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文中摄影图片</b></p><p class="ql-block"><b>及其文章均由</b></p><p class="ql-block"><b>蓝鸟在飞创作</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丽水情暖</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曾三度参加过由中国摄影家协会与丽水市人民政府举办的“丽水国际摄影节”,在丽水摄影节上收获丰富。</p><p class="ql-block">从参加2019年第三届丽水国际摄影研讨会,我以策展人身份携《秦声无界》参展,镜头里是秦地老腔艺人蹲在城墙根调弦的褶皱、年轻人跟着和腔时发亮的眼,最终从众多作品中脱颖而出,拿下专家推荐展览奖。这一奖项由摄影节专家团共同评审,仅授予10位创作者,我有幸位列第三位。</p><p class="ql-block">在2021年第四届丽水国际摄影研讨会,胡武功老师认真地帮我挑选《丹普森村落的眼睛》的样片,胡老师说:“这组片子应该展一下,是真东西。”</p><p class="ql-block">那天刚下过小雨,喜马拉雅山脉的雪顶浸在晨雾里,村落土路旁的坡地还沾着松针混着泥的潮气,我扛着相机蹲在老雪松树下歇脚,三个孩子攥着野生箭叶芋从坡上跑下来。领头的女孩扎着沾了雪绒花碎瓣的发带,藏袍袖口磨出了毛边,看见我举相机就猛地刹住脚,把怀里的叶子往身后藏,眼神里是喜马拉雅村落孩子特有的“怯生生的好奇”。</p><p class="ql-block">躲在她身后的小男孩裹着偏大的羊毛坎肩,咬着嘴唇,手指抠着箭叶芋的叶柄,指甲缝里还嵌着刚挖过植物的黑泥;最小的那个缩在后面,只露半张脸盯着我的镜头,耳后别着朵刚摘的小蓝花。</p><p class="ql-block">我没急着按快门,从背包摸出给孩子们带的奶糖递过去,女孩犹豫了半分钟,才拽着弟弟的手挪过来接过。她的指尖碰我掌心时,带着刚摸过冰雪融水的凉,藏袍下摆扫过我膝盖,沾了点坡地的湿泥。等她把糖塞给弟弟,又把怀里的箭叶芋重新抱回胸前,三个孩子才又站回坡地边的岩壁下:风裹着雪山顶的凉气扫过他们的头发,女孩突然对着镜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缝,身后的男孩也跟着放松下来,手指不再抠叶柄,反而把叶子举得高了点;最小的孩子刚好探出头,耳后的蓝花晃了晃,眼神里的怯意没褪干净,却多了点被糖焐热的软。</p><p class="ql-block">我按快门的瞬间,晨雾刚好散了缕光,落在他们攥着箭叶芋的手上。</p><p class="ql-block">拍完我收相机要走,刚转身没两步,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是那个领头的女孩,攥着朵比她耳后更大的蓝花追上来,把花往我相机背带上一系,没说话,只晃了晃缺牙的笑,转身就拽着弟弟往坡上跑,发带的雪绒花碎瓣随着脚步抖落了好几片。</p><p class="ql-block">那朵蓝花在我相机上挂了整整三天,喜马拉雅的风把花瓣吹得渐渐蔫软,原本鲜亮的蓝色褪成了温润的浅蓝,边缘卷出细细的褶,却始终没掉下来。</p><p class="ql-block">离开村落那天,我小心把它从背带上解下来,夹进随身带的摄影笔记本里,花瓣上沾的一点坡地泥渍,至今还留在纸页间,成了抹洗不掉的土黄色印记。</p><p class="ql-block">2021年当我决定携《丹普森村落的眼睛》参展第四届丽水摄影节时,我特别邀请胡武功老师做为我的作品策展人赴丽水参展时,特意把这朵枯萎的花带在身边。开展前一天,胡武功老师来展区看布展,我翻开笔记给她看那朵蔫掉的蓝花,他指尖轻轻碰了碰纸页上的花瓣,笑着说:“你看,这就是摄影该有的‘根’,连花的蔫态都藏着日子的痕迹。”</p><p class="ql-block">最终,这张带着缺牙笑与蓝花记忆的照片,被胡老师定成了展区主视觉,装在原木框里摆在万象摄影坊学术间的入口:开展当天,有个刚从尼泊尔支教回来的观众蹲在框前看了快十分钟,转头红着眼眶说“这发带和我学生编的一模一样,也是沾着雪绒花”——那发带确实是女孩前一天跟着奶奶搓的山茅草,碎瓣是早上去溪边打水时蹭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2025年第六届丽水国际摄影研讨会,我以独立的摄影艺术家带着《尼泊尔洒红节》入展,受到丽水摄影节组委会邀请而来:那是我在2018年4月我在尼泊尔加德满都杜巴广场专程去拍晒红节的一组照片。</p><p class="ql-block">清晨的阳光刚扫过杜巴广场神庙的金顶,人们就举着彩粉筒涌来,穿纱丽的老妇人被孙子抹了满脸桃红,却笑着抓起一把黄粉回撒;年轻姑娘们裙摆沾着靛蓝与橘红的颜料,追着跑时发梢的彩粉簌簌往下掉;卖奶茶的摊主举着铜壶,壶嘴淌出的奶白液体混着溅来的粉,在石板路上晕出彩色的痕迹。</p><p class="ql-block">每一张照片都裹着人声的喧闹、彩粉的呛味与奶茶的甜香,没有刻意构图,没有剥离场景,只是把洒红节最本真的烟火气定格下来——这正是我始终坚守的东方摄影:让影像扎根真实的生活,让情感藏在具体的场景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通过参加2025年丽水国际摄影节,我在展场上或者是在餐厅里前后撞见了许多名扬国际影坛的大咖级人物。比如德国当代艺术家托马斯·鲁夫不下七八次,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那张始终没有笑容的脸——不管是早餐时坐在角落翻作品稿,还是在展区擦肩而过,他脸上永远板着没有一丝波澜,透着股近乎冷酷的冷静。</p><p class="ql-block">2025年11月10日,吃早餐我端着餐盘路过他桌前,特意笑着点头示意,他也只是微微颔首,嘴角连个最浅的弧度都没有;我拿出了一张鲁夫讲座的门票,特意请他签个名,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签上名字,全程没发一言。6月11日早上,我在东方文廷大酒店门口又碰到了他:王培全总监正站在门口等着送他去机场,车子已经停在路边,鲁夫就站在酒店大堂的台阶旁,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依旧是那副毫无表情的样子。</p><p class="ql-block">丽水摄影节王培全总监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对朋友热忱真挚,在迎来送往的礼节上向来周全妥帖。鲁夫此次是受中国摄影家协会与丽水市人民政府的邀请参展,对王总监的周到安排自然十分客气,但这份客气也始终带着他一贯的平静,没有多余的热络,只是在王总监叮嘱行程时微微点头回应,神情依旧平稳无波。我特意看了他一眼,他似乎也察觉到了目光,转头瞥了过来,眼神平静得没有一点起伏,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仿佛周围遭到的送别氛围都与他无关。</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