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或许是这样练成的（新兵蛋子的日记）军歌嘹亮：43

大自然（建军）

每个当过兵的人，无论从士兵到将军，第一个称谓都是“新兵蛋子”。带着一丝青涩、几分怯生、十分好奇、百般兴奋，穿上肥大的新军装，来到了向往以久又有太多新奇的军营！但是“新兵”与“老兵”也绝不仅仅是时间上的区别，如人的意志没有经过水与火的锤炼和血与汗的洗礼，沒有失败的沮丧和成功的喜悦，在别人眼中你永远都成不了一个老兵……我入伍时还未成年，从小又在孔夫子家乡长大，被严父严母管教的有些胆小怕事，内向、敏感，也就成为了我的脾气性格。部队上锻炼了几年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就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 如果要我回忆部队生活哪个阶段最为“惊魂动魄”，首屈一指当数“新兵蛋子”时，特别是在入伍不久任通信员期间千里野营拉练这一幕。因为说累它不是一般的累（说它已达人体所能承受能力的极限绝不为过），说苦它完全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苦！没有经过千里野营拉练人均负重60～70斤爬山涉水锻炼“铁脚板”那疲惫不堪、精疲力竭的经历；没有夜老虎训练中“灵魂出窍”的遭遇；没有强大的、超乎想象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命令如山倒般军人铁律的“强迫”感；没有练就超乎常人的胆量；一般人是真的不行的，而过人的胆量、体魄又必须在实践中摸爬滚打，千锤百炼，或许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 一，好奇心真能害死人据日记记载：1971年11月，刚调到连部给连长当通讯员沒多长时间，就遇到了炮排打靶。就跟着连长去了，从未见过打炮的我瞬间好奇心爆棚，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打炮啊！ 我自告奋勇要求当安全观察员。即到对面山头设立警戒线，去对面山头插上红旗，防止老百姓误入危险区。不过当地老百姓早已见多识广，一见红旗早就躲的远远的！ 我到对面山头插好警戒旗，又很负责任地在山顶周围巡视观察一番，确保四周无人……此时我的好奇心和注意力慢慢转向靶场。只见炮靶设在半山腰，用白灰画起直经约30米一个大圈，正中间一堆白灰上插了一面小红旗。 我当时站在山顶往下看，山顶往下、炮靶往上的中间隔着学大寨时垒的几层梯田，田里东倒西歪地到处是玉米秸秆，这里观察打炮位置不好，特别是被玉米秸杆挡住了视线，看不清炮弹爆炸时的震撼场景，于是好奇心泛滥，为什么不往下靠近一点呢？ 于是我就利用玉米秸杆的掩护，躲过炮位观察员的眼光，慢慢越过几层大寨田，在最后一层梯田边缘停了下来，这里离炮靶中心约50米左右，卧倒后可利用梯田和下面炮靶的俯角作掩护，头一伸出去就可全方位、全视角观摩炮弹爆炸时的震撼场面，头一缩回绝对安全，这里是弹片散布时的杀伤死角，绝对安全。 开始打炮了，模模糊糊地只见远处装填手将炮弹放入炮筒，炮筒内即刻冒出一缕白烟，炮弹飞啸而出，第一发命中靶心，只见爆炸时的烟雾不多，弹片却四处“嗖嗖”乱飞，直径30米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冒起小白烟，这是弹片着地的情景，怪不得新兵怕打炮，在杀伤半径内威力的确不小……我隐隐约约还听见远方传来连长的夸奖声：打得好！首发命中！ 步兵炮排的60炮虽小，但威力不可小觑，炮弹着地只見靶心瞬间冒起一团直经约3到5米的黑色烟雾，四处飞溅的弹片发出"嗖、嗖嗖"的尖叫声，好壮观、好震撼。也太刺激啦！暗自庆幸自已真是找了个好地方！ 当我看的正带劲时，突然感觉好像有点异样，第二发炮弹怎么间隔的时间不对，久久不着地？忽然觉得好像头顶上方传来“嘶……”的声音，听着就使人有一种胆颤心寒的感觉，仿佛就在头顶上，好是瘆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黑色物体直冲自己脑门而来，顿感大事不妙。人一紧张，我自然地头往后一缩，人成弓形，双手抱头，紧缩一团……此时真的来不及反应，只听耳边一声震聋欲耳的爆响，瞬间耳朵发出"嗡嗡"的声音，其它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感觉身上噼噼啪啪被很多落下的玉米秸杆、泥土的东西覆盖住，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于是自己慌不择路的站起来就跑，反正自己怎么站起来的，怎么往山上跑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排查事故隐患时才得知先前炮弹的助推火药圈估计受潮了，而且据说60炮第一发后由于炮筒受热膨胀，第二发必须再加点（精确计算的）助推火药才能刚好命中目标，换上没受潮（或超量的）助推火药后于是就发生了先前一幕，刚从学生装换上军装的我哪里懂得这些…… 回来后理所当然的被连长狠狠的训斥了一番，反正我那天在连长面前头都不敢抬，感觉到被自已的好奇心害的不浅！连长的脸色铁青铁青的，一天下来也没见任何松驰……后来听人说：炮弹爆炸后不久，只见烟雾中站起一人，摇摇晃晃的拼命往山顶跑，被炮位观察员及时发现，果断阻止了后续打炮。人赶过去才发现，我的位置离爆炸点仅9米远，60炮的杀伤半径为15米，我当时完全处于杀伤半径之内，幸亏炮弹落在梯田的下方爆炸，幸好我还抬头看见个东西砸下来。如此时还傻傻的伸着头往下张望，或炮弹再抬高几米落在我呆的梯田上，估计此时早已没人记得这世上还曾有个叫王建军的来过…… 连长狠狠地说：“小王，等着吧，营部通报，这下你出名了！” 不知是连长吓唬我还是什么，感觉第二天就风平浪静了，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脑瓜子倒“嗡嗡”的响了好几天。不过幸运的是，不知为何“臭名远扬”的机会最终没轮到我！ 以后怎么说呢？再跟随连长出去，人感觉老实本份多了，好奇心也被“炸”没了。大概这也算是一种成熟吧？毕竟快18岁，成人了！ 二，钢铁或许就是这样练成的我当通信员时还是个新兵蛋子，遇到的第一个能使人骨寒毛竖、魂飞魄散的就是“夜间找点”的训练！ 为了能锻炼通信员“夜间找点”的技能及必备的智勇双全的胆量，记得营部通讯班就经常组织各连通讯员夜间找点训练。即：晚上给你任务，由你单枪匹马按指定方位、距离在规定的时间去寻回预先放置的任务书，只有成功找到第一个，才能从上面得知下一张任务书的位置，以此类推。如第一个找不到，后面一连串的就意味着一个也找不到！所以能找到每一个纸条就是完成任务的关键！ 记得刚开始训练时，最害怕的倒不是设点距离的远近，而是时间不但在漆黑的夜晚，有的点就故意设在乱坟堆或黑漆漆的山洞里，最头痛的是不仔细找还就是找不到。 记得有一次在黑漆漆的夜晚，除了身旁偶尔有几声窸窸窣窣的虫鸣声陪伴着你外，四周静的出奇。我在半山腰处里按指定方位找到了一处乱坟堆，有点触景生情，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会冒出了一些传说中稀奇古怪（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找了一会没找到就有点心急火燎，此时不知什么原因又突感尿急（估计是紧张的）谁知刚小便，只见地上突然扬起一片绿茵茵的火光（后来才知道这是乱坟堆死人腐烂后残留的磷遇到空气而发出的磷火，又称为“鬼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确实使我受惊不小，顿时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像炸裂开一般，头发瞬间根根竖起，一时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按方位距离到达设点目的地后我们都习惯先用枪刺挑拨杂物寻找目标，这样在乱坟岗一般都会碰到磷火，有时寻找时劲使大了还能“哄”的一声成片出现，风大时有时也会在你的前后左右突然出现随风飘荡的鬼火，不过久而久之，习惯了也不过如此！ 实际最害怕的还不是磷火，因为几乎每次都会碰到，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最容易引起心理紧张的是那些北方人死后插在坟头上用白纸做成的长长的挽条，被风吹断后，在月光下就象幽灵般四处飘荡还沙沙作响！深更半夜单枪匹马的还真有点吓人！此时最为揪心的是方位又正好在那如幽灵般的附近…… 有时从远处猛然看到那透过杂树林闻风而起的白色挽条还真有点像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翻滚着向你走来……在荒无人烟、漆黑一片的夜晚，我也会像常人般那样感觉到害怕，但没办法，军令如山，只能是硬着头皮上，逼到这一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再后来我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千里野营拉练路上经常部队刚到宿营地，我就得按照营部宿营的方位距离，自己－人单枪匹马在漆黑的夜晚走过戈壁滩，走过荒无人烟的黄土高坡，走过冰天雪地，只有月亮星星陪伴着你，向几公里或十几公里开外的营部送连队宿营报告，几乎天天如此……当然这其中有劳累，有惊吓，甚至有惊魂！但时间一长，早已习以为常，见多不怪了。因为此时我手上拿的又不是烧火棍，那可是真枪实弹呀！我随身携带着120发子弹，还有四颗如炸雷般的手榴弹呐！俗话不是说：枪能镇邪吗！那怕就算是真碰到什么“鬼”了，钢枪在手，不相信它不赶紧躲着我走…… 记得有一次部队到达宿营地后，根据方位距离，我还要翻过二个山头去营部送宿营报告（黄土高坡有时村与村相隔几十里路是常事）。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积雪的山路上。四周阴森森黑漆漆的，只有脚踩白雪发出刺耳的“喳喳”声。 好不容易按指定方位把宿营报告送到营部。按理说在返回路上应该没什么事了。谁知刚翻过一个山头，在下山的山脊梁上，有一片黄土高坡难得一见的小树林，来时沒见有什么情况。走着走着突然眼睛余光里有很大的白光一闪，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躲到前方必经之路旁的杂草丛中。如是狼等大型动物应该是黑色的呀！顿时血压飙升，有点惊恐。关键还就在我必经之路紧靠路边的一侧。万一靠近后有个什么东西跳将出来，离的又近来不及动作展开咋办？绕开走吧，山脊梁又呈鲫鱼背，陡峭的很，雪地里又不知深浅，万一摔下山坡就危险了。我此时也不去多想了，就算连长知道了估计也会酌情处理的！我毫不犹豫的拎起枪压上子弹瞄准草丛里就开了二枪，清脆的枪响回荡在山谷里，震的树上的积雪四处飘落了下来，见沒什么动静，我才紧握着枪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通过。如此时突然有什么情况，我还真敢拿手榴弹轰它…… 后来想想，估计是小树受不住积雪的压力而飘落下来的大片积雪，应该是虚惊一场！ 三，野营拉练路上的小插曲记得野营拉练途中一天深夜，部队走到一处深山沟里，连长见不远处有一片黄士高原难得见到的杂树林可以遮挡风雪，于是命令部队在小树林里休息十分钟！我还另外给连长背了点酒，给他喝了口解解乏，见他靠在一棵小松树上，眯着眼晴，我以为没事了。 这时全连一百多号人已把小树林占滿了，哪还有多余地方，当时气温估计有零下二十几度，最要命的是山坳里的那种“穿堂风”，吹进汗颜的背上有种冰坨贴身的感觉！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月光下见刚路过的小路上有一干涸的涵洞，大喜！赶紧钻了进去。这里无风无雪，躺在绵绵细沙上，真是太舒服啦！ 虽然此时又累又困，责任心还是很强的，告诫自己可千万不能睡着。 大概是多日行军劳累，再加上年轻贪睡，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绝对没有20分钟，突然浑身一激灵，赶紧翻身起来，哪里还有部队！除了山坳里莫名其妙地时不时刮过一阵“穿堂风”借助小树林的摩擦力发出呼呼的尖叫声外，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偶而从小树林里传来一两声清脆的(包裏在树枝上的冰凌晃动后而发出的)"咔、咔"冰裂声，此时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脚下的积雪发出残白的萤光。 不远处又见一道白光闪过，传来一阵“喳喳"声，心猛地颤了一下，握枪的手不由自主地扣上了板机！原来还是小树承受不住积雪的重压，成块状的白雪滑落了下来，好吓人啊。 此时自己冷静观察了一下，山坳里只有一条小道，涵洞是刚才的来路，于是不顾一切地向小路前方奔跑起来，大约半小时后终于追上了部队。看见连长走在队伍前面，我赶紧跟上去，谁知此时只见带头的连长轻轻一跃而过一条大概只有1米多宽结冰的水沟，此时我气喘吁吁地正好赶到，也想跃过去，由于负重几十斤的背包及武器装备，再加上追赶队伍跑的也太急了，脚下一滑，没跃过去，重重的摔了一大跤。幸亏是仰面朝天，背包又起到了关键的缓冲作用，只觉得屁股痛的一时站不起来，但枪托却重重地撞击在冰层上……连长回头悄声而威严地说了句：“怎么啦，这么不小心，摔坏了没有？”从连长的语气中得知连长并没有发现我掉队，大喜…… 四，难解之谜在千里野营拉练中，特别是部队驻下后，经常会发现在驻地附近突然有腾空而起的信号弹，连里只有二把信号枪都在我和另一名通信员身上，大部分人都说这是敌特在搞破坏，在拉练和训练的二个多月时间里。碰到过很多次，奇怪的是没发现一个敌特分子！有的人说是遥控的，有的人说是定时的，众说纷纭，至今仍是个谜，一直困扰着我和战士们！ 更为奇怪的是，有时夜间在戈壁大漠上行军，荒无人烟的。部队每天的行軍路线别说敌特分子，老百姓都不知道，而且是晚上行军，可信号弹却一路尾随。这就有点神乎其神了！ 记得有次部队到了一个小山坳里，此处有个不大的小山村，部队到后就住在村头几间以前估计是公社养牛棚的大房子里。 站岗放哨的是一名汽车连调到我连当战士的一个兵（姓名记不起来了）。很魁梧，一米八几的大个。野营拉练路上一般为流动哨和暗哨比较多。那晚住下后我就准备睡前出去解个手。在墙角处正好碰到那名放哨的战士，就闲聊了几句。突然在黑漆漆的正前方约一百多米处腾空而起了一发信号弹，漆黑的夜晚就如照明弹似的照亮一片。我借着光线往前看去，前方好像是一个草洼地，孤零零的还有几座坟墓和几棵小树挡住了视线，没看见任何移动物体。还没容我多想，又是一发信号弹腾空而起，这下那名战士按耐不住了，骂了一句，曲身提了枪就冲了过去。我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心里还有些小紧张。真后悔出来时自己沒带武器。只见跑了有百米多远突然见他就地卧倒于一个坟堆后，我也紧跟几步卧倒于他身旁。只听他说：“动作轻点，好像前面有动静！” 说实话，当时我可什么也没看见。他又悄悄向前移动了几步，在另外一个坟头后面卧倒观察。我匍匐前进到他跟前，他用手指了指前面说：“看见没？正前方约20米开外可能有人，看见草动没？”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像前方有草动了一下，但不明显。此时他突然又说：“动了动了，肯定有人！”说着竟从武装袋中摸了个实弹夹换了上去，不得了，这可是要人命的呀！ 我赶紧说：“我回去报告，你在此监视！” 他却说：“不用了，万一是个野兔或什么的，我们不就出洋相了！” 想想也对，我们又观察了会，又无任何动静了。我摸了块石头扔了过去，没想到只听“哼＂的一声，杂草大动，倾刻间一个黑呼呼的大家伙竟闪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个战士大喝一声：“不许动”就冲了上去，见它想跑，上去就是一刺刀，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原来是一头100多斤重的猪。卧槽，把老百姓的猪捅伤了，这下捅大娄子了！此时的他也愣在那里，呆若木鸡！我也感到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头猪？刚刚明明看见有信号弹飞起来的，难道猪还会打信号弹？我不加思索赶紧提醒了他一句：“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拉着我的手说要给他保密。我当然不会说了，何况我也在场！ 第二天早上，我见他“做贼心虚”般又跑到昨晚那个地方去了，随后我也装作若无其事般跟了过去。我们在离昨日的地方不远处发现了那头猪，还真分不清是家猪还是野猪。滿身泥浆，头上密布青苔似的青丝，身上一股浓浓的草酸味，如是家猪估计跑出来也有很长时间了，都快成野猪了！只见那头猪的右侧大腿已呈贯穿伤，我也算第一次见证了三梭枪刺的威力！后来事情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至于信号弹至今仍然还是个不解的谜，不知有同样经历的人能否帮忙解开这个谜团？ 实际上野营拉练路上碰到的怪事、趣事多了！例如： 野营拉练时火车先把我们送到千里之外的景泰县，然后行军至一条山（我21军对苏防区）有个叫寺儿滩的地方。因感到身上的背包的太重，又是第一次长途行军，缺乏经验，就悄悄的把水壶里的水倒了一大半。谁知连戈壁滩大漠的空气都十分干燥，能榨取活体的水分，没走多远水喝完了。向战友要吧，又怕丢面子，口干舌燥也只得强忍着！这才深深体会到上甘岭战役中战士们没水喝而遭受的磨难和困境，宁愿牺牲也要出去找水喝！以后行军时第一个任务就是把水壶灌满……一次连部夜宿一大户人家，指导员的通信员王日升发现那户人家有台玩具报时的台钟，（估计连日来受莫名其妙的信号弹骚扰）便怀疑是发报机，还拉着我研究了半天，就差沒报告了……还有一次王日升和我为老乡做好事，拉着住户的驴去山下拉水，水桶装满水后两人使出吃奶的劲也抬不上驴背，正发愁时，驴却曲身跪膝低头穿过桶架把两只水桶背到背上，惊的王日升连说：这家伙比人好使！第二天部队出发前，还拉着我去向可爱的小毛驴告別呢……寺儿滩营进攻实弹演习时，我和王日升随连长指导员到营作战指挥部受领任务，见营长裴怀亮（后为上将）骑的大白马拴在指挥部后面的小树林里，我们还偷偷的骑了好一会呐……野营路上，连长发现前面必经之路上卧着几头身材巨大的动物，月光下背上还反着光，连长胆大，子弹上膛后摸黑走近一看，原来是村民放养的牛，不过野狼出沒之地为何把牛放养在山上？不得其解……还有一次拉练中竟发现一名战士背着的手榴弹盖不知怎么蹭掉了，手榴弹拉环在外晃荡着。万一拉环被树枝挂上，后果不堪设想啊，连长赶紧下令各排检查武器装备，这也是最可怕的一次事故隐患……唯一一次部队在大山里迷了路，战士们又饥又渴又累，很多战士脚上都磨出了血泡，皮帽的帽沿周边、眉宇间、甚至胡子上均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霜，那天晚上估计走了有100多里路。一直走到天已大亮才在深山沟里找到宿营的小村庄！当天晚上又都一瘸一拐的上路了，确是一件非常劳累和沮丧的事……一天深夜部队到达目的地，连长整队点名时，后排的老班长武定强和司号员韩自尧不小心撞到了一起，俩人都摔下了深沟，司号员韩自尧当场昏迷不醒，吓的我们又忙活了好一阵……行军至兰州市郊区时（战士们人均负重60斤以上）整整耗时了一晚上，徒步翻越了海拔近三千米高的“七道梁”，汗水和黄土搅和在一起。上下山没有任何台阶，只有黄土和爬不完的高坡，每个人都像泥堆里爬出来一样。没有钢铁般的意志谁又能坚持下来？经过短暂休息，部队仍然精神抖擞、迎着黎明的曙光，喊着响亮的口号，步伐整齐的走过兰州市区！ 1972年，由于各种原因叠加，部队沒有征招新兵，新兵蛋子的“帽子”又多戴了一年…… 后来我和西安的王日升，兰州的王兰友经过部队血与火的考验后，训练中成了威震团集训队的“三王”，王日升和王兰友还代表兰州军区参加了1975年冬季在北京举行的全军运动会…… 是啊，每次搏击就添一分成就，每次惊险就多一分胆量，每次成败就多一分旅历，每次付出就多一分成熟，最终凝结成无所畏惧的能量。这就是军人的气魄魅力！ 注：个别照片为网络下载下图：我连在夜老虎训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