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马神庙和北蓝旗两篇文章,你就会对驸马城碑文的错误有了清晰的了解。 <font color="#167efb"><b>2025年8月20人摄于前马神庙屯东南 远处为后马神庙屯</b></font> <font color="#167efb"><b>杨树红旗河(地图为樊家沟)西侧为后马神庙屯</b></font> 盛夏的风掠过红旗河(樊家沟)的堤岸,无人机镜头下的前马神庙屯与后马神庙屯,像两块被绿色绒毯包裹的宝石。前屯的红顶蓝顶房屋在玉米地的簇拥中舒展,后屯的村落则隐在更北的绿意深处,两屯之间,杨树的红旗河蜿蜒如带,最终汇入阿什河的碧波 —— 这是现代农业的生动画景,却藏着三百年前的旗屯风烟。<br> 清朝乾隆年间,吉林将军府派大帅阿拉木布到阿勒楚喀的各八旗巡视。当阿拉木布骑马率领随从行至西沟八旗的镶兰旗屯屯东时,他骑的马慢慢跪倒,不肯前行。阿拉木布就暗暗向神灵祈祷,如果我的马能站起来行走,就在此处建一座庙,岁岁焚香,以示敬意。其实这马是因为长时间赶路,过于疲劳而倒下歇息。待阿拉木布祈祷完毕,马也得了休息,果真站起行走。阿拉木布以为这里神灵保佑,回府后即筹款令西沟八旗各屯出工建庙。于乾隆 22 年 (1757 年) 将此庙建成,挂匾为 “香云寺”。百姓更愿称它 “马神庙”。依着庙的方位,南边的屯子叫 “前马神庙屯”,北边的则是 “后马神庙屯”—— 这两个名字,像两枚印章,在黑土地上盖了两百多年。<br> 伪满洲国的铁蹄踏来时,这段关于马与神的传说被强行篡改。只因前马神庙屯 “交出荷粮积极”,殖民者便将其更名为 “忠信屯”。“忠信” 二字,是殖民当局给这片土地打上的奴性烙印,让世代在此耕作的村民,被迫顶着屈辱的名字生存。后马神庙屯也未能幸免,同样被冠以 “忠信屯” 的名号,成了殖民者炫耀 “治绩” 的印记。<br> 1947 年土地改革,马神庙被拆除了 —— 那座曾寄托着八旗子弟信仰的建筑,终究没能逃过时代的浪潮。更重要的是,村民们决心要把 “忠信屯” 这枚殖民烙印彻底凿去。于是,“前马神庙屯”“后马神庙屯” 的名字,带着历史的重量与村民的倔强,重新在这片丘陵上响起。<br> 1998 年的统计数据,为这两个屯子记下了清晰的刻度:前马神庙屯 250 户、800 人,3300 亩丘陵耕地里,玉米与大豆的根系深扎;后马神庙屯 123 户、430 人,3410 亩近似丘陵的土地,也以粮豆为岁月的记录。<br> 而更令人称奇的是,驸马城那方错误碑文里提及的 “承安宝货”,或许就沉睡在这片土地之下,让玉米地的芬芳里,又多了层古币的铜锈气息。<br> 站在红旗河畔回望,马神庙的香烟早已散尽,“忠信屯” 的耻辱也已褪去。唯有前、后马神庙屯的名字,仍在讲述着一段人与马的传奇,一段反抗殖民烙印的倔强。玉米地的绿浪年复一年地涌过丘陵,仿佛在为那些坚守本名的村民,唱着一曲关于记忆与尊严的长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