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黄土地》中的陕北民歌

独立寒秋(^~^)

<p class="ql-block">资料来源:</p><p class="ql-block">《陕北文化》网络平台</p><p class="ql-block">吕政轩(榆林学院文学院教授。</p> <p class="ql-block">  故事概要:</p><p class="ql-block"> 电影《黄土地》以20世纪30年代陕北黄土高原为背景,讲述八路军文艺工作者顾青深入陕北民间采集民歌,寄宿在少女翠巧家中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女儿歌》是少女翠巧的生命独白。</p><p class="ql-block"> “六月里黄河冰不化,扭着我成亲是我大”,开篇便以反常的自然景象隐喻封建礼教的荒诞与残酷——即便黄河在六月解冻,包办婚姻的枷锁也从未松动。</p><p class="ql-block"> “五谷里数不过豌豆圆,人里头数不过女儿可怜”,用最朴素的农耕意象对比女性的卑微,将翠巧对自由的渴望与无力反抗的绝望揉进旋律里。</p><p class="ql-block"> 当翠巧在窑洞的油灯下偷偷哼唱,歌声里既有对亲娘的思念,更有对“不嫁我再苦也是甜”的倔强向往,而“浮水上的鸭子刮水上的鹅,公家人不知我会唱歌”一句,又道尽了封闭环境中个体声音的被淹没。</p><p class="ql-block"> 这首歌如一根细密的线,串起了翠巧从隐忍到挣扎的全部生命轨迹,最终随她坠入黄河的身影消散在风中,留下无尽的悲凉。</p> <p class="ql-block">  《揽工歌》则是男性底层劳动者的苦难史诗。</p><p class="ql-block"> “揽工人儿难,哎哟揽工人儿难。正月里上工(就)十月里满,受的牛马苦,吃的是猪狗饭”,直白的歌词,没有丝毫修饰,却将旧社会揽工者的屈辱与艰辛刻画得入木三分。</p><p class="ql-block"> 歌中对“掌柜打烂瓮”与“伙计打烂瓮”的双重标准的控诉,不仅揭示了阶级压迫的残酷,更暗含着对“命”的无声反抗。</p><p class="ql-block"> 而“子子孙孙再不要揽工,既是要揽工,死罪直受尽”的结尾,既是血泪教训的总结,也藏着对后代挣脱苦难的微弱期盼。</p><p class="ql-block"> 这首歌在影片中以粗粝的男声唱出,与黄土高原的风沙声、劳作声交织,构成了底层民众在生存边缘挣扎的“命运交响曲”。</p> <p class="ql-block">  《尿床歌》则以看似孩童戏谑的哼唱,承载着深沉而复杂的隐喻。“豌豆开花麦穗穗长,奴妈妈卖奴没商量,本想给奴找个好女婿,没想到给奴找一个尿床郎……”</p><p class="ql-block"> 这首歌以直白甚至粗陋的歌词,贯穿于翠巧弟弟憨憨的口中,其孩童式的天真与影片整体沉郁、凝重的基调形成强烈反差。</p><p class="ql-block"> 这种反差恰恰构成了一层隐喻:在这片被传统伦理与生存重压牢牢束缚的黄土地上,孩童的纯真与生命力正以一种原始、粗野的方式存在。</p><p class="ql-block"> 歌谣里“尿床”的行为,打破了成人世界的规矩与体面,如同孩童尚未被完全规训的天性,与封闭、压抑的环境形成对抗,却又显得微弱而无力。</p> <p class="ql-block">  《送别歌》,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巧妙地将剧情推向了高潮。</p><p class="ql-block"> “芦花子公鸡当院里站,共产党来了个自由汉。马里头挑马就不一般高,人里头就数咱公家人好”,歌词直白质朴,翠巧用歌声表达出对公家人的高度认可和信赖,这种情感在之前的相处中慢慢积累,此刻借由歌声喷薄而出。</p><p class="ql-block"> 这不仅是对顾青个人的赞扬,更体现出共产党在民众心中播撒下希望种子后,民众内心的认同与拥护。</p><p class="ql-block"> “只要八路要我来,我脱下个红鞋换草鞋。二两棉花就纺成个线,从此怕见不上你的面”,这几句饱含着翠巧对顾青的不舍以及对未来的迷茫。</p><p class="ql-block"> 她渴望能跟随顾青奔赴新的生活,摆脱眼前被安排的命运,可又深知自己无法轻易如愿。这种复杂的情感,在歌声里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将翠巧内心的挣扎与无奈完全展露,让观众深切感受到她命运的无奈与悲哀。 </p><p class="ql-block"> “白灵子过河沉不了底,一生一世忘不了你。干石板栽葱就扎不下根,咱穷人啥时候能翻身”,歌声回荡在空旷的黄土地上,既唱出了翠巧对顾青的留恋,又喊出了穷苦大众对改变命运的渴望。这不仅是翠巧个人的心声,更是广大受苦民众的共同诉求。</p> <p class="ql-block">  《哭嫁歌》以悲怆的旋律演绎着女性在封建婚姻中的宿命——“十三上定下(就)十四上迎,十五上守寡(就)到如今”,短短几句便浓缩了一生的悲剧;</p><p class="ql-block"> 《砍开了大路工农走》则以“镰刀斧头老镢头,砍开了大路工农走”的直白歌词,将民间智慧与革命理想结合,成为黑暗中一抹微弱的光亮。</p><p class="ql-block"> 这些民歌或悲或愤,或怨或盼,共同构成了陕北民众的“精神图谱”,它们如黄土高原上的风,穿越沟壑,直抵人心,让观众在歌声中感受到这片土地上最原始、最本真的生命力量。</p> <p class="ql-block">  祈雨仪式中,村民们的呼喊与《祈雨歌》融为一体,形成一种原始而压抑的“集体合唱”。</p><p class="ql-block"> 当久旱无雨的黄土高原裂开一道道沟壑,村民们身着破旧的衣裳,头戴柳条编的草帽,在族长的带领下跪拜在地,向着苍天祈求甘霖。</p><p class="ql-block"> 镜头以俯拍视角扫过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在尘土中叩首、呼喊,姿态卑微而虔诚,仿佛整个民族的命运都系于这场仪式。</p><p class="ql-block"> 影片用极致的色彩对比——黄土的赭红、人群的灰暗、烈日的惨白——强化了仪式的压抑感,在那一声声祈雨歌“老天爷,下下雨,普下大雨救万民……”的呐喊中,人们听不到希望的回响,只有对自然的臣服与对命运的无奈。</p><p class="ql-block"> 祈雨不仅是对自然的祈求,更是对“天定命运”的集体默认,它揭示了封闭环境中“传统”如何异化为束缚人性的枷锁——人们宁愿在仪式中耗尽气力,也不愿相信“人定胜天”的可能。</p> <p class="ql-block">  黄土高原的广袤与贫瘠,通过民歌的苍凉、民俗的庄严得以具象化;而人在土地面前的渺小——无论是翠巧的绝望、揽工者的屈辱,还是村民们在祈雨时的卑微——都在民歌与民俗的映衬下更显震撼。</p><p class="ql-block"> 影片用这种“共生关系”告诉观众:这片土地的精神,既藏在民歌的旋律里,也写在民俗的仪式中,它塑造了民族的坚韧,也烙印了历史的沉重。 </p> <p class="ql-block">众人赤膀跪求龙王,祈雨场景</p> <p class="ql-block">陕北女子婆姨绣的鞋垫</p> <p class="ql-block">窗花剪纸(一)</p> <p class="ql-block">窗花剪纸(二)</p> <p class="ql-block">窗花剪纸(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