p><p class="ql-block"> 大黄蜂渐渐支撑不住,由原来的精神抖擞、凶悍无比,到最后挣扎无力,翅膀也转不动了,吱吱声也没了,消耗得粗腰变成了小细腰,整个身子瘦了一大圈儿,枯萎得不成样子,苟延残喘,十分可怜。最终被大蜘蛛用白线里三层外三层缠包住,成为蜘蛛侠的一道大餐。这场蛛蜂大战,大蜘蛛只是损失了腹中的一团自产胶带丝线,吃掉大黄蜂还能补回来,让我对蜘蛛的机智、聪明与勇敢佩服得不行,也高看了它一眼。</p> <p class="ql-block">  每年夏天天热了,各种飞虫出现时,大蜘蛛便从地下洞穴里爬出来,选址调空间角度、高度结网,开启新一年的生活。短短4个多月后,各种飞虫稀少了,它便打洞回到地下蛰伏。有一次我在苞米楼子下翻腾东西,意外发现了蜘蛛会打洞这个秘密。大蜘蛛的洞穴很深,黑乎乎的,洞口直径两公分,以柴棍儿捅之,深不见底。大蜘蛛能凭借着对季节的敏感和知觉,凭着基因里的记忆,第二年夏天会择时出洞,重见天日,结网撒网,开启新一年的生活。而秋风吹掉落叶前,又及时转入地下,美美的睡上一大觉,大约8个月后,再走出地面,腾空结网 。只要织好一张大网,偶尔修补一下漏洞,打打补丁,小半年时间就有吃有穿,悠闲快乐,让人类羡慕不已。</p> <p class="ql-block">  夏季我家房头房檐下,仓房里外,猪圈里外,杖子上,后园黄瓜架上,到处都有蜘蛛结网。中号的蜘蛛网直径不足一米,小号的蜘蛛网直径1尺左右。较小的蜘蛛网仅巴掌大,分布在墙角旮旯。只要有有结网的地方,蜘蛛都有收获,那真是饿不死的职业。</p><p class="ql-block"> 由于蜘蛛形象丑陋,身上找不到任何美感,身下无数的足勾勾巴巴,查不出个个数,看得人眼晕。蜘蛛那个装线团的大蛋包,藏在足群保护之中,看去麻眼,我不敢久视。蜘蛛的头部眼部看不清样子,黑得让人害怕。加之蜘蛛对飞行的昆虫那么凶悍无情,每当我看到大蜘蛛常常不顺眼,<span style="font-size:18px;">浑身不舒服</span>。</p> <p class="ql-block">  我八九岁时,放学后经常手持弹弓,走街串巷打麻雀,手法练得相当熟。有一天下午,我走到院子西边烟囱前,抬头看到了半空中丑陋的大蜘蛛正挂在网中心一动也不动地睡觉,心生不快。我就掏出弹弓,想拿它练炮,除之安心。我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大石子,那个大石子与蜘蛛大小差不多,我在四五米外拉开弹弓的黑皮筋,瞄准它,子弹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立刻大黑蜘蛛不见了,我的恐惧也消失了。此后,那张悬挂在空中的大网就一直空空地悬挂,直到秋风把网刮破。</p><p class="ql-block"> 人也怪,有大蜘蛛坐网我害怕,没有了大蜘蛛,蛛网破败不堪,漏了个大窟窿,我又感到寂寞,心里空落落的,也不舒服,甚至到后来对大蜘蛛想念起来,自责起来。</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是多么的残忍。蜘蛛虽然其丑无比,但并没有对人类干下什么坏事,反倒帮助人类驱虫除害,捕捉叮人的蚊虫,也算是益虫,是人类的朋友,凭什么就因其丑陋的生物特征,就加害于它,必欲除之而后快呢。我真该打自己一个嘴巴,向五六十年前的那只蜘蛛的灵魂致歉,求得原谅才是。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不应该是宇宙法则。万物互联,和谐共生,慈悲为怀,平等尊重,相互成全,才是人道。我们这个世界所有的物种如果都能遵从天道大爱,守住人道的底线,不做地球家园的破坏者,而做生态文明的保护者,那我们的世界一定是和谐美好的。而这个和谐美好的最大受益者,显然就是人类自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年11月18日于哈尔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