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沙棘常招鸟》

大李

　　我过去对沙棘果没有什么印象，近些年，随着岁数渐大，高血压这种基础病也主动找上门来了。有时候过于劳累或睡眠不足时，血压往往也会随之升高。在正常吃药，降压效果并不明显的情况下，我从网上专门介绍沙棘果浆医用功效的信息中得知，沙棘果浆有辅助降压和调节血糖的作用。为了及时缓解高血压症状，我现在已坚持每天必喝一袋沙棘果浆。在连续喝上几个月之后，效果初显，我的血压已基本稳定在一个安全值中。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前几天我去河北省赤城镇寺沟观鹰，无意间发现红嘴蓝鹊也很喜欢沙棘果。它们仨仨俩俩向沙棘枝飞来，有些鸟并没有停歇之意，它们直接在空中悬停一阵，一旦叼着果实就转身离去。也有个别心急者，还没在枝条上完全停稳，就张嘴将鲜艳的果实直接吞咽入口。其实，沙棘果果浆味道并不怎么样，用一句大实话来形容，就是它酸的十分可以，已达到喝一回就倒一次牙的地步。但红嘴蓝鹊并不在乎这些，它们飞来飞去，仿佛认准了这个美味，不美餐一顿便不肯轻易离去。

　　眼见红嘴蓝鹊这种大无畏精神，我当场就开始突发奇想。谁都知道，红嘴蓝鹊是林子中有名的大嗓门，有事无事它都会扯着嗓子大声嚷嚷。它们嗓音之大，甚至隔着数里地都能听到。由于嘴巴整天不得闭，说不准那天就会出现口干舌燥的症状。严重时，可能还会出现嗓子暂时发炎，发音沙哑之症状。应该说，这种种症状，都需要及时补充水分，或直接食用某种特殊刺激物来滋润喉咙，以缓解炎症。也许沙棘果的成熟恰逢其时，给红嘴蓝鹊的平凡生活，无形之中增添了另一种别样选择。

此外，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红嘴蓝鹊找到了一条快速补充维生素C、维生素E、类胡萝卜素、不饱和脂肪酸等营养成分的捷径。毕竟，但凡是个活物，来尘世间走一遭都不容易，谁都想延年益寿或长命百岁。没有谁情愿中途下车，或无限降低生活标准，让生活质量直线下降。红嘴蓝鹊也是一种智商不低的鸟儿，相信它们也有能力从万物之中，辨别和选出那些有益身心健康的植物来营养自己，补充能力。

　　不过，应该还有这种可能，既它们仅仅是处于好奇，或想当然就喜欢某种颜色罢了。实际上，在鸟界中，并非只有一两种鸟特别喜欢五颜六色的果实或彩色石头。秋天是丰收季节，处处硕果累累，这给各种动物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鸟儿也常常闻风而动，去选择那些适合自己口味的品种下嘴。在漫长的秋冬季节，最招鸟儿观注的果实首属柿子。此时柿叶落尽，光秃秃的树枝上总是高挂着一个个成熟的柿果。在喜欢柿子的鸟儿中，喜鹊、灰喜鹊、八哥、乌鸫、红嘴蓝鹊都位列其中。忍冬果也非常招鸟，红胁绣眼鸟、大小太平鸟、白头鹎、燕雀、赤颈鸫、红尾鸫、北红尾鸲等鸟儿都曾光顾过它。然而，对于沙棘果如此感兴趣的，估计普天之下，红嘴蓝鹊还是头一份。

当然，无论何种植物果实，也常常需要借助外力的作用，才能将其果核带向远方。说不定哪一天，那些被带走的果核会随着动物粪便排泄于地，又在大地上悄然发芽，慢慢的，即活出了一定模样，成就了一番事业。将植物果核带向远方的，通常是动物，当然也包含那些会飞的鸟类。我虽然不知道，这些沙棘果核将被带向何方，其命运如何，但我还是要替沙棘果有可能在异地传宗接代，而对红嘴蓝鹊表示衷心的感谢！然而，我的这种感谢，只是一种藏在心里的默默之语，并不想对它们当场喊出来。因为这些敢于亲口品尝沙棘果味道的红嘴蓝鹊，尽管在我心目中，一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无畏勇士，但对于我们人类而言，它们还是有些近而远之的。

　　也就是说，对于我们的冒然出现，红嘴蓝鹊并不欢迎，也不表示反对。只要我们离其采摘的距离适当，它们就不会大声抗议，或直接飞走了事。这也是的，在它们的心目中，我们是说不清、道不白的陌生人，不知因何而来，有何目的，所以适当防范也是一种本能反应。最为有趣的是，它们个个都尽显会捉迷藏的本领。当我们入室休整时，它们就一哄而上，开始围攻沙棘果。当我们露头于外时，它们就纷纷躲避，一点情面也不给。但红嘴蓝鹊有个共性弱点，它们谁都不愿意饿着肚子过夜。眼见太阳逐渐偏西，山里的风也一阵紧似一阵，红嘴蓝鹊也明白，此时再不动手，等天黑透，就是黄花菜也都凉了。于是，在它们飞进飞出，如即兴表演般的有限时间里，我一次次及时的，将那些精彩场面记录了下来。

2025年11月15日写于北京

第二天早起，越野车前窗玻璃上的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