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鉴唐朝文学,唐诗唐韵

武芳

<p class="ql-block">  唐朝是中国文化史册中最为璀璨的篇章,而唐诗无疑是这篇章中最耀眼的明珠。它的辉煌,并非凭空而来,而是植根于一片肥沃的历史土壤:</p><p class="ql-block"> 强盛的国力与繁荣的经济:贞观之治、开元盛世,为文化的百花齐放提供了最坚实的物质保障。开放的思想与兼容的气度:儒、释、道三家思想并举,西域乐舞与佛教文化东渐,与本土文化交融碰撞,激发出无穷的创作灵感。科举取士的制度激励:“以诗赋取士”的国策,让诗歌成为文人实现抱负的阶梯,极大地激发了全社会的创作热情。悠久的历史与艺术的积淀:从《诗经》《楚辞》的源头,到汉乐府、魏晋风骨,前代所有的艺术探索,都为唐诗的巅峰时刻做好了准备。</p><p class="ql-block"> 初唐:万象更新,破旧立新。这是一个酝酿与变革的时期。诗人们奋力挣脱六朝绮靡诗风的束缚,为盛唐的辉煌开辟道路。 “初唐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他们将诗歌的视野从宫廷台阁引向苍茫的江山与塞漠,带来一股清新刚健之风。王勃一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道出盛唐胸襟的先声;其“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更是千古绝唱。陈子昂:高擎诗歌革新的大旗,倡导“风骨”与“兴寄”。他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以苍茫宇宙为背景,抒发了先行者的孤独与悲怆,被誉为“诗骨”。张若虚:仅凭一首《春江花月夜》便“孤篇横绝,竟为大家”。诗中将月色、春江、人生与哲思完美融合,被闻一多先生誉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p><p class="ql-block"> 盛唐:气象万千,黄金时代。这是唐诗的星空最为密集、光芒最为夺目的时期,充分展现了盛世的自信、豪迈与包容。山水田园诗派:以王维、孟浩然为代表。他们的诗如一幅幅淡雅的水墨画,描绘着自然的静谧与田园的恬淡。王维(诗佛)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诗画合一;孟浩然的“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质朴清新。边塞诗派:以高适、岑参、王昌龄、王之涣为核心。他们的笔下,有边塞的奇异风光,有军旅的豪情与悲壮。高适的“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慷慨沉雄;岑参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化苦寒为壮美;王昌龄(七绝圣手)的“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意境雄浑苍凉。双子星座:李白与杜甫:他们并立如山,代表了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的最高成就。李白(诗仙),他的诗想象奇绝,飘逸不羁,如“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自信,“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傲骨。 杜甫(诗圣),他的诗心系家国,沉郁顿挫,其作品被誉为“诗史”。从“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博爱,到“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忧思,无不感人至深。</p><p class="ql-block"> 中唐:多元探索,别开生面。安史之乱后,唐朝由盛转衰,诗风也随之转变,诗人们在各个方向上寻求新的突破。新乐府运动:由白居易、元稹等人倡导,主张“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白居易(诗魔)的《琵琶行》《长恨歌》,以平易语言写尽世事沧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道尽人间悲欢。古文运动:韩愈、柳宗元力倡古文,反对骈文浮风。韩愈的《师说》《马说》,柳宗元的《江雪》《小石潭记》,皆是散文典范。独具个性的诗人:刘禹锡(诗豪),性格豪迈,其《陋室铭》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尽显豁达。李贺(诗鬼),诗风奇崛诡丽,想象非凡,如“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p><p class="ql-block"> 晚唐:夕阳余晖,深情咏叹。国势的衰微让诗歌多了几分深沉、感伤与朦胧。“小李杜”: 李商隐,其无题诗深情绵邈,隐晦曲折,“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成为千古情思的绝唱。 杜牧,精于七绝,咏史怀古诗警拔精炼,“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饱含忧国之情。词的兴起:以温庭筠、韦庄为代表的“花间词派”及南唐后主李煜,将文学的接力棒逐渐传给了词。“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李煜),开启了宋词的新天地。</p><p class="ql-block"> 千年之后,我们依然能在长安的月色、边塞的秋风里,与这些诗句相遇。唐诗,早已通过“活态传承”,融入了我们的血脉与呼吸。它不再是故纸堆中的文字,而是一种可感、可触的文化基因,持续为我们提供着精神的滋养与文化的自信。这座巍巍高峰,将永远屹立于中华文明的精神版图中,供后世世代代仰望与攀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