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玛河冬季风光

建华

清晨的呼玛河还笼罩在一片清冷之中，我沿着河岸缓步前行，脚下的枯枝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冬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河面，冰层与流水交错，像是一块块被打碎又重新拼合的琉璃。远处的山丘沉默地伫立，植被稀疏，却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风不大，但掠过耳际时带着刺骨的凉意，仿佛在提醒我，这是北方真正的冬天。

越往上游走，雪越厚。河岸两侧的积雪像是被谁仔细铺平过，偶尔露出几块深褐色的岩石，像是大地未说完的话。阳光落在雪上，泛出柔和的光晕，远处的树木在光影里显得温暖而安静。整条河像是睡着了，只有冰层下隐约传来水的低语。我停下脚步，忽然觉得这寂静不是空无，而是一种丰盈的安宁。

正午时分，阳光最是明亮。河面的冰层薄厚不一，有些地方结得结实，有些则漂浮着碎冰，随水流缓缓移动。几只水鸟停在冰缘，低头啄食，翅膀偶尔扑棱一下，惊起一圈细小的涟漪。它们的存在让这片萧瑟的河岸多了几分生气。我蹲下身，看着冰面下清澈的水流，仿佛能看见冬天的心跳——缓慢，却坚定。

午后阳光从右侧斜照过来，河面顿时活了起来。雪地泛着金光，冰层像被点燃了一般，闪烁着细碎的亮斑。远处的山丘在光影中层次分明，树影拉得老长，像是大地写给天空的信。我坐在一块被雪半掩的石头上，掏出随身带的热水抿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滑到心底。这一刻，呼玛河不是风景，而是陪伴。

再往前，河岸旁立着一棵老树，树干粗壮，枝条枯瘦却倔强地伸向天空。它的影子横斜在雪地上，像一幅简笔画。背景是连绵的山丘和稀疏的林木，天空无云，蓝得近乎透明。我绕着它走了半圈，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老家见过的那棵老榆树——原来有些树，无论长在哪儿，都带着相似的孤独与坚韧。

呼玛河的冬日，最动人的或许是光与影的交织。光秃的树枝在空中交错，投下细密的影子，像是谁不经意撒下的网。远处的山坡泛着枯黄，近处的冰面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仿佛碎银洒在深蓝的绸缎上。我举起相机，却觉得镜头终究留不住这种清冷的美——它只属于亲临其境的人。

河水蜿蜒向前，清澈见底。水底的石子清晰可辨，有的被冰封住一半，像是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阳光洒在水面上，光影跳跃，如同无数小精灵在跳舞。远处的山丘静默如初，但在这光里，它们似乎也微微呼吸着。我蹲在岸边，看着自己的倒影被水流轻轻拉长，又揉碎，忽然觉得，冬天也可以如此温柔。

岸边的树都落了叶子，枝干干净利落，映着蓝天，像极了水墨画里的线条。河面上漂浮的碎冰晶莹剔透，阳光一照，便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是河在眨眼。远处的山坡覆着薄雪，整幅画面宁静得让人不忍出声。我轻轻踩了踩脚下的雪，听它发出“咯吱”的轻响——这是冬天最诚实的声音。

越往深处走，树木越密。虽然光秃，但它们的枝干交错成网，颜色深浅不一，有棕有红，像是大地在冬天仍不肯褪去的衣裳。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明亮的光，刺得人微微眯眼。近处一根斜伸出来的枯枝探入视线，给画面添了层次，也让我想起小时候在雪地里搭小屋的笨拙模样。

河岸静得能听见冰裂的微响，像是谁在远处轻轻敲玻璃。冰面在阳光下闪着光，岸边的树只剩光秃枝干，萧瑟却不颓败。远处的薄雪与近处的冰面遥相呼应，像是冬天写给大地的对仗句。天空湛蓝无云，我仰头看了许久，忽然觉得，这样的蓝，是城市里永远看不到的奢侈。

走到一处开阔地带，眼前竟是一片结冰的湖泊。湖面冰层厚薄不一，碎冰在阳光下闪烁，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钻。远处的山丘上树木稀疏，轮廓清晰，与晴朗的天空构成一幅极简的冬日图景。我站在湖边，风从背后吹来，带着湖水的清冽，仿佛能洗去一整年积在心头的尘。

俯身细看，近处的河面密布着冰块，每一块都像有生命般微微浮动。阳光穿透水面，映出周围的树影、天空和我的轮廓，层层叠叠，像是记忆的倒影。水极清，能看见冰下细小的气泡缓缓上升，最终在冰层边缘悄然破裂。这瞬间的美，短暂却完整。

河面漂浮的碎冰洁白如新，边缘参差，有的堆叠如小山，有的散落如星。河水深蓝，与冰的白形成鲜明对比，像是冬天调色盘上最纯粹的两种颜色。我伸手触了触冰面，寒意瞬间从指尖窜上手臂。可这冷并不令人抗拒，反而让人清醒——原来寒冷也可以如此干净。

宽阔的河段上，冰块随水流缓缓移动，发出极轻的碰撞声。两岸的树木呈红褐色，像是被冬阳烤过一般。远处的山丘轮廓清晰，蓝天无云，整条河在这样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宁静。我坐在雪地上，掏出本子记下几句零散的句子，却发现文字终究描摹不出眼前的万分之一。

阳光渐斜，河面的冰块开始反射出蓝天的颜色，仿佛整条河都被天空浸染。河岸积雪薄薄一层，远处的树泛着枯黄，像是季节的余温。我沿着来路往回走，脚印一深一浅地留在雪上，知道明天风一吹，它们就会消失。但没关系，有些痕迹，本就不必长久。

天色渐晚，呼玛河的冬日景象愈发沉静。冰面与流水共存，雪覆两岸，远处的光秃树木在暮色中剪影般矗立。山丘与蓝天依旧清晰，可光线已变得柔和。我站在高处回望，整条河像一条银色的丝带，系在大地的腰间。冬天从不喧哗，却自有其庄严。

最后一段河岸，积雪更厚，冰块在水中缓慢漂移，像是时间本身在流动。远处的山丘连绵不绝，树木沉默，天空依旧晴朗。我深吸一口气，冷空气灌入肺腑，却让人格外清醒。呼玛河的冬天，不是荒芜，而是一种沉淀——把喧嚣滤去，只留下最本真的模样。

湖畔的冰面部分融化，露出清澈的水面，像是一扇扇未关严的窗。岸边薄雪覆盖，远处山坡上岩石裸露，树木稀疏。蓝天倒映在水中，水天相接，分不清哪里是岸，哪里是天。我蹲下身，伸手拨了拨冰缘的水，凉意直透心底——这，才是冬天活着的证据。

枯黄的草地与稀疏的灌木在雪中若隐若现，河面的冰层薄而透明，漂浮的冰块形成天然的纹理，像是谁在水面上画了一幅抽象画。阳光洒下，给这清冷的场景添了一丝暖意。我忽然明白，冬天并非死寂，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生长。

冰冻的湖面漂浮着碎冰，岸边白雪覆盖，枯树静立。远处的山丘植被稀疏，天空晴朗，倒影在湖中，让整个世界仿佛静止。我站了很久，直到影子被拉得极长。这样的宁静，不是 absence，而是 presence——冬天以它的方式，填满了每一寸空间。

河岸的树还带着秋日的余韵，金黄与棕红交织，部分叶子已落，地面覆着薄雪。冰块在水面漂浮，反射着阳光，像是河在微笑。远处的山丘在蓝天映衬下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