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甲兰》·27·有人砸了放映厅

青阁·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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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青阁·船长

美篇号：3985436

地质题材长篇小说·讲地质人的故事

27.有人砸了放映厅

1995年夏天，地质大院墙外开设了一家放像厅，没有取名字，只是在门外挂了“放像厅”三个字的牌子。播放的录像片很多，国产的、国外的都有，尤其是港台的片子多，有很多闲散人员进进出出。这个放像厅正好在地质子弟学校与地质大院之间，有的孩子放学后钻进去看录像，后来又有孩子躲在放像厅里逃课。家长们发现后就去放像厅找人，时间一长矛盾越来越大，情况不断反映到派出所。

甲兰派出所有一位协警，外号叫胡三胖子，仗着自己在派出所工作，总是狐假虎威，干一些给自己牟利的事。他见放像厅生意红火，就动了歪心思。既然地质大院旁边的放像厅惹了地质大院的众怒，于是在地质子弟学校孩子回家的反方向选了一处房子，也开了一家放像厅，取了个名叫金钉子放映厅。

两家放像厅相距不远，开始各干各的生意，倒也相安无事。虽然地质大院的孩子们很少到墙外的放像厅去了，然而放像厅能搞到“内部片”，观众数量不见减少，生意仍然很好。金钉子放映厅拢过去地质大院的一些孩子，位置也还不错，但显然没有先开的放像厅生意好。胡三胖子心里着急，找人琢磨对策。他的一个朋友出主意，“现在都在扫黄打非，我找人给你从其他地方弄点收缴的三级片，提提档次生意就好了。”胡三胖子马上来了精神，“那太好了！他放他的内部片，咱就放三级片！”于是，金钉子放映厅暗地里穿插播放三级片，不知不觉生意显著红火起来。由此带来的问题也就越发突出，地质大院的孩子们逃学、不着家的现象越来越严重。

胡三胖子的生意越好，越是惦记打压对手，想要垄断更大的范围。他安排自己人乔装打扮去打探底细，摸清了对手的放映规律，就准备借机利用派出所端掉对方。他指使自己人把情况举报到派出所。行动那天，胡三胖子派人埋伏在观众中，向外发出约定好的信号。里应外合，抓了放映黄色影片的现行，没收了放像机、电视机和涉黄录像带。给予几十人罚款的处理。一举挤黄了竞争对手，胡三胖子得意忘形，金钉子放映厅更是肆无忌惮，也成了地质大院的痛恨，引起了众怒，成了一些家长的眼中钉。胡三胖子的作为，也让竞争对手对其恨之入骨，不断有人举报他的金钉子放映厅。基于群众反映的压力，派出所解除了胡三胖子的聘用合同。

转过年春季开学不久，胡三胖子的几个小弟每天傍晚就到路边吆喝，“最新录像片啊，金钉子放映厅学生优惠，学生优惠！”一些学生禁不住诱惑，放学路上就拐进放映厅，以致门口经常聚集来找孩子的家长，放映厅看场子的人与家长冲突时有发生。没有了身上制服的约束，胡三胖子的嘴脸在公开场合也暴露出来。

三月末，明方和分队的同事开始做出野外准备工作。

“明方，覃工和孟老师在金钉子放映厅被人打了。”跑来报信的是实验室的一位大姐。

“受伤了吗？严重吗？”明方穿上工作服，拿起安全帽边走边说，“大姐，挨屋喊一喊，再喊点人去，你就别去了。”

“师父，我跟你去。”听到身后徒弟的声音，明方头也没回地喊，“带上安全帽！”

在金钉子放映厅门前聚集了大量人员，明方挤进人群，看到覃工和孟老师浑身上下被撕扯的痕迹，胡三胖子和身边的几个人也是衣冠不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几乎都是地质大院的人。人们义愤填膺，指责着胡三胖子一伙人。从现场的气氛看，如果不是派出所民警及时赶到，估计胡三胖子一伙人恐怕要受点皮肉苦。

明方看了看放映厅，窗户上贴着几张大白纸，其中一张上用毛笔写着“胡三胖子不是人，放映厅里放黄片，误导孩子废学业，昧着良心挣黑钱。”

见到明方来了，大队保卫科严科长给现场的民警介绍，“这是我们化探分队的叶明方队长。”

明方向民警点头示意。此时聚集的人不见减少，外围又多出了十几个带着安全帽的人，都是准备跟明方出队的钻工。民警劝说大家不要围观，但是群众都不肯散去。担心处理不当引发不良后果，民警客气地说道，“两位领导都在，这样吧，请你们劝说单位职工和家属都回去吧。按规定，双方当事人跟我们回所里做笔录。有什么事咱们及时联系吧。”

严科长也客气地回应，“好，我们保卫科去一位同志陪着，有什么事方便沟通。”老严朝着在人群里的石大元喊，“大元，你跟着去，配合一下派出所的工作。”

“老严，我也去吧！”说话的人是子弟学校副校长贾文青。贾文青与石大元是同学，当过钻工和野外电影放映员，干事扎实，群众基础好，很早就成长起来了。

严科长回头看着贾文青高兴地说：“那可太好了！”

贾文青陪着覃工和孟老师，石大元跟在民警身边向派出所走，人群逐渐散去。

这件事情闹腾这么大，看来矛盾激化到了极点。

甲兰的早晨往往是寂静的。突然有一天，早起的人们感到异常的喧闹。人们惊奇的发现，金钉子放映厅的门窗玻璃全部粉碎，变成了透风的大窟窿，里面的全部设备被砸烂，各种录像带、影碟被捣碎。

的确是有人砸了放映厅。但是，砸的是放映厅里的放映设备，除了玻璃粉碎外，建筑物并没有遭到任何破坏。有人说，开店那人心太黑，挣的钱不干净，挣黑心钱没有好下场。因为恨胡三胖子的人太多，说不定是谁干的，也许不止一个人砸的吧。

据说，当天凌晨四点左右，地质大队出野外的大卡车在此经过，发现了放映厅被砸的现场，很多人冲进去解救了躲在里间的更夫。地质大队保卫科人员见证了事情经过，事后大队保卫科配合派出所进行调查，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民警询问更夫，得到的回答是，“散场后我就进小屋睡觉了，不知啥时候外屋响起砸东西的声音，给我吓懵了，不敢出去看，什么也没有看到，也没人进我这屋。时间不长就静下来了，之后有人打开了我这屋的门，问我有没有挨打。我才跟着出来，就看到那些东西全都砸坏了。”周围的人们都知道，放映厅每天都是凌晨两点钟结束。放映厅被砸的时间就是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更夫睡得迷迷瞪瞪被堵在小黑屋内。除了这些，更夫再也提供不出任何情况。

贾文青帮着分析：“放映厅对周边孩子的学习生活影响非常大，群众反映强烈，但是他们仍然无所顾忌。因此，有动机的人太多，很难缩小范围。”

石大元解释说：“野外生产太忙，其他人员都去野外了。发现现场的整个过程我都在，严科长让我留下来协助你们，需要了解情况，我们都全力配合。”

最后，派出所对胡三胖子进行了批评教育，感谢地质大队保卫科支持工作。看来，息事宁人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人砸的，或许人们都能猜到是什么人砸的。后来这附近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营业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