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假杂记

柘面闲人

九月廿五，星期五，乙巳秋假临近，心中谋划，趁长假往金华，携小儿出游。

晨早，衙署上班，妻言噩讯：母亲适才来电，二伯父今早八时已驾鹤西游。余闻，不禁惊愕。

中秋假期返乡，邀堂哥过节，余知伯父腿脚不便，亲往送九层糕点，适闻小恙，如今却天人永隔。

伯父仙逝，寿享八十有八。兄弟中其排行为二，忠厚诚朴，三十而丧妻，为儿女有成，孑然一身，未续娶。

待小儿放学、余下班，趁黄昏驱车归返。见伯父静卧床上，思及过往点滴，吾与妻强忍泪下。

廿六日，吊唁者众渐，熟识亲朋齐聚，接待夜饮有多。酒醒，小儿乃告父母，又斥余言：少饮，伤身也！

廿七日早起，村中云雾迷漫，如蒙细雨。心欲晨练，无奈昨夜饮多，顿感体乏，不想启步，遂座饮早茶。

及近中午，勉强起身，遇昔日堂哥，忆过往田间劳作、儿时嬉戏，谈古论今，叙言良久，不觉泪湿衣襟。

午后，与芳叔合作，为帐房先生，收记宗亲邻里人情，一笔一注，核对无误，二人合作无间。

夜，与宗亲等同席，略饮葡萄酒。叔伯兄弟热情，推杯换盏间话及伯父生平，皆叹其不易，余微醉而归。

廿八日，出殡吉日。天微亮，宗亲齐聚，侄孙辈百余人，各持竹节，整肃列队。

行至灵前，皆单膝半跪，随礼官指引绕灵行走三周，家乡俗称“逛孙”，寓最后相伴、叙尽天伦之意。

送灵途中，秋风萧瑟，纸钱纷飞，儿孙泣诉，众人默然随行。午后一时，罗阳火化返归，骨灰入葬，仪式方毕。

廿九日晨起，见其旧年耕作农，不禁又添伤感。夜下，与叔伯姑母话家常，追忆往昔。

姑母乃述临终情形，伯父气息微弱，喃言轻唤祖母：“阿娘，吾脚不便，行不疾也！”言毕，气息渐绝。

叔伯叹曰：“当必是伯父魂魄将行，祖母在天感知，前来相携！”

众人闻之，皆觉骨肉情深，跨越阴阳仍相念，不禁动容垂泪。

谈及伯父一生，父母叹曰：“汝伯父一生勤勉，待亲至善，虽独身，却无一日虚度，当为后辈之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