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上,一眼千年———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农翔景云

<p class="ql-block">2025年11月13日至18日,我们从西安报团,前往湖北湖南旅游。14日上午游览了江南的三大名楼之黄鹤楼。</p> <p class="ql-block">站在黄鹤楼前,仿佛一脚踏进了千年前的诗卷。那幅水墨画中,金色宝塔静立山巅,飞鸟掠过长桥,远处江流如带,题着“黄鹤归来”四字,笔力遒劲,像是一声穿越时空的召唤。我不由驻足良久——这哪是画?分明是一封写给历史的情书,轻轻掀开岁月的帘幕,让那些早已随风飘散的吟诵,又在耳畔低回。</p> <p class="ql-block">黄鹤楼,位于湖北省武汉市武昌区,地处蛇山之巅,濒临万里长江,因唐代诗人崔颢登楼所题《黄鹤楼》一诗而名扬四海。</p> <p class="ql-block">清晨的阳光洒在“黄鹤楼公园”的牌匾上,泛着温润的光。我们拾级而上,两旁古木参天,枝叶交错,仿佛为这条通往历史的小径搭起了一道绿色的拱门。游客三三两两,有老人拄杖缓行,有孩童蹦跳前行,笑声在石阶间跳跃,竟与千年前崔颢登临时的足音隐隐相和。</p> <p class="ql-block">主楼巍然矗立,飞檐如翼欲飞,红柱金顶在晴空下熠熠生辉。“楚天极目”四字高悬楼前,气势磅礴。我站在楼下仰望,忽觉自己渺小如尘,而那一层层翘起的屋檐,像是古人伸向天空的手掌,托起了无数文人墨客的豪情与怅惘。</p> <p class="ql-block">登上顶层,视野豁然开朗。长江如练,蜿蜒东去,江面船只往来,汽笛悠远。那一刻,李白“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诗句骤然涌上心头。他当年站在这里,是否也望着同一片江水,同一缕斜阳?那艘远去的孤帆,载走了多少未尽的诗情与人生的漂泊?</p> <p class="ql-block">屋檐下的牌匾在风中轻颤,“楚天极目”四字在阳光下流转着金光。我伸手轻抚木栏,指尖传来岁月的粗糙。这楼虽是1985年重建,却并非凭空而起。它依着清代同治年间的形制,承着宋元明清的魂魄,一砖一瓦,皆是对往昔的深情回望。</p> <p class="ql-block">楼前广场上,两只青铜仙鹤相对而立,一只昂首向天,一只低头若思。它们不语,却似在诉说那个流传千年的传说——费祎登仙,乘黄鹤而去,又归来否?游人绕鹤拍照,笑声喧喧,而鹤目空濛,仿佛仍守望着那一去不返的云霞。</p> <p class="ql-block">馆中一幅宋界画静静悬挂,画中黄鹤楼依山临江,飞檐叠影,山色苍茫,天光暖黄。那不是今天的楼,却是我心中最真实的模样。画中无诗,却满纸皆诗;楼未飞升,魂已凌霄。</p> <p class="ql-block">一块斑驳的石碑立于角落,《黄鹤楼记》字迹工整却略显沧桑。我逐行读过,方知此楼始建于三国,历经战火焚毁、风雨侵蚀,竟重建二十余次。每一次倒塌,都像一次深沉的叹息;每一次重建,又是一次倔强的回应。人民不舍这楼,正如不舍那一段段被诗光照亮的岁月。</p> <p class="ql-block">展室内一段文字静静讲述: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曾写下“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他一生多次登临黄鹤楼旧址,心系此楼重光。1985年,黄鹤楼终于重建落成,那一刻,不只是楼宇的归来,更是文化的归来,是“黄鹤一去不复返”的遗憾,终于被“黄鹤归来”的喜悦轻轻抚平。</p> <p class="ql-block">展厅中央,一座现代黄鹤楼模型静静陈列,清式攒尖顶,四面歇山飞檐,屋角悬铃,檐下雕龙。旁边标注着“宋”“清”“现代”三个标签,像是一场跨越千年的建筑对话。宋的清逸,清的庄重,今的恢弘,在这一刻交汇,凝成一座楼的精神年轮。</p> <p class="ql-block">原来,眼前的楼,是以清同治楼为蓝本重建。而那座毁于1884年大火的楼,也曾是前人遥望长江的窗口。历史总在重演,却又从不重复。我们今日所见,虽非旧物,却承其魂。正如长江奔流不息,楼亦在毁与建之间,完成了自己的涅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