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诗（一六一）

莫谷强

中国古代文人画杰出画家（十三）封面：明代·张宏《止园图册》（局部之十） 题记： 张宏（1577年-1668年）字君度，号鹤涧，明代绘画大师，南直隶苏州府吴县（今江苏省苏州）人。善画山水，重视写生，笔力峭拔、墨色湿润、层峦叠嶂、秋壑深邃、有元人古意；他画石面皴染结合作为其特色。所作写意人物，形神俱佳，散聚得宜，是明末吴门画坛中的中坚人物，吴中学者尊崇之。 下图：张宏画像（一） 六八九，人物介绍 张宏善画山水重写生明代绘画大师，他的笔力峭拔墨色湿润有元人古意。其山水画以石面的皴染结合为特色，层峦叠嶂秋壑深邃吴中学者尊崇之。* 他主要宗法沈周、文徵明基础如磐，并上追元四家和米芾、董源、巨然；又兼学北宋李、郭以及南宋李、夏，最后融合而成自身风格古朴而萧然。 张宏很注重外师造化平生喜好游历，藉以开拓创作视野和体悟艺术真谛。他所作的人物画线条疏朗形神俱佳，作品中形成一种天然逸趣散聚得宜。 *注：《明画录》记载。下图：张宏《西山爽气图》（一级文物），纸本设色，长卷纵31．6厘米，横381．7厘米（局部），浙江省博物馆藏。 张宏的笔墨灵动传神绘画技法高超，其真迹被各大博物馆奉为镇馆之宝。西山爽气图被教委编入高二的地理，将其作为古代文人画范例也是极少。 台北故宫博物院将张宏布袋罗汉图，与另三幅人物古画印制成邮票一组。*止园图册更是被国际园林界所称道：中国古代园林无与伦比的视觉证据。** 画牛图各开对幅均录有古人咏牛诗，或与牛有关的典故和一些有趣轶事。杂技游戏图则展示了明代市井百态，描绘了市井中约二十种杂技和游戏。*** * 注：以故宫博物院推荐的宋、明四位画家张宏、晁补之、王问、梁楷所绘的四幅人物古画为题材，** 注：张宏的《止园图册》共有20开，即由20幅画组成。***注：有说书、唱戏、磨镜、吵架、戏猴、斗羊、做法事、斗纸牌、走绳索等内容。 下图：张宏《布袋罗汉图》（一级文物）纸本水墨画，纵60公分、横30.3公分，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鸟瞰止园，现代视角。 下图：张宏《止园图册》（局部之一） 六九〇，止园图册 中国园林博物馆是座国家级博物馆，*是国内第一座以园林主题的博物馆。馆内两件园林巨雕模型为馆中之宝，**展示了两座已经消失了的历史名园。 第一件是万园之园圆明园举世闻名，代表了中国古代皇家园林至高精品。第二件是明代杰出园林常州的止园，它体现了明代造园盛世的艺术结晶。 止园图第一张册页以鸟瞰图的方式，描写了止园全景这是一种先进构思。其余十九张描绘止园中的各个景点，流畅的笔墨记录了止园图像的历史。 *注：中国园林博物馆地址：北京市丰台区射击场路15号。**注：馆内有两件园林巨雕模型，属于馆藏中的精品。两件模型都由雕刻大师精心制作，用材珍贵，做工优良，下图：张宏《止园图册》（全册共20幅） 荷叶田田，蝉鸣连连。 下图：张宏《止园图册》（局部之六） 历代画家经常以俯瞰的视点画风景，但张宏的止园册视觉角度绝对创新。完全跳脱出了传统的构图布局方式，以全新的视角来表现江南古典园林。 向世人展示江南园林并非苏州独有，同为江南的常州府园林飘逸与蔬秀。止园图册中的景物让观众如此震撼，那种遥不可及的时空距离就是缘由。 画面由下的角落沿对角线向上延伸，并以靠近观者左下方三角形来平衡。张宏运用极具创意的斜景截景构图，把观画者带进桥梁和船只角楼城门。 下图：张宏《止园图册》（局部之七） 沿岸烟树，舟浮镜湖。 下图：张宏《止园图册》（局部十三） 常州止园为万历年间进士吴亮所建，其名取自庄子的止止不止归隐自然。这幅图册以连续视角描绘止园全景，其写实性与叙事性的特色一目了然。 张宏以鸟瞰全景起笔仿佛现代模式，从建筑山林层层推进宛如游览纪实。每幅画兼具地理准确性与艺术美感，每开画面均标注景名作为永恒标记。 张宏运用浅绛设色与水墨晕染结合，山石以斧劈皴现质感工笔树木屋舍；借鉴西洋透视技巧增强空间纵深感，画面中穿插文人雅集泛舟古典特色。 下图：张宏《止园图册》（局部十四） 戏台高筑，唱腔清亮。 下图：张宏《止园图册》（局部十六） 欣赏随感： 世人仰慕桃花源，而你结庐在人间。早起采菊东篱下，晚归悠然见南山。王维乘兴诗辋川，公麟刻意画龙眠。常州止园今安在？空留图册二十卷。 下图：张宏《止园图册》 六九一，栖霞山图 栖霞山以禅寺石刻千佛岩闻名于世，其又名摄山位于南京城东北22公里，南朝时山中建有栖霞精舍因此得名。栖霞山有三峰主峰三茅峰海拔286米。* 东北屹立一山形若卧龙故名为龙山；西北雄踞一山状如伏虎起名称虎山。栖霞山没有钟山高峻然而清幽怡静，古迹众多诚被誉为金陵第一名秀山。 尤其是深秋的栖霞山枫林漫山红遍，真真切切宛如一幅美丽动人的画卷。当地南京人素有春牛首秋栖霞之说，当张宏来到南京栖霞进入他的眼帘。 ^注：又名凤翔峰。下图：张宏《栖霞山图》纵341.9cm，横101.8cm，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右上题款：甲戌初冬，明止挈游栖霞，冒雨登眺，情况颇饶，归而图此。—— 吴门张宏 下图：张宏《栖霞山图》（局部之一） 张宏创作的栖霞山图画面气势恢宏，以千佛岩为主体纵深森林郁郁葱葱。真实地再现明朝时期栖霞山的风貌，仿佛令观者置身那片清凉世界之中。 当浓密如屏的树丛遮掩了其下山腰，通寺庙之路须先穿过树丛方能找到。画家要呈现的是从雨中远眺的感受，明止挈游栖霞山冒雨登眺情况颇饶。* 我们想了解张宏绘画手法看下半部，他只画了庙门这扇门也只画了局部；此细节明显地按照远近比例法缩小，对岩壁间石刻壁龛的描写生动简素。 *注：此句为张宏画中题款。下图：张宏《栖霞山图》（局部之二） 壁龛遇石刻，逶迤见庙门。 下图：张宏《栖霞山图》（局部之三） 这幅画描绘了南京栖霞山真实景致，继承吴门画派师法自然传统上立意。注重对山石结构植被特征细致刻画，使画面兼具地域辨识度与自然生机。 将云雾溪流与寺观融入层叠的山峦，既表现栖霞山的幽深气象苍翠嫣然，又传递出文人孤傲隐逸的理想境界，体现了可游可居的审美追求和观瞻。 张宏在传统的披麻皴和解索皴之外，融合更具表现力的短笔皴擦与渲染，保留散点透视法采用近似焦点透视，增强真实感使画面空间更具纵深感。 下图：张宏《栖霞山图》（局部之四） 山即是佛，佛即是山。 下图：张宏《栖霞山图》（局部之五） 欣赏随感： 霞染千峰秋意浓，云锁梵钟翠霭中。丹青不解林泉趣，怎写栖霞万古松？云中寺塔隐浮屠，樵夫清歌透树丛。身欲安禅心似水，何须高卧居隆中？ 下图：张宏《栖霞山图》 六九二，舟泊吴门图 这幅画描绘江南民间轻舟泊岸之景，不禁令人从轻舟景致联想苏州之行。此画展现了明代江南地区生活美学，局部构图突出江南水乡风貌和人情。 忽然间杜甫的绝句响起在我的耳畔，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江苏省一带是古代三国东吴的领地，再联想到东吴的水师那是何等壮观。 此图画的是苏州西门阊门内外景致，画上方云雾中隐约有一座高塔矗立；此塔为制高点可能是城内的北寺塔，可俯瞰整个画面所有景物在此聚齐。 下图：张宏《舟泊吴门图》立轴绢本设色131.2x60.5厘米，藏于上海博物馆。 庚晨夏五月写于金阊瑞鹤楼—— 吴郡张宏 下图：张宏《舟泊吴门图》（局部之一） 护城河蜿蜒而过左侧一带屋舍俨然，左下方堤岸垂柳下停着几艘乌篷船。水城门聚集众多争着进出城的船只，沿着城墙边还整齐地停泊着一排船。 远处水面上更有一路行来的船无数，这就是特别吸引人注目的张宏艺术。他留下了许多令人叹为观止的作品，舟泊吴门图便是众多丹青中的一幅。 它不仅展现了明代景观与社会风情，更透露出一种生活趣味和审美意境。让人在欣赏画作时仿佛能穿越时空，亲身感受到那个时代的繁华与宁静。 下图：张宏《舟泊吴门图》（局部之二） 相互礼让，不疾不徐。 下图：张宏《舟泊吴门图》（局部之三） 这幅画笔触细腻流畅著称构图严谨，非常巧妙地将画面布局得层次分明。整幅画景物点缀铺陈船只纵横交错，然却繁而不乱反使人一眼便能沉浸。 河面上忙碌的人们或握桨轻划前行，或停泊或歇息或者交谈甚欢的场景。沿河两岸郁葱的树木与精巧的建筑，都被细腻地描绘出来让人如临其境。 他自然地运用了如同行云流水之笔，使画面中的每一处都充满了生命力。在用色方面他以淡墨为主辅以淡赭，使画面淡雅协调展现了吴门的秀气。 下图：张宏《舟泊吴门图》（局部之四） 云集阊门，瞬间定格。 下图：张宏《舟泊吴门图》（局部之五） 欣赏随感： 姑苏城外碧连天，满眼舟楫如云烟。粉墙黛瓦柳拂面，举头云过望塔尖。群舟争渡不碰舷，擦肩而过有寒暄。齐聚阊门如蟹脚，踟蹰逶迤寸步前。 下图：张宏《舟泊吴门图》（局部之六） 六九三，句曲松风图 句曲松风图是笔墨秀润的山水精品，从整体布局看其空间安排层次分明。随着画面逐渐向上的发展山川高旷，空间也循序渐行渐深由近向远出镜。 画家将山谷的纵深分成间隔的几段，高潮仍然是以一座主峰作为聚集点。张宏采取画幅的形状则依旧窄而长，赫然主峰主宰了上半段的画面空间。 他将自己观察自然的心得融入画境，以陶弘景隐居典故作为句曲山背景。将应物象形创造一套寓意的新法则，借大自然的飒飒松风暗合古琴曲名。 下图：张宏《句曲松风图》 句曲松风图巧妙地运用了色彩晕染，使天朗气清下山丘青赭呈柔软色感；画中并未使用任何更为强烈的颜色，确保了此色彩效果醒目而永驻画面。 这幅画的视角是由上而下俯视观景，而景中每一段落空间安排可谓精心；由上望下看风景大抵颇为连贯一致，我们已看见位于右下方的道观神明。 同样视度看下去道观之后跨过溪流，有围绕在松林之间的人家院落密稠。不过看起来没有道观角度那么陡斜，最后则是一道在山谷间蜿蜒的溪流， 下图：张宏《句曲松风图》（局部之一） 用色极简，层次丰富。 下图：张宏《句曲松风图》（局部之二） 此图在设色方面张宏于水墨晕染中，只是加入赭红和淡青色调仅此两种。一直是吴派绘画自陆治以来的手法，不过陆治及其他画家晕染平淡无功。 张宏则冷暖深浅变化调和此二色系，为的是营造出较为自然效果的层次；从而使中性的色调运用得出神入化，或以淡墨作为幽暗凹陷空间的暗示。 从题跋得知张宏客居于端家作此图，他每天凝视窗外句曲山风光和松树；以笃信道教的陶弘景曾隐居此立意，句曲松风为画作多了一层声乐维度。* *注：《风入松曲》是古之名曲。下图：张宏《句曲松风图》（局部之三） 欣赏随感： 句曲山色翠凝烟，万壑松涛泻玉泉。欲借陶公篱下酒，坐听风雨祈天然。空谷传音惊鹤梦，层云抱石老僧禅。丹青不知岁月改，一纸苍茫自永年。 下图：张宏《句曲松风图》 六九四，青绿山水图 万历至崇祯年间绘画领域有新转机，*以张宏为代表的苏州画家重新执笔；他们就在文人山水画方面另辟蹊径，创作出来了绘画作品富有生活气息。 在继承吴门画派风格和特色基础上，到大山里去写生回归自然重新开创。以师法自然造化悟出了绘画的真谛，在画中体现出超凡脱俗的精神风尚。 张宏青绿山水图就来自于这个时期，**他师法沈周又重视写生呈峭拔笔力；墨色湿润并以石面连皴带染为特色，清康熙七年邹喆为他的山水图记年。 *注：万历至崇祯（1628～1644）年。**注：《青绿山水图》就是张宏在师自然造化创作文人山水画的时期所作的。下图：张宏《青绿山水图》（一级文物）绢本设色，纵；130.3厘米，横：63.1厘米，上海博物馆藏。 超凡脱俗，重染青绿。 下图：张宏《青绿山水图》（局部之一） 画中近景高松掩映板桥横涧有寒意，正可谓点出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水雾迷濛的山谷间有一士人在观瀑，山树造型讲究体现了画家写景功力。 画面靠前是村落后面起伏连绵高山，峰群绵延而无尽云烟缭绕驻足其间，中远景奇峰用色厚而不腻妍而不俗，始令观画者仿佛置身千岩万壑之间。 此画的构图深远壮阔笔法古拙苍劲，墨法苍润格调秀雅及布局含蓄严谨。人物勾勒简明形神兼备笔简中见工，画中峰恋挺秀烟雾弥漫云光映翠影。* *注：此画意境清新，色彩清丽，乃文人山水画之极品也。下图：张宏《青绿山水图》（局部之二） 高松掩映，层峦深邃。 下图：张宏《青绿山水图》（局部之三） 欣赏随感： 青嶂浮空黛色奇，松风洗耳云满衣。丹砂点树春不老，白练垂崖日已西。水阁深藏钓客船、石桥暗度仙人迹。欲问桃源何处是，半在毫端半在蹊。 下图：张宏《青绿山水图》 结束语： 张宏的艺术成就在于对吴门传统的革新与突破，即在文徵明、沈周建立的吴门典范基础上，将视觉经验与笔墨传统创造性结合；突破文人画“重意轻形”的桎梏，形成“目识心记”与“笔墨表现”的平衡。诚如其代表作《栖霞山图》展现了对实景山水的人文解读，开创纪游山水新范式。 下图：张宏画像（二） 张宏的《阊门夜泊图》等作品将市井景观纳入文人画题材，通过船橹、灯火、商肆等元素，记录明代商品经济下的城乡风貌。在风俗画中注入文人意趣，拓展了人文画的表现维度。 下图：张宏《阊门舟阻图》（一级文物）纸本设色扇面画，纵17厘米，横51.3厘米，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张宏的人文画成就，标志着明代文人画从书斋走向现实的审美转向，其作品既是江南地域文化的视觉档案，也是文人画现代化进程中的重要里程碑。张宏1652年画的《蜀葵图》，这是他留给世人的最后资讯。 下图：张宏《蜀葵图》（一级文物）现藏于无锡市博物馆。 诗云： 画家提起那支若有所思的梦笔橹声划入浓重的雾气而青痕在宣纸上晕开萧瑟光景七里 下图：张宏《山塘短棹图》（全景图）79厘米宽，38厘米高，珍藏在南京市博物馆。 有人卸下市廛的耳语*将空船泊进石桥的拱居三十六段锦斑渐渐蜕去水纹的空虚 注：市廛（shì chán）指店铺集中的街市。下图：张宏《山塘短棹图》（局部之一） 当星子斜穿瓦当之际深巷的灯笼远近依次浮起墨色漫过街道拐弯处更夫在忽明忽暗中敲着梆子 下图：张宏《山塘短棹图》（局部之二） 唯有橹声还在发出声音摇动满池未干的题跋与红印一个痴迷古画人的手心固执地握着渐渐透明的桨影—— 当代·怦然《读～山塘短棹图》 下图：张宏《山塘短棹图》 图片选自网络，特致谢！下图：张宏《绥山桃实图》台北故宫博物院馆藏。 背景音乐：【古风】空山琴声下图：张宏《延陵挂剑图》（一级文物）纸本设色画，纵180.5厘米，横50厘米，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谢谢阅读！下图：张宏《浮岚暖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