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冬帖：风携暖香漫小城

安暖一生

诗文：安暖一生

美篇号：65323326

图：安暖一生自拍

　　晨雾是小城初冬抖落的第一匹纱幔，漫过小公园老榕树的虬枝，把砖红的居民楼晕成淡彩的晕染。我攥着那片刚拾的橘黄落叶，它该是秋的余烬，却偏要在风里焐出些暖香来，指腹碾过叶脉时，像触到了季节漏下的体温。

　　风是浅的，裹着咸湿的海味擦过耳畔，不似北方的寒那样生猛，倒像穿堂而过的旧时光，软乎乎地撞在晾晒的棉服上。楼下阿婆的竹筛里晒着金橘，阳光一斜，橘瓣的甜香就漫进鼻腔，混着邻居家飘来的紫菜汤气——这是小城独有的暖香，清寒是底色，烟火是绣在上面的花。

　　我踩着落了一地的樟树叶漫步，脆响惊飞树梢的雀鸟。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蓝得澄澈的苍穹，云絮被风扯成丝絮，像精心为蓝天编织的霓裳。忽然想起昨夜读的诗，说“冬是春的信差”，此刻竟觉这风里真裹着春芽的呼吸——是绿化带上茶梅偷偷攒的苞，是墙缝里蒲公英眠着的籽，连石阶缝里的苔藓，都泛着润润的绿，把清寒洇成了温软。

　　心事也跟着轻了，那些攒在夏末的焦虑，那些缠在秋阴里的迷茫，被这风一吹，竟像樟叶般卷起来，落在阳光里就化了。原来清寒从不是冷的注脚，是生活把暖揉得更细——是阿婆塞来的热橘，是爱人温在壶里的茶，是散步时沐浴着的，裹着香风的暖阳。

海在小城的尽头醒着，浪声是冬的低音调。这小城的初冬哪里是寒呢？是风裹着暖香走，是凉里藏着软，是季节把日子熬成了一颗糖，清寒是糖衣，咬开便淌出满膛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