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 精短小说征文】小小说：吃亏是福

莫 奈

美文/图/莫 奈

美篇号/572747

今天在街角的瓜子摊前站了许久。摊主是个中年男人，戴着洗得发白的棒球帽，手上的瓜子一抓一称，动作麻利。我递过去五块钱，他却称完后抓了一大把塞进纸袋，笑着说：“多给点，人家下次还来。”我愣了一下，这年头还这么实诚的人，不多见了。想起小时候常听老人说“吃亏是福”，当时只当是劝人认命的废话。谁愿意吃亏？谁又真的信？可这些年走过来，反倒觉得这话像颗埋在土里的种子，时间一到，竟悄悄发了芽。

　　前些日子去修鞋，鞋匠是个老头，摊子支在老槐树下，工具箱边摆着个搪瓷杯，茶都凉了。我递上一只脱了胶的皮鞋，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说：“这胶得晾三遍，急不得。”我点头说好。第二天去取，鞋修得妥帖不说，顺带把另一只也顺手补了边。我掏出钱，他摆摆手：“顺手的事，算啥。”我站在那儿，忽然有点动容。这世上太多人精于算计，一分一厘都要掰扯清楚，生怕被人占了便宜。可像他这样“吃亏”的人，反倒活得踏实，街坊都认他，生意从没断过。

前阵子听说小区门口那家奶茶店关门了。老板年轻，搞“第二杯半价”，结果用料越缩越小，糖精味冲得人头疼。顾客一开始图便宜蜂拥而至，后来渐渐没人去了。反倒是巷子深处那家老茶铺，一壶茶卖八块，老板从不玩花样，却天天坐满人。有人问他秘诀，他笑：“我没想赚快钱，就想让人喝口安心茶。

这让我想起年年少的故事。那个被叫“傻子”的瓜子贩子，别人给五分他也给一大把，看着是吃亏，结果人人都愿买他的账。他“傻”，可这“傻”里藏着一种笨拙的真诚！我常想，我们怕吃亏，其实是怕被看轻，怕被人当傻子。可谁又真傻呢？那个愿意多给一把瓜子、顺手修只鞋、不玩花样的人，心里清楚得很——他不争一时便宜，争的是长久的信任。这世道聪明人太多，都想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结果便宜占尽，路却越走越窄。而那些肯“吃亏”的人，看似退了一步，其实进了一尺。

　　晚上回家路过瓜子摊，老板正收摊，见我笑着递来一小包：“尝尝，新炒的。”我没推辞，接过来攥在手里，暖乎乎的。原来，福气有时候就这么简单——它不在抢来的那一口，而在你愿意多给的那一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