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桃夭》,一场周原上的生命仪式</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〇张光国</div><br> 我必须去寻找那株桃花。<br> 这念头来得突兀,却带着宿命般的执拗,像一枚深埋于精神沃土的古老种子,在某个被都市霓虹照彻的无眠深夜,骤然破土。不是此时,此地,不是园林中被精心修剪、失了野性的娇客,也不是山野间自开自落、闲适得近乎慵懒的逸品。我要寻找的,是《诗经》里那株燃烧了三千年的桃花,是那照亮了华夏婚姻伦理最初脸庞的、一团灼灼的火焰。我的脚步,仿佛被一种无声的、源自文化血脉深处的韵律牵引着,不由分说地将我带离了钢筋水泥构筑的、理性而冰冷的现代丛林,带向了那片被滔滔渭水与沉沉默时光共同滋养的厚土——周原。<br> 当我双足真正踏上这片土地时,一个盛大而又温柔的黄昏,正缓缓降临,如同巨鸟收敛它金色的羽翼。风,从岐山的方向吹来,携着泥土被夕照烘焙后的、厚实而慷慨的暖香,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宗庙的青铜器般肃穆与安宁的气息。视野所及,是广袤的、被梳理得极整齐的田畴,阡陌纵横,如同大地上镌刻的古老文字,诉说着耕耘与秩序。而就在那片仿佛连接着天与地的缓坡之上,我看见了它。<br> 不,是看见了她们。<br> 那是一片何等惊心动魄的景象!仿佛是从大地深处喷涌而出的绯色云霞,又像是远古女神遗落在此的、一匹无边无际的锦绣。一树树,一丛丛,桃花正开得不管不顾,轰轰烈烈,以一种近乎献祭的狂热,拥抱这短暂的春日。我走近些,再走近些。那红色,绝非我惯常所见的浅粉或媚红,而是一种饱满的、带着生命原初力量的赭红,像是用最浓的曙色与最淡的朱砂,再调入些许青铜的幽绿,于天地这巨大的调色盘里精心调和而成。它们在苍茫的暮色里,自成光源,每一片花瓣都似乎是用光晕凝成的薄胎瓷,灼灼地、几乎能听见噼啪作响地,燃烧着。我怔住了,呼吸为之窒涩,一时间,竟分不清是闯入了某个被时光遗忘的、辉煌的梦境,还是那古老的诗篇本身,就是一个无比真实、且仍在呼吸跳动的现场。<br>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br> 这八个字,毫无预兆地,如同宿命般在我心头炸开。它不是被我想起的,而是它,终于找到了我这个迟到了三千年的载体,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重新活了过来。我忽然明白了,“夭夭”二字,何尝是后世注解的什么“少壮茂盛貌”?那分明是一种姿态,一种神情!是生命在最饱满、最自由的瞬间,自然流露出的那种摇曳风流的、近乎嚣张的妩媚与欢愉,是枝条在春风中那一声无声的、却充满张力的呐喊。而“灼灼”,更是惊心动魄,那不是简单的明亮,那是火焰,是心跳,是生命在最盛时,向内凝聚又向外喷薄的光与热,是灵魂被幸福或使命充满时,那无法掩饰的、刺目的光华。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记沉着的、来自宗庙的鼓点,敲在周礼初定、万物渴望生生不息的大地上,敲在每一个渴望繁衍、昌盛的华夏先民的灵魂里。<br> 我,此刻,正立于诗行之间,立于一个民族美学与伦理的源头。这认知,让我浑身战栗。<br> 我的凝望,被一阵由远及近的、更为热烈的声浪打断。那声音,初时如地底的潜流,沉闷而浑厚,继而清晰起来,化作欢快的歌谣与喧闹的人声。是一支迎亲的队伍,正穿过桃林,踏着被落英染红的路径,朝炊烟袅袅的村落行来。人群的核心,是那位被一身厚重红衣包裹的新嫁娘。那红,比桃花的赭红更深,是祭祀时宰杀的牺牲流出的、第一股血的顏色,庄严而炽烈。她的脸,藏在同样绣着繁复桃花缠枝纹样的盖头下,我看不真切。但她那被精心梳理的、乌云般的发髻,那在宽大衣袖中微微颤抖的、紧握着某种信物(或许是一枚桃木小梳,或许是一颗光滑的卵石)的、指节泛白的手,却比任何表情都诉说得更多。她周遭的少女与妇人们,穿着节日的盛装,鬓边也簪着新鲜的桃花,她们正反复地、用一种近乎巫祝般的虔诚与欢欣,唱着那首仿佛与生俱来就刻在骨血里的歌:<br>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br>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br>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br> 歌声古朴,没有过多的婉转曲折,却像脚下的黄土一样,结实,绵厚,蕴藏着让种子发芽、让生命延续的全部能量。她们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一遍遍地扫过新娘的腰身、臀部,那目光里,有对青春将逝的怅惘,有对姐妹远嫁的祝福,有对自身命运的追忆,更有对未来瓜瓞绵绵的、最直白而热切的期许。在这里,美,与生育,与家族的兴旺,是如此赤裸又如此庄严地捆绑在一起,不容你作任何闺阁伤春式的、纤弱的遐想。这是一种强大的、不容置辩的集体意志,通过这歌声,如同温暖的泥浆,将每一个个体牢牢包裹、塑造。<br> 队伍在村口一株最老的桃树下停驻,进行最后的仪式。那桃树,树干需两人合抱,虬枝盘曲如龙,树皮皴裂如老者面庞,然而枝头花朵,却依旧开得那般浓密、那般忘我,仿佛凝聚了数百年的生命力,要在这一季彻底迸发。一位身着玄端礼服、须发皆白的老者,想必是村中掌礼的宗族长者,步履沉稳地走上前。他手持一枚用红丝线系着的、打磨得光洁温润的桃木符,口中念念有词,那是古老而神秘的祝祷,正要为新妇佩戴,以祈佑她旅途平安,早日为夫家开枝散叶,诞下健康的子嗣。<br>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那枚小小的桃木符,它承载着一个家族、乃至一个族群对未来的全部希冀。<br> 就在那一刻,一阵不期然的、带着山野寒意的疾风掠过树梢,卷起千堆落红,猛地、以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量,掀起了新娘盖头的一角!<br>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撕裂了一个口子。<br> 我看见了她的脸。一张不过十六七岁的、饱满如初绽桃蕾般的脸庞。青春的光华,在那细腻如瓷的肌肤下流动,透着健康的红晕。但最击中我的,是她的眼睛。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本应映照着桃花的灼灼与篝火的跳跃,此刻,却盛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我一时无法解读的空茫。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井水冰冷地映照着外部世界的喧闹与红火,而井的深处,却是只属于她自己的、绝对的静默与未知。那眼神,似乎越过了眼前喧闹的人群,越过了那片象征幸福与归宿的桃林,投向了远方莽莽的、未被文明规训的群山。那里,或许有她少女时代奔跑过的溪涧,采摘过的野莓,以及那些无法被“宜其室家”所概括的、模糊而自由的梦想。她飞快地垂下了眼帘,浓密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抖着,盖住了那一闪而过的、深不见底的空洞与惶惑。<br> 风过去了,盖头落下,一切恢复如常。她还是那个被红色祝福包裹的、即将走入“宜其室家”命运模板的新妇,一个符合所有人期望的、沉默的符号。<br> 可我的心,却被那惊鸿一瞥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仿佛被一枚无形的、冰冷的桃木针刺中。那眼神,穿透了三千年的时光帷幕,与我这个来自未来的灵魂猝然相遇。我忽然意识到,在这场盛大、欢乐、合乎一切自然与社会法则的生命仪典中,我窥见了一个“人”的瞬间。一个在集体的、宏大的、不容置疑的幸福叙事下,属于个体灵魂的、微小的失语与颤栗。那空茫,是告别少女时代的惶惑与哀悼?是对即将面对的、完全陌生的夫家与责任的畏惧?还是对自身仅仅作为家族链条中一环、作为“宜室宜家”之象征价值的、一种朦胧的、前意识的悲凉与无奈?<br> 我们后人读《桃夭》,只见其欢愉,颂其光明,将其奉为婚姻祝祷的典范,赞美其健康、明朗的生命态度。我们沉醉于那“灼灼”的光华,“有蕡”的硕果,“蓁蓁”的茂叶,这由花而实而叶的、近乎完美的生命进程,何尝不正是对一个女子一生价值的完美规划与期许?她的美丽(华),必须导向婚姻;她的婚姻,必须孕育子嗣(实);她的子嗣,必须繁荣家族(叶)。这是一个环环相扣、不容脱节的、强大的伦理逻辑,是周礼所构建的、以血缘为基石的家国同构体系中,最温情也最坚固的一环。个体的情感、欲望、甚至那一点点对自由的向往,在这强大的逻辑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必须被修剪,被规训,如同这被精心栽培的桃树,只为了结出最甜美的果实。<br> 《桃夭》之美,是一种秩序的美,伦理的美,集体生存意志的美。它强大到几乎吞噬了一切不和谐的杂音,明亮到几乎照不见任何阴影。然而,就在这完美的、阳光璀璨的乐章里,我却于那阵偶然的、仿佛来自天地之外的风中,听见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属于独奏的音符。那空茫的眼神,是这完美图卷上,一道几乎看不见的、人性的裂痕,是文明这件华美衣袍内侧,那一根让人隐约刺痒的线头。<br> 老者似乎察觉到了我这个陌生旁观者的存在,也或许,是他那历经沧桑的敏锐心灵,捕捉到了那瞬间微妙的气氛凝滞与新娘内心的波澜。仪式暂歇时,他向我走来,步履安详,目光如这周原上的古井,深不可测,却映照着天光云影。<br> “远来的客人,你看见了欢乐,为何眼中却有迷惘的云雾?”他的声音苍老,沙哑,却带着黄土般的包容与厚重,仿佛能吸纳一切疑问。<br> 我一时语塞,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思潮,不知如何向这位三千年前的智者,描述我那被现代个人主义浸染的、充满矛盾与困惑的灵魂。我斟酌着词句,仿佛在小心翼翼地挑选着最合适的祭品:“老丈,这《桃夭》之歌,声韵和美,意象光明,美则美矣。可晚生愚钝,心中有一惑难解:在这‘宜其室家’的宏大祝颂里,在这由桃花、桃实、桃叶层层递进的殷切期许间,那女子自身——她内心深处那些无法被歌谣唱出的、细微的悲喜,那些独属于她‘一个人’的惊惧与向往,又该置于何地呢?”<br> 老者抚着胸前那部雪白的长须,沉默了许久,目光投向那株历经风霜的老桃树,仿佛在与它进行着无言的交流。他身后,桃树的虬枝在愈发深沉的暮色中,像无数追问的臂膀,伸向那片开始闪现星子的、神秘的天空。他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缓缓抬起那根满是节疤、被岁月摩挲得油光发亮的桃木手杖,以一种沉稳而有力的姿态,指向了村落的不远处。<br> 我顺着那根仿佛凝聚着智慧与权威的手杖望去,在那片繁花似锦、人烟阜盛的桃林边缘,紧邻着村庄的,是一片莽莽苍苍的、未经开垦的原始林地。巨木参天,枝柯纠结如鬼魅,浓绿的藤蔓像巨蟒般缠绕垂挂,弥漫着一种幽深、神秘、甚至略带凶险的、原始的气息。<br> “你看那野林,”老者缓缓道,声音如同从地底传来,“那里,有最自由的鹿鸣,有最不羁的山风,也有噬人的豺虎,与致病的瘴疠。那是《蒹葭》中伊人飘忽难寻的所在,是《汉广》游女不可企求的彼岸。那是未经斧斤、未经驯服的自然,是散漫的、个体的、充满不确定性的悲欢离合。是‘前文明’的混沌状态。”<br> 他的手杖,又缓缓地、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意味,划回眼前这片沐浴在婚礼光晕中的、灼灼的桃林。<br> “而这里,”他的声音陡然清晰、坚定起来,“是我们一代代人,刀耕火种,开垦出的田畴;是我们依照时节、顺应地利,亲手栽种、培育的桃树。每一株,都知道自己为何而开花,为何而结果,都知道自己的根系深入何方,枝叶荫庇何处。我们用《桃夭》这样的诗歌,为生命‘培土’、‘筑堰’。我们将那不可控的、野性的、或许壮美却终致毁灭的个体悲喜,疏导进一条能让族群延续、文明繁衍的、宽阔而坚实的河道。你说那女子的悲喜置于何地?她的悲喜,她的价值,便在于‘宜其室家’所带来的安宁与秩序里,在于‘其叶蓁蓁’所象征的家族繁荣与血脉延续里。个体的微光,融入宗族那不灭的长明之火,这本身,对于她,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不就是一种更深邃、更永恒、也更踏实的‘生’之喜悦与‘命’之归宿么?”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回那已恢复平静、正接受众人祝福的新娘身上,眼神里竟也流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怜悯与慈悲,如同智者俯瞰众生。<br> “至于你方才所见的那一瞬空茫……孩子,”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像一阵微风吹过桃叶,“那或许就是‘人’之为人,最后一点来自‘野林’的记忆,是灵魂在彻底融入这温暖而沉重的‘文明’之前,一次本能的回望与战栗吧。风吹过,也就散了。她将走入的,是一个由责任、劳作、养育、伦常构成的、结实的世界。那里,自有其踏实的、在你们看来或许平庸琐碎、却不容置疑的温暖与幸福。那幸福,在于清晨灶膛里升起的炊烟,在于夜晚归来时窗棂透出的灯火,更在于怀抱中那新生命有力的啼哭与绽放的笑靥。”<br> 老者的话,像一把厚重的、青铜铸就的钥匙,插入我心中那把被现代思辨锈蚀的锁,嘎吱作响,终于艰难地开启了一扇通往更深邃理解的门户。我之前的悲悯,是否真的带着一种现代人的、因疏离于土地与族群血脉而生的、居高临下的矫情?我将个体的“自我”实现,置于无上地位的观念,是否也只是另一种时代的“执”,另一种形态的、精致的牢笼?在这片周原上,个体的边界是模糊的,如同溪流汇入大河,“我”的悲喜,必须放在“家”的兴衰,“族”的存续这个宏大背景下,才能获得其意义与重量。<br> 在周人这里,在《桃夭》诞生的这片厚土上,“生存”本身,就是最崇高、最现实的哲学。个体的情感,固然真实,但在族群集体存续的宏大命题前,需要被安放,被疏导,甚至被部分地牺牲与消解。这并非冷酷,而是一种面对严酷自然、漫长历史与生存竞争时,做出的、悲壮而明智的选择。这选择,最终凝结在《桃夭》这样明媚如朝阳、饱满如桃实的诗篇里,反而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深沉与力量。<br> 我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了后世。同样是女子,同样与花相关联。<br> 那魏晋的竹林里,或许有女子在抒写个人的清怨与玄思;那盛唐的宫苑中,杨妃的牡丹固然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却终究系于帝王一人的恩宠,绚烂而易碎,最终在马嵬坡的尘土中香消玉殒。至于宋明之后,那些被困于深深庭院、被礼教重重束缚的才女们,笔下尽是“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哀婉,“泪眼问花花不语”的孤寂,她们的悲喜,愈发向内蜷缩,成了精致的、却也更为无力的、缺乏土壤的叹息。<br> 而《桃夭》中的女子,是何等的不同!她的价值,不直接系于男性的审美趣味或一时的爱宠,而是直接与最根本的生存与繁衍伟业相联。她不是被观赏、被品评的瓶花,她是能自己扎根、自己开花、自己孕育果实、最终撑起一片绿荫的树。她的幸福,是一种扎根于大地的、承担着具体责任的、有重量、有温度的幸福。老丈所说的“踏实的温暖”,或许就在于此。当她用那双或许不再柔嫩的手,为家人捧出饭食;当她怀抱那象征着未来与希望的新生婴儿,感受那温热的、依赖的触感;当她看到家族因她的辛勤劳作与血脉传承而日益兴旺,那种被需要、被认可、与宏大叙事融为一体的深沉价值感,或许真的能逐渐填满那瞬间的空茫,赋予她一种我这样的旁观者所不能完全体察的、深沉的满足与安宁。那是一种将“小我”消弭于“大我”之中所获得的、独特的平静与力量。<br> 夜色,终于完全笼罩了周原。繁星在天幕上显现,清晰、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如同无数颗冰冷而璀璨的钻石,镶嵌在墨黑的天鹅绒上。婚礼的仪式已近尾声,人群的欢声渐渐融入这片古老土地静谧的、深沉的呼吸中。巨大的篝火燃得更旺了,噼啪作响的火焰,跃动着,映照着每一张满足、平和而又带着些许疲惫的脸庞,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开满桃花的地上,与树影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幅流动的、关于生命传承的巨幅壁画。<br> 我独自徘徊在桃林深处,远离了人群的喧闹。清冷的夜露,不知何时已悄然凝结在花瓣与草叶上,折射着星月微弱的光辉。泥土的气息,混着桃叶的青涩芬芳,以及那即将凋零的花朵散发出的、最后一缕凄艳的甜香,包裹着我,浸润着我。我的手,轻轻抚过那粗糙的、带着生命韧性的树皮,抚过那些在清凉夜色中依然能感受到其内部生命张力的、紧闭的花苞。我不再仅仅是一个感伤的、带着现代优越感的旁观者,我仿佛能触摸到这片土地强劲而沉稳的脉搏,能理解那看似朴拙、甚至有些重复的歌声背后,一个古老民族为了活下去、为了延续下去、为了在混沌中建立秩序,所付出的全部努力、智慧与那深藏不露的、集体的悲壮。<br> 《桃夭》的欢乐,不是轻浮的、浅薄的欢乐,而是沉重的、庄严的、用无数个体生命的调整、融入、甚至部分牺牲换来的欢乐。它是文明的基石,是我们在莽莽榛榛、危机四伏的原始“野林”中,用诗歌、用礼仪、用劳作,开辟出的第一片精神意义上的“桃花源”。在这里,美被赋予了伦理的使命,幸福被定义了集体的轮廓,个体的微光,被要求汇入族群不灭的火焰。<br> 我该离开了。回到我那充斥着个体声音、却也时常感到孤独与失重的时代。在我转身的刹那,我又仿佛看见了那双空茫的眼睛,在记忆的黑暗中,清晰地闪烁了一下。但这一次,我不再仅仅为之悲悯。我明白了,那空茫,或许正是文明得以建立、秩序得以维系所必须付出的、最原始的代价。那一点来自“野林”的记忆,那一点属于“个体”的、未被完全规训的悲喜,并未真正消失,它们只是像深埋的种子,沉睡在《桃夭》这明媚而厚重的诗篇之下,沉睡在我们民族集体无意识的最深处,等待着后世的雨露与风,在适当的时机,再次将它们唤醒,催生出新的、不同的花朵,或许是更为娇艳的,也或许是带刺的。<br> 归途上,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歌声,依旧在我耳畔回响,只是,那旋律里,如今掺杂了风的呜咽,夜的沉默,篝火的噼啪,以及那双眼睛的空茫。它们共同构成了一部更为完整、也更为深刻的,关于我们民族生命起源、挣扎、选择与传承的交响。<br> 而我,一个三千年后的不速之客,将带着这桃花的烙印,这矛盾的、复杂的、却又无比真实的感动与了悟,走回我的现代。我知道,我生命中的某一部分,已经永远留在了那片周原的桃林里,与那歌声,那火光,那空茫的眼神,那老者的智慧,融为一体,成为我理解自身文化血脉中,那光明与阴影并存、集体与个体纠缠的永恒母题的一把钥匙。<br> 桃花依旧笑春风,而那春风里,从此浸透了历史的重量与文明的体温。<br><br><div style="text-align: right;">2003年6月8日于夜于静思轩</div> <br> <br><b>【作者简介】</b>张光国,笔名毓榕、轩辕国,1975年生于山东潍坊,1998年毕业于山东省曲阜师范大学,曾进修于鲁迅文学院,做过教师、编辑、记者、报社驻潍坊工作站站长、潍坊万众传媒总经理。系《新诗歌》、《中国诗选刊》、《中国诗歌月刊》、《世界诗刊》、《中国喜马拉雅诗刊》、《红高粱文学》、《文艺家》总编,中国诗歌会名誉会长,当代诗歌会、中国新古风研究会、中国爱情诗协会、中国李清照诗歌会、中国仓央嘉措诗歌会会长,中国新诗社、中国小诗社、中国山水诗社、中国草原诗社、中国大唐诗社、中国关雎爱情诗社、中国蒹葭爱情诗社、中国乡土田园诗社、中国山水田园诗社、白浪诗社、乌拉特诗社社长,中国诗名家俱乐部主席,白浪书院客座教授,作家诗人高级研修班导师,神洲文学院、中国古风研究院院长,万诗阁阁主,中国诗歌馆、中国诗文艺馆、中国新诗艺术馆、中国长诗诗艺馆、中国小诗展览馆、中国格律诗收藏馆、作家诗人百家名典馆、中国山水诗档案馆、中国古风博物馆、中国乡土田园诗展馆、当代诗歌美学馆、中国爱情诗典藏馆、中国草原诗歌文化馆、轩辕国文学艺术馆馆长。创始诗人网(http://www.shirenwang.com/)、中国诗歌会网(http://www.cpa1932.com/)、诗家网(http://www.shijia1999.com/)和诗家APP。组织带着文艺去旅行、诗意的行走、北海文艺沙龙、大唐诗歌节、红高粱笔会、新诗百年峰会、中国草原诗会、中国风雅颂诗歌颂读节、中国昆仑作家论坛等现场活动百余场。出版诗集《诗人与美人鱼》、《陶罐上的少女》,诗学专著《诗术》(第一卷),诗论集《同凤凰与白狼一起吟唱一一首届中国诗歌展优秀作品点评》,诗话专著《黄鹤楼诗话》、《北海诗话》,文论集《煮酒南山歌北海——张光国文论集》(第一卷),长篇小说《沙僧别传》,编著《当代中国诗人名录》、《当代作家新势力文萃》等数十部。迄今,万诗阁已藏诗1007首,浏览量已达328万余人次,中国诗歌馆已典藏诗歌文学艺术刊物1234期,浏览量已达215万余人次,中国诗文艺馆已典藏短视频459条,浏览量已达152万余人次,轩辕国文学艺术馆已典藏诗歌、散文、小说、文学评论、诗话、词曲、视频等作品593件,浏览量已达237万余人次,中国草原诗歌文化馆已典藏草原诗歌55首,浏览量已达16万余人次,中国爱情诗典藏馆已推介爱情诗404首,浏览量已达116万余人次,作家诗人百家名典馆已典藏作家诗人简介及代表作42件,浏览量已达11万余人次;将推出的个人诗歌理论专著《诗道》(卷一)已发布诗论48篇,浏览量达23万余人次,个人散文诗集《液态的琥珀色月光》已发布散文诗63篇,浏览量达33万余人次,个人散文集《从白浪源到海角天涯》、《我的桃花村》、《乌拉特草原上,恋恋胡油房》、《我家的百菜园》已分别发布散文21篇、4篇、7篇和2篇,浏览量达14万、4.4万、7.5万、2.5万余人次,个人诗话集《张光国诗话》已发布诗话27篇,浏览量达30万余人次,个人诗话集《乐府诗话》已发布诗话3篇,浏览量达2.7万余人次,个人文化访谈录《张光国:跨时空文化访谈》已发布文化访谈散文11篇,浏览量达10万余人次,个人诗散文集《张光国:诗眼看世界》已发布诗散文12篇,浏览量达14万余人次。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信息动态〓</font></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第二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短诗奖征稿启事</b></div><br> 中国蒹葭爱情诗社,2000年6月9日创立,隶属于中国诗歌会,常态化组织中国蒹葭爱情诗诗会、中国蒹葭爱情诗论坛、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中国蒹葭爱情诗大展、中国蒹葭爱情诗笔会等线上线下诗歌文学艺术活动。<br> 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由中国诗歌会主办,评选中国蒹葭爱情诗微型诗奖、中国蒹葭爱情诗小诗奖、中国蒹葭爱情诗短诗奖、中国蒹葭爱情诗长诗奖、中国蒹葭爱情诗散文诗奖、中国蒹葭爱情诗古风奖、中国蒹葭爱情诗绝句奖、中国蒹葭爱情诗律诗奖和中国蒹葭爱情诗词曲奖。<br> 迄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成功举办25届:<br> 第一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00年11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二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01年6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三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02年3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四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03年5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五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04年8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05年12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七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06年7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八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07年1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九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08年2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十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09年10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十一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10年4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十二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11年6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十三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12年9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十四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13年4月20日在山东济南成功举办。<br> 第十五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14年5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15年11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十七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16年3月25日在江西省景德镇成功举办。<br> 第十八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17年8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十九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18年11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二十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19年6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二十一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20年3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二十二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21年2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二十三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22年8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二十四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23年9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二十五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已于2024年11月在线上成功举办。<br> 第二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研讨会现已启动征稿,欢迎广大诗友踊跃投稿!其中,第二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短诗奖具体情况如下:<br> 征稿要求:诗歌限3首以内(包括3首),每首限30行内,不分行者每首限300字内,题材、诗型不限,风格不拘,要有诗味、有内涵、意境美、语言美、韵律美、简练、有佳句、有技巧。稿末需附200字内个人简介,以及通联地址、邮编和手机、微信(发快递用,不公开)。<br> 奖项激励:设金奖、银奖、铜奖,颁授获奖证书和高档树脂镀金皇冠奖杯;获奖作品编入《中国大唐文学》总第618期进行推介,赠阅样刊。<br> 评选机制:初评→复评(复评通过者有获得铜奖资格,并线上推介)→终评(由主办方终评出金、银奖,并颁奖)。<br> 现场活动:中国诗歌会2025年会·中国诗歌学院、白浪书院第十期作家诗人高级研修班暨带着文艺去旅行——走进四川系列活动,拟于2026年2月22日至25日(正月初六至初九)举办,将在成都举办颁奖礼、召开研讨会,并组织到成都杜甫草堂、浣花溪、峨眉山、乐山大佛景区等处采风。将邀请复评通过者莅临参加现场活动。样刊、证书、奖杯,到现场者,现场发;不到现场者,快递,国内包邮。<br> 截稿时间:2025年12月23日。<br> 投稿方向:shenzhouwenxue@163.com(请在邮件标题上标注第二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短诗奖字样。同邮箱亦可投第二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微型诗奖、第二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小诗奖、第二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长诗奖、第二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散文诗奖、第二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古风奖、第二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绝句奖、第二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律诗奖或第二十六届中国蒹葭爱情诗词曲奖。只能选投上述9项中的1项,且要注意:长诗限投1首,限100至300行内(不能少于100行);散文诗限投1首,限300字内;其他,即投3首,且投律诗不包括排律,微型诗每首限3行内,小诗每首限5行内)。<br><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中国诗歌会</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025年11月8日</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关于我们〓</font></b></div><br> 诗话是当代中国诗坛发展的短板之一。近年来,在诗话方面,我们做了大量开创性的工作,在中国诗歌会网开辟北海诗话频道,推出著名作家、诗人张光国的两部诗话专著《北海诗话》(第一卷)、《黄鹤楼诗话》,组织开展了蓬莱诗话(山东蓬莱)、土楼诗话(福建彰州南靖云水谣)等多次现场活动,在中国诗坛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为进一步做好这方面工作,2018年11月21日,创刊《中国诗话》。<br> 《中国诗话》,记述、传播诗人故事,推介、点评诗歌文本,创新、发展诗歌理论,在推出实体杂志的同时,不定期推出微刊、电子杂志和电子刊,并组织中国诗话笔会、中国诗话论坛、中国诗话研讨会等线上线下诗歌文学艺术活动。<br> 《中国诗话》对于所刊发的优秀诗歌,将特别典藏于万诗阁或中国诗歌馆,永久存档、展示与推介。<br> 万诗阁,系藏诗楼,2022年12月22日由著名诗人、作家、文学评论家张光国创立,以典藏万首好诗、万本好诗集为目标,创建有万诗阁诗书画院、万诗阁书社、万诗阁读书会和万诗阁研究会,推出《万诗阁艺术》、《万诗阁中国风画刊》、《万诗阁古风》、《万诗阁新韵》、《万诗阁中国大典》、《万诗阁文学》等微刊、电子刊、电子杂志和大型纸质诗卷,并组织万诗阁研讨会、万诗阁论坛、万诗阁“吟诗诵词”、万诗阁书社“悦读”、万诗阁读书会“推荐一首好诗”、万诗阁研究会“诗眼观察”等线上线下诗歌文学艺术活动。万诗阁建有风雅颂阁,天禄阁,诗文艺阁,诗典阁,千家阁,名家阁,孔子阁,诗家阁,屈原阁、太白阁、子美阁、摩诘阁、东坡阁、文正阁、易安阁,仓央嘉措阁,板桥阁,大唐阁,状元阁,乐府阁,诗光阁,诗家APP阁,诗家园阁,翰林阁,毓榕阁,神洲阁,凤凰阁,九歌阁,凤凰与白狼阁,轩辕国阁,丝路阁,昆仑阁、喜马拉雅阁,家园阁,南山阁、白浪阁、潍水阁,西园阁,关雎阁,蒹葭阁,金麦穗阁,红高粱阁,乡土田园诗阁,女诗人阁,芳华阁,瓷韵阁,大河阁,山水阁、草原阁、山海阁、边塞阁,北海阁、南海阁、江南阁,桃花村阁,乡土田园阁、爱情诗阁,新诗阁、小诗阁、短诗阁、长诗阁、散文诗阁、微型诗阁、古风阁,玄幻阁,网诗阁,诗博士阁,中外诗歌大展阁,诗歌美学阁,诗译阁,新诗学阁,汉诗阁,诗生活阁,论诗台阁,《中国诗选刊》阁、《新诗歌》阁、《中国诗歌月刊》阁,诗器阁,茶诗阁以及福建阁、黑龙江阁、新疆阁、青海阁、陕西阁、四川阁、吉林阁、安徽阁、湖北阁、河南阁、湖南阁、辽宁阁、江苏阁、山西阁、北京阁、天津阁、香港阁、台湾阁、福建阁、澳门阁、广东阁、宁夏阁、贵州阁、云南阁、江西阁、甘肃阁、山东阁、广西阁、重庆阁、西藏阁,长安阁,密州阁、扬州阁、香格里拉阁、乌拉特阁,加拿大阁、澳洲阁、美国阁,百科阁,当代诗史阁等分阁,专题典藏具有某种风格特质的诗歌文本。<br> 截至2025年11月13日,万诗阁已藏诗1007首,浏览量已达328万余人次。<br> 中国诗歌馆,成立于2009年1月3日,系首家网络时代诗歌馆,隶属于中国诗歌会,主旨:典藏佳作、推介诗人、研讨诗歌。截至2025年11月13日,中国诗歌馆已典藏诗歌文学艺术刊物1234期,浏览量已达215万余人次。<br> 总编:张光国<br> 旗下网站:诗家,中国诗歌会诗人网络平台,首家诗歌文学艺术社交媒介<br> 中国诗歌会网https://www.cpa1932.com/<br> 诗人网http://www.shirenwang.com/<br> 诗家网http://www.shijia1999.com/<br> 诗家APP:在中国诗歌会网、诗人网、诗家网基础上聚合架构而成;可吸粉可加关注,可入圈可建圈,可手机发贴、回复,共建诗人之家,共铸诗家之谊;截止目前,注册用户已逾22万。诗家APP搭建成功之后,又完成网站转用独立服务器、申请并安装SSL证书、美化DIY等系列工作,于2023年10月13日正式发布、运营,欢迎海内外广大文朋诗友使用!诗家APP安卓版,安卓手机专用;诗家APP苹果版,正在开发中。请先下载安装文件到手机,然后安装,再注册,即可登陆、使用;中国诗歌会网网站用户可用原注册名。<br> 诗家APP简介及下载、安装、注册与使用的方向和步骤、方法:<br> https://www.meipian.cn/50xdoqpw<br> 邮箱:<br> 《中国诗选刊》:zgsxk@163.com、zgsxk@126.com。<br> zhongguoshixuankan@163.com、zhongguoshixuankan@126.com。<br> 《新诗歌》:newpoetry@163.com、newpoetry@126.com。<br> 中国诗歌会会员、签约诗人申请:cpa1932@126.com。<br> 新浪微博:<br> 中国诗选刊https://weibo.com/zgsxk<br> 美篇号:<br> 中国诗歌会https://www.meipian.cn/c/372334729<br> 中国诗选刊https://www.meipian.cn/c/4264235<br> 中国诗名家俱乐部https://www.meipian.cn/c/473142676<br> 微信公众号矩阵:<br> 中国诗选刊CPA1932<br> 新诗歌杂志NewPoetry1933<br> 诗家APP服务号ShiJiaAPP<br> 带着诗歌去旅行DZSGQLX<br> 大唐诗社DaTangShiShe<br> 世界诗歌会ShiJieShiGeHui<br> 敕勒歌杂志chilegezazhi<br> 轩辕国学XuanYuanGuoXue<br> 凤凰与白狼fenghuangyubailang<br> 申请成为中国诗歌会永久会员和中国诗歌会永久签约诗人:<br> https://www.cpa1932.com/thread-44002-1-1.html<br> 申请成为中国爱情诗协会永久会员和中国爱情诗协会永久签约诗人:<br> https://www.cpa1932.com/thread-44747-1-1.html<br> 申请成为中国李白诗歌会永久会员和永久签约诗人:<br> https://www.cpa1932.com/thread-45062-1-1.html<br> 【研修】诗术寻脉启新航——中国诗歌会高研班第1期参研启事<br> https://www.cpa1932.com/thread-45787-1-1.html<br> 【征稿】中国诗歌会常态化征稿动态:<br> https://www.cpa1932.com/thread-21353-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