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的温度

田园牧歌

一碗面的温度

有人说：“衡量菜烧的好坏，是看是否用它剩余的来煮面。”

昨晚的酸汤芋儿鸡，汤汁红亮浓稠，底蕴十足。特意留着，准备用这汤做手擀面的浇头。

擀面是儿时就会的厨艺。一匙盐化入温水，徐徐淋进面粉，先搅成蓬松雪花絮，再反复揉搓，直至手心、面盆、面团皆光洁滑溜。盖上湿布，让面团静静“反省”一刻钟，醒出柔韧筋道。

案板上撒层薄粉，取出醒透的面团，搓成长条，用擀面杖均匀地擀成一张平整的大面片。再撒上一层面粉，叠起面片，快刀切成指宽的粗条。手腕一抖，根根散开，韧劲十足。

“啪——”燃气灶应声而起，蓝焰瞬间包裹锅底。舀一勺猪油润锅，滑入蛋液，煎出两面金黄，香气倏地窜出。接着倒入隔夜的鸡汤，滚沸后，点少许生抽与香醋调味，分盛入大碗。

另起一锅清水，大火烧开，抖落干粉，下面条。无添加的手擀面不经久煮，沸水中翻滚两分钟即捞起入碗。顺势烫几叶青菜，撒上一把翠绿葱花。酸香汤头稳稳托住滑韧的面条，一碗落胃的晨食便成了形。

孩子捧起碗，吃得呼噜作响，嘴角沾了红亮汤渍也顾不得擦，连声说比面馆的还香。原来人间至味，从不依靠刻意的雕琢，不过是隔夜菜里沉淀的余韵，与手擀面中揉进的气力，在清晨的烟火里熬出的一份安稳。

这暖意，够他以后独闯清冷早晨，仍会在租屋小灶前，下意识留一勺隔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