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闲随笔 33【强国才有尊严】

关东明月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刚起步，单位为了让我们年轻人多学点本事，办起了各种补习班。我报了日语课，每天下班后还得留两小时听课。那阵子回家总是很晚，父亲看在眼里，终于有一天问我：“怎么天天这么晚才回来？”我笑着解释，是单位组织学外语，大家都积极参加。他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怎么不学英语呢？”我愣了一下，随口说：“学什么不是学外语？日语也挺好啊。”他没再说什么，只轻轻说了句：“组织安排的，就好好学吧。”那时我不懂他眼神里的复杂，只当是长辈的寻常叮嘱。

后来我才慢慢知道，父亲在伪满洲国时上过国立高小，其实懂日语。可在我整个成长过程中，从没听他讲过一个日文单词。一次闲聊，我忍不住问起，他低着头，声音沉得像压了石头：“孩子啊，那是我们民族的屈辱。”原来，他年轻时曾被日本人抓去当劳工，在仓库里扛米袋、搬货物，每天十几个小时，吃的是橡子面和榆树钱混成的“协和面”，稍有怠慢就是拳打脚踢。那半年，是他一辈子不愿提起的噩梦。

他告诉我，那时候学校上课全用日语，中国人不许说自己是中国人，必须称“满洲国人”。最荒唐的是，东北产最好的大米，可老百姓吃一口白米饭，就会被当作“经济犯”抓走。那些年，日语不是语言，是枷锁，是奴役的符号。每一个发音，都像刀刻在心上。正因如此，他宁可把会的那点日语埋进土里，一辈子也不再启齿。他说：“我听着你们学日语，心里不是滋味。那不是知识，那是伤疤。”

如今日子好了，国家一天比一天强，可有些人却忘了历史。日本一些政客依旧嘴上无遮拦，右翼分子公然否认南京大屠杀，篡改教科书，仿佛侵略从没发生过。这些话传过来，像针一样扎在我们心上。不是我们非要揪着过去不放，而是尊严不能被轻贱。一个民族的记忆若被抹去，那才是真正的亡国。

爸爸那一代人，是在屈辱中挺过来的。他们没低头，没认命，用血肉之躯拼出了一个站起来的新中国。今天，我们能昂首走路，能自由选择学什么、说什么、信什么，不是理所当然的，是无数人用苦难换来的。民族尊严，不在口号里，不在热搜上，它藏在父亲沉默的背影里，藏在我们每一个踏实工作的日夜里。强国才有尊严，这不是空话。只有国家强大，历史才不会重演，先辈的牺牲才不会白费。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这份家国扛在肩上，一步不退，一路向前。

作者简介

王龙凯，祖籍登州府蓬莱县，网名关东明月，退休公务员。吉林省东丰诗词楹联学会会员，中国市场学会服务质量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爱好文学及有关产品质量、服务质量和保护消费者利益。喜欢业余文学创作和写作。先后在《中国质量报》、《吉林日报》、《辽源日报》、北京电视台、吉林电视台、辽源电视台等报刊和电视台刊登宣传服务质量、保护消费者利益等图文。愿与广大消费者和文友们学习交流，汲取精华，武装心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