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怀古

老鹰

　　提到武威市，如果不是西北人士又不是旅游爱好者，可能不少人都不知道。但如果说凉州，估计多数人都听说过了。因为即便是小学生，也都背诵过几首《凉州词》的，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王之涣的“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是大家最熟悉的《凉州词》了。对，武威就是这个凉州，位于河西走廊东端，南靠祁连山，北依腾格里沙漠，历史悠久，文化灿烂，著名的凉州词（曲）、凉州乐、凉州伎、凉州令都曾在这里形成和发展。是个“诗与远方”之城。

　　今年六月份陇东之行时我就想去武威的，因为各种原因没去成，当时我就想，以后总归会去一次的，没想到这么快我就回来了。9月6日，我们结束宁夏之行，不想再返回银川机场，打算从兰州中川机场飞回南京。而兰州市我们三个月前已经玩过了，所以就决定这次顺便去看看武威。

　　9月6日，离开宁夏中卫转场甘肃武威，坐在高铁上看窗外风光，比到达目的地（进城）更好了解当地的地形地貌。

武威市地处黄土高原、青藏高原和蒙新高原三大高原交汇地带，地势呈西高东低，局部地形复杂。地形可分为三带。南部祁连山区，海拔在2100米～4800米之间，北部荒漠区，海拔1300米左右，干旱少雨，日照充足。中部平原绿洲区，海拔1450米～2100米之间，地势平坦，土地肥沃。

车过中川机场附近时，果然又看到了美丽的彩丘。

途中韦先生的手表上一度显示海拔高达2600米，想必高铁正在翻山，快抵达武威时，若不是有点远山的影子，竟然像到了大平原。这是一块地势平坦，土壤肥沃的绿洲，难怪五千年前，原始先民就在此生息繁衍。

　　中饭时间到达武威，入住酒店安顿好，想着午饭就在酒店附近随便吃点吧，手机上地图查看一下，发现集中卖“三套车”的北门市场就在酒店附近，那就去尝尝凉州名小吃“三套车”吧。

　　所谓凉州三套车是指凉州行面、凉州卤肉、凉州茯茶三者搭配组成凉州三套车特色小吃。凉州行面劲道、耐嚼、酸香味醇。凉州卤肉色泽焦黄、味香不冲、肥而不腻、熟却不烂。凉州茯茶色泽红润、甜而不腻、润喉解渴、养胃和中。

北门市场里全部是卖凉州三套车的店铺，人气很旺。市场里还张贴着《凉州三套车烹饪技术规范 》，规定了从事凉州三套车特色小吃加工售卖的餐饮业单位的卫生要求、凉州三套车食材、制作方法、成品质量、食用方法等等。其中对于食材的规定非常细致：

凉州行面备料以面粉（采用凉州优质小麦）、淀粉（采用古浪优质洋芋淀粉）、食盐、生活饮用水（采用祁连山冰雪融水）、菜籽油（采用天祝高原高秆菜籽油）、猪肉片（采用凉州大白猪一级肉）、黄花菜、四季豆、黑木耳（采用凉州优质木耳）、小芹菜、胡萝卜、小白菜（小油菜）、小葱（采用凉州高坝大白葱）、油泼辣子（采用凉州发放辣椒）、芝麻、辣椒面、生姜粉、胡椒粉、花椒粉、八角粉、老抽、味精、陈醋（凉州熏醋）、慢火熬制母鸡鸡汤（采用凉州散养鸡）、牛大骨汤（采用天祝白牦牛骨架）备用。凉州卤肉以新鲜猪肘子（采用凉州大白猪一级肉）、熬制冰糖色（采用凉州精制冰糖）、熬制陈年卤汤备用注：熬制冰糖色备料：食用油（采用天祝高原高秆菜籽油）、饮用水（采用祁连山冰雪融水）、冰糖色、熬制陈年卤汤备料：冰糖色、八角、桂皮、草果、干姜、丁香、生姜、草寇、香砂、陈皮、茴香（采用民勤茴香）、香叶、山奈、大葱（采用凉州红皮大葱）、冰糖、鲜辣椒（采用凉州发放辣椒）。凉州茯茶以茯砖茶、红枣（采用民勤红枣）、枸杞（采用民勤枸杞）、桂圆、核桃仁（凉州薄皮核桃）、杏干、果干、山楂干、白砂糖、锁阳（特制锁阳茯茶，采用民勤沙漠优质锁阳）、玫瑰酱（特制玫瑰茯茶，采用凉州优质玫瑰酱）。

不知道北门市场里的店家都严格按照这个“规范”来做，还是这个“规范”只是给游客看的？

　　韦先生在高德地图上找“导航”时发现高德上有团购“双人豪华套餐”68元，就下了单。因为普通的“三套车”的卤肉是驴肉或牛肉或凉州腊肉选一种，而“豪华”则可以几种肉拼盘，还附带一盘面皮子和一盘焖子。

没想到这个68元“小吃”竟然把我们“撑着了”，一直到晚饭时分也一点儿都不饿（其间只喝了一杯蜜雪冰城的冷饮）。路过明清街夜市时才五点多钟，太阳还高着呢，自然不想吃，逛到守正巷时已经差不多七点了，韦先生还是没食欲，看见哪家店都不想吃，不仅牛羊鸡鸭、烧烤火锅不想吃，连平时他爱吃的鱼也不动心。韦先生说他活了60年，第一次到了晚饭时间丝毫不想吃饭。

可是我们平时并无一天只吃两顿的习惯，如果不吃晚饭的话，过不了心理关。于是就走啊走、找啊找，到七点半都走不饿，但终于找到一家粥店，来一个瘦肉蔬菜砂锅粥，两块玉米薄饼，终于完成了“吃晚饭”的仪式，可以心安地回酒店休息了。韦先生满意地说，这是花钱最少而又吃得最饱的一天。

　　下午午休后才出门，先去参观武威文庙。自西汉开辟河西四郡后，武威正式纳入中原王朝的版图。自此历代王朝在此设郡县、置州府。从西汉至隋唐，武威成为长安以西最大的都会、中西交通的咽喉、丝绸之路的重镇、多民族文化的熔炉。宋元时期，吐蕃、回鹘、党项、蒙古等民族先后在此角逐。明清时期，由于国家统一、社会安定，武威再度出现经济社会繁荣发展的局面，人文荟萃、英华辈出，文风甲于秦陇。

武威文庙位于凉州区崇文街172号，始建于明正统二年（1437年），明正统四年（1439年）建成，由兵部右侍郎徐晞主持修建，现存建筑占地面积30096平方米。是西北地区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文庙，明清之际誉为“陇右学宫之冠”。据说也是中国三大孔庙之一，与山东曲阜孔庙、云南建水孔庙并列。武威文庙保持着庙学合一、文昌宫与孔庙和而不同的“三足鼎立”整体格局，保留了从明代至民国各个时期的建筑，在斗栱和梁架结点两方面具有浓郁的河西地方特色。是研究河西传统建筑、儒家文化和文昌文化内在关系的重要实例。

　　文庙坐北向南，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198米，东西宽152米，由三组建筑群组成，东为文昌宫、中为孔庙、西为凉州府儒学院（又称“凉州府学”），均对称布局于南北向平行轴线上，保持着原始院落格局。其中，凉州府儒学院基本毁于民国地震，

文庙日常对外出入口、售票处、游客中心在东路的山门，山门是文昌宫南端第一座建筑，位于文庙东南角，为文庙日常对外出入口，面阔三间（12.4米），进深两间（6.0米），高7.1米，悬山布瓦顶，施中柱，三柱五檩。正门上方书“斯文主宰”。门前置有石狮、抱鼓石。我当时没拍照。文庙原设有正门，面南而开，但最南端被“万仞宫墙”所隔。从隋大业元年（605年）确立科举制度，到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废除科举制度，武威人没中一个状元，故万仞宫墙未开洞，文庙没有正大门。

山门之后是过殿，东西为一组厢房，过殿东西有两便门，名为“云路”和“天衢”。院内有株近600岁的古槐。

　　东路文昌宫从南到北有四进院落，桂籍殿（又称文昌殿）为中心，位于第三进院落，从过殿到桂籍殿，东西有两廊房以及牛公祠、三贤祠、刘公祠和恪亭，中为魁星阁（戏楼），桂籍殿以南有牌坊，廊前还立有龟托石碑“武威历代进士名录”。

桂籍殿（又称文昌殿），始建于明正统二至四年（公元1437-1439年），是文昌宫主体建筑，为单檐歇山顶建筑，寓意蟾宫折桂，建于台基上，殿南方的牌坊悬挂着匾额“桂宫傅籙”，正殿面宽五间，进深二间，三柱七檩。是供奉"万世文宗"文昌帝君的地方，其中殿门正上方悬挂着“万世文宗”匾。文昌帝君是道教尊奉的神祇，相传是玉帝派到人间掌管文昌府事和人间籍禄的司禄。

桂籍殿前廊梁架上的48块匾额令人叹为观止，匾额为历代文人学士敬献，上至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的“化峻天枢”匾，下迄中华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的“文教开宗”匾，内容多为歌颂文昌帝君，其中“聚精扬纪”“书城不夜”两匾收入《中华名匾》一书，“贵相太常”匾为清代书画家赵永年题写。

桂籍殿内存有清初仿楼阁式神龛，保存完整，供奉着后塑的文昌帝君及侍童“天聋”、“地哑”神像。桂籍殿后墙还存有明代的文昌帝君出行图。

中路孔庙保存完整，大成殿为中心，从南到北亦有四进院落。从南到北依次是万仞宫墙、棂星门、戟门、大成殿、尊经阁。

棂星门为四柱三间三楼柱出头式木牌楼，平面呈一字形，四根通天立柱出头，柱头上雕饰砖雕狮子状“嘲风”，两两相对，为龙的九子之一。正面书“棂星门”，背面书“太和元气”。因万仞宫墙未开洞，故棂星门为孔庙正门。泮池位于第一进院落内中间，北为棂星门，南为影壁“万仞宫墙”，平面呈半月形，池上原有木构拱桥，俗称状元桥，供中状元的儒生朝拜祭礼时步行过泮池。1980年，对泮池和状元桥进行维修，木桥改为石拱桥。现代为高考学子祈福之地，从桥上走过，在桥两侧系上红丝，以祈求孔子佑护。泮池南有一堵影壁“万仞宫墙”，位于孔庙最南端，东西两侧各开小门，朝东者为义路，往西者称礼门，祭孔时打开两门。

戟门位于棂星门之北，为六扇朱红色大门，为孔庙二门、大成殿院落的正门。戟门面阔三间，进深两间，为五檩中柱式建筑。

　　大成殿，始建于明正统二至四年（公元1437-1439年），是孔庙主体建筑，重檐歇山顶式，平面成方形，面宽五间，进深五间，建于高约1.5米的砖砌台基上，殿前有高1米多高的月台及望柱栏杆，上悬“万世师表”匾额，下悬“大成殿”匾额，周围绕廊，檐下施二翘五踩斗拱，是供奉"万世师表"孔子塑像和祭孔的孔庙正殿，其名取自“孔子之谓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大成殿正中塑孔子像，旁边塑“四配像”，两侧塑“十二哲”像，当然，这些塑像已非原物。

大成殿南东西两侧建有东西二庑，供奉历代贤儒和孔子弟子。恰遇一对新人穿明代古装在此拍结婚照。

　　参观完文庙后，出来马路对面就是西夏博物馆，当然要进去看看。公元11至13世纪，在我国西北大地上曾经崛起过一个由党项族建立的"大夏"政权，其疆域"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地方二万余里"，与宋、辽、金鼎足而立，长达190年，1227年在蒙古军队的打击下，这个创造了辉煌而独特文明的王朝，被湮没在历史长河中而鲜为人知，这就是神秘的西夏王国。前几天我们在宁夏银川已经游览过西夏王陵，那武威与西夏又是什么关系呢？走进武威西夏博物馆，去探寻那尘封已久的西夏文化，感悟那神秘雄浑的西夏王朝。

武威西夏博物馆的《大夏辅郡—武威西夏历史文物陈列展》依托出土的大量文物，力求展示武威在西夏时期的辉煌历史。大夏开国，凉为辅郡。作为西夏辅郡（陪都）的西凉府（今武威）经济发达，文化昌盛，在西夏兴亡中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这里发现的西夏文物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具有鲜明地域和民族性。其中"西夏碑泥活字版西夏文佛经、木缘塔、金碗、银锭等都是国内所藏西夏文物中绝无仅有的。它是华夏文明园囿中艳丽的奇葩！

　　其中镇馆之宝是‌被史学界称为“天下绝碑”的石碑——西夏碑（重修护国寺感应塔碑）‌，这是世界唯一保存比较完整、内容比较丰富、西夏文和汉文对照字数最多的西夏碑刻，现存西夏文逾2800字。‌‌因为馆内光线和观看距离，碑文已经模糊看不清，不过，墙上有誊写的汉与西夏文的碑文内容。碑首呈半圆形，龟趺，碑通高2.6米，宽1米，厚0.3米。碑阳西夏文篆额2行8字，汉译为“重修护国寺感应塔碑”。题名的上端是云头宝盖。碑文第一行和第二行的上半段残缺。四周有线刻的卷草纹，碑头题名的两侧各有一个线刻的伎乐菩萨，作舞蹈状。伎乐天的胸部和手腕上均有饰物，赤露上身及双脚，下着长裙，面形肌肉丰满，吸收了敦煌飞天的艺术特点。碑文记述了凉州城内护国寺佛塔于西夏天祐民安三年（1092年）地震时倾斜、西夏皇太后和皇帝下诏加以重修之事。

　　碑文西夏文楷书28行，每行65字。西夏字碑文的大部分篇幅讲述了一个神奇的故事，大意是:印度阿育王造塔八万四千奉安舍利，武威郡塔即其数也，自周至晋也有一千余载，中间兴废，经典莫记。前凉张轨修建宫殿，正修在此塔遗址之上。到张天锡时，宫中多现灵瑞，张天赐很诧异。有人告诉他：宫殿修在了阿育王造的故塔基上。张天赐遂舍宫置寺，复建其塔。传至西夏，古塔已倾斜，正要加以修缮，当夜风雨大作，周围的人听到斧凿声，第二天一看，宝塔已直立如初。寺塔也多次显灵，如西羌人攻凉州城时，夜里亦有雷电，在昏暗中，塔上出现神灯，光焰万丈，吓退了敌兵；北宋和西夏交战时，西夏王到寺内祈祷，每战必胜；西夏天祐民安三年（1092年），凉州大地震，房倒屋塌，人畜伤亡惨重，寺塔严重倾斜，摇摇欲倒，西夏崇宗下令修缮，正在紧锣密鼓准备修复之际，寺塔神奇地自行复位，直立起来。西夏朝野一时大惊，于是皇帝和太后下诏重修寺塔。工程竣工之后，刻石树碑，颂扬寺塔的灵瑞和西夏王朝的功德。

西夏文字，是李元昊建西夏之际命大臣野利仁荣仿汉字创制的，发现的有6000多字，跟汉字有很多相似之处。学者张澍说，西夏文字“乍视字皆可识，熟视无一字可识”。比如西夏文中的“虫”字，是在“人”字上面加多表示“足”的一撇，因为党项人认为，虫大多是多足的。

碑阴为汉文，额篆“重修□□寺□□塔碑铭”，碑文楷书，竖行26行，行70字。碑文记前凉张天锡始建护国寺塔数有灵验，至西夏天祐民安四年（1093年）修复因地震而倾斜的塔身之功德。文末列修塔之功德人员姓名。尾题“天祐民安五年（1094年）岁次甲戌正月甲戌朔十五日戊子建”，张政思书并篆额。碑背面刻汉文楷书碑铭很长，主要内容是：武威这座七层古塔，是古印度国王阿育王（前272—232年）分佛舍利所建八万四千座宝塔之一，张轨任凉州刺史（301—314年）时重建，此后数百年来，“塔之感应，不可殚纪”1092年“冬，凉州地大震”佛塔被震歪斜。第二年，西夏国王、皇太后“遂命增饰。于是，众匠率职，百工效技、朽者缋者，是墁是饰，丹具设，金碧相间，辉耀日月，焕然如新，丽矣壮矣，莫能名状。”第三年，佛塔及其寺庙修建完工后，西夏国王“诏命庆赞”“兼启法筵”“仍饰僧一大会，度僧三十八人，曲郝殊死罪五十四人”，“特赐黄金一十五两，白金五十两，衣着罗帛六十段，罗锦杂幡七十对、钱一千缗，用为佛常住。又赐钱千缗，谷千斛，官作四户，充番汉僧常住，俾晨错香火者有所资焉，二时斋粥者有所取焉。至如殿字廊庑，僧坊禅窟，支颓补，一物之用者，无不仰给焉，故所须不匮，而福亦无量也”西夏国王、皇太后希望因此获“觉皇妙荫，万寿元疆”。

　　西夏统治者刻重修护国寺感应塔碑碑铭的主要目的是，通过一些牵强附会的离奇故事来字宣扬佛法无边，并宣扬自己的功德。碑铭中记录的一些事情，却是研究西夏社会历史的珍贵资料。例如，说寺庙中有专门从事农业劳动的“官作四户”是揭示西夏土地制度和阶级关系的惟一材料；说1092年冬天武威大地震，是其他汉文、西夏文文献中所仅见的，是研究中国和甘肃地震史的珍贵资料；说西夏手工业存在“百工”技术水平高，说“武威当四冲地，车辙马迹，辐凑交会，日有千数”是研究武威地区，以至整个西夏王国工商业的珍稀资料。碑铭使可了解到：西夏有几个国名——“大厦”国，“大白高国”等，西夏国王、皇太后都有尊号。西夏境内的各民族——番（党项人自称）、汉、羌、回鹘等“番汉四众”、“番汉僧”和睦共处。西夏对于佛教“尤所崇奉”、“近自畿甸，远及荒要，山林溪谷，村落坊聚，佛宇遗迹，只椽片瓦，但仿佛有存者，无不必葺故浮图梵刹，遍满天下”。而且，西夏佛教中存在不同宗派，“宗尚各异”此外，碑铭还为考订西夏的官制、纪年提供了重要的资料。 碑中的西夏文和汉文所讲述的内容大体相同，但叙事的前后有差别。两面的文字不是互译的，而是各自撰写、然后刻写上的。虽然西夏文和汉文的碑文在段落次序等方面不尽相同，但所记内容却基本一样，可以互相比较研究。对研究西夏语言文字、社会经济、土地制度、官制、民族关系、阶级关系、国名、帝后尊号、佛教盛况等均具有比较重要价值。

而这块碑的保护与发现，也有故事。重修护国寺感应塔碑，树于西夏天祐民安五年（1094年），原置武威大云寺，西夏时大云寺改名为护国寺；元灭西夏后，大云寺毁于战火，西夏碑被当时的有识之士砌碑亭封闭，得以保存；明洪武时，大云寺由日本沙门志满募化重建。清嘉庆九年（1804年），甘肃著名学者张澍到大云寺游览，发现一座完全封闭的砖砌碑亭，打开碑亭，发现碑亭内为重修护国寺感应塔碑。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法国人德维利亚根据西夏碑的拓片，发表了《唐古特西夏国的碑刻》一文，明确认定，以前误认的“女真小字”，其实是西夏文。民国时，西夏碑由大云寺移置武威文庙；后移置于武威市西夏博物馆内。

　　参观完西夏博物馆出来，太阳还老高，但其实时间已经不早了，只是西北夏季天黑得迟。估计其它场馆也都下班闭馆了，就在城里闲逛，走约一公里，到了南城门楼，期间路过武威有名的夜市步行街清明街，虽然已经五点多了，但因为太阳还高挂，所以摊位大多数还没有开始营业，而我们因为中午吃“三套车”吃得太饱了，所以暂时也没有胃口吃东西，就没有逛。

武威南城门楼始建于隋开皇八年（588年），为纪念凉州总管卫王杨爽功绩而建，初名昭武门。明代洪武年间在原址重建，估计也是1927年那场大地震毁了吧，现存建筑为20世纪末复原的仿明式建筑，主体采用重檐歇山顶结构，通高39.6米。该城门楼因"夜雨打瓦"自然现象闻名，晴朗无风之夜登临城楼可闻瓦片发出细雨淋漓声，被列为凉州古八景之一。城门广场设置直径3.6米的青铜太平鼎，鼎身铭刻《凉州赋》全文。南侧泮池遗址保留明代条石砌筑工艺，与城楼形成"文武相济"的空间格局。

因为时间迟了，城门果然已经下班关门了，只能看看外观，后见介绍说楼内设有五凉文化博物馆，系统展示五凉时期文物与历史成就。五凉时期的历史文化于我很陌生，于是第二天我们又去登楼“补课”。五凉文化博物馆虽然是小博物馆，文物不多（武威有市博物馆和西夏博物馆了，有分量的文物也轮不到这个小博物馆），但是人少清静，是个了解五凉文化的好场所。

　　别看现在武威的不是大城市，武威历史上也曾经和南京一样，也是“六朝古都”；它曾经是前凉、后凉、南凉、北凉、大凉、西夏（神宗）的都城，故有“北有姑臧，南有建康”之称。大周武则天时期，凉州位列洛阳、扬州、凉州三甲城市第三位。

西汉元狩二年（前121年），霍去病出兵河西击败匈奴。此后，汉置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史书称"河西四郡"。元封五年（前106年），汉武帝置十三州刺史部，凉州刺史部为其中之一。三国魏文帝黄初元年（220年），置凉州，州治姑臧（今武威），凉州正式成为地方政权建制，辖境"西包葱岭，北暨居延，南逾河湟，东至秦陇"。西晋永宁元年 (301年），张轨出任凉州刺史，前凉肇基。而后，吕光（氐)、秃发乌孤（鲜卑）、沮渠蒙逊 （匈奴）和李嵩分别创立后凉、南凉、北凉、西凉，与前凉并称"五凉"。除西凉外，其他四凉均曾建都姑臧（今武威）。姑臧作为五凉时期的重要都城，被称之为"五凉故都"。

五凉文化是五凉时期河西地区汉民族和少数民族共同创造的生产生活方式以及精神产品。农耕文化、游牧文化和西域文化三个源头融汇一体，制度文化、学术文化和大众文化三个层次贯通一线，内容浩繁，气象万千。五凉时期，河西地区社会相对安定，经济发展，保存和继承了中原文化，"中原魏晋以降之文化转移保存于凉州一隅"，河西地区呈现出学术繁荣、文教昌明局面，中原士人眼里的"偏隅凉州"成为北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成为"具有全国意义上的三大据点之一"（赵俪生语）。避地河西的中原士人和河西本籍学人，筚路蓝缕，抱书负笈，高僧大德摩顶放踵，译经弘法，做出了卓越贡献。北魏太延五年 (439年），拓跋焘攻灭北凉，"徙凉州民三万余家于京师"，北凉文士、僧人及能工巧匠，牖启儒风，振兴礼乐，开窟造像，"略胜一筹"的五凉文化随之弥散中原大地。迨至隋唐，五凉文化作为重要一源，汇入大国盛世波澜壮阔的文化洪流之中，对隋唐文化的繁荣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其"上续汉魏西晋之学风，下开魏齐隋唐之制度，承前启后，继绝扶衰，五百年间延绵一脉"（陈寅恪语）。

后来我见网上说，登楼可见祁连山雪峰与天梯山石窟轮廓，印证"翘映天梯山"匾额描绘的景观意象。但当时我们只顾看室内五凉文化展了，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

离开南城门沿南大街往北走几百米有个文化广场，广场上有座“天马”雕塑。所谓“天马”就是大家熟悉的中国旅游标志“马踏飞燕”，即东汉铜奔马。武威正是铜奔马（马踏飞燕）‌的出土地。

所以，现在这是铜奔马几乎成了武威的“城标”，城里到处都是它的形象，连窨井盖子上都是。不过，它“本尊”却没有留在武威，而是收藏于甘肃省博物馆，六月份我们去兰州时见过它。

　　从文化广场继续往北走几百米，到了鸠摩罗什寺，鸠摩罗什是何许人也？我总是记不住这个名字，老与武侠小说里的鸠摩智混淆。当时时间已晚，鸠摩罗什寺关门了，不过我们住的酒店就在这附近，所以我们第二天又来进去参观。

鸠摩罗什（344-413年）原籍天竺（今印度），出生于龟兹（今新疆库车）。后秦高僧，与真谛、玄奘并称中国佛教史上三大翻译家。公元382年，前秦苻坚遣大将吕光率师伐龟兹，吕光挟罗什至凉州。公元386年，吕光建立后凉政权。鸠摩罗什在姑臧（今武威）期间潜心学习汉语，研习佛教经典，讲经达17年之久。公元401年，鸠摩罗什应后秦姚兴之请，在长安译经。鸠摩罗什主译的主要经典有74部400卷，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翻译外国经书，成为中外文化交流史上的一大盛举。梁启超称赞他是"译界第一流宗匠"；著名学者陈寅恪推崇鸠摩罗什，认为他的译经艺术有三个特色："一为删去原文繁重，二为不拘原文体制，三为变易原文"。弘始十五年四月十三日（公元413年），鸠摩罗什在长安圆寂，留有舌舍利，并建造一塔，留存至今，就是眼前矗立的这座舌舍利塔。

武威鸠摩罗什寺始建于东晋后凉时期，距今已有1600多年的历史，是武威市区最古老的佛教寺院。根据史书记载，鸠摩罗什受吕光之请来到凉州，公元386年吕光出资在城内修建了一座寺院，名凉州大寺，让鸠摩罗什大师居住。鸠摩罗什大师圆寂后，因他的"舌"未烧烂，化为舍利，便在寺内建塔安奉供养，于是凉州大寺便命名为鸠摩罗什寺。

在千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鸠摩罗什寺曾有过几次大规模的修缮。明朝后期，明英宗皇帝曾为鸠摩罗什寺颁发过大藏经一部，并下发了圣旨，将鸠摩罗什寺按当时的皇宫格局得以修复，形成了现在的规模。当然，现在鸠摩罗什寺又是仿旧制“古寺新修”，占地52亩，主要建筑有山门、大雄宝殿、罗什舌塔、罗什法师纪念堂、观音殿、地藏殿、旃檀佛殿、大经堂、禅堂、法堂、净心堂、方丈院、六和楼、佛教书画展厅及佛教图书馆等建筑。我们去时，工人们还正在大雄宝殿屋顶上安装牌匾呢。

　　9月7日。继续在武威市内游览，上午先打的到相对远一点的海藏寺。司机问我们去海藏寺看什么？我说当然是看古寺了，难道没有了吗？司机说，有的，如果看古寺我就送你们到离寺近的入口。原来现在那里建成了海藏公园（始建于1983年），总占地面积601.85亩，是武威市融自然与人文景观为一体的规模最大的免费市政公园。结果司机七拐八拐进一条小路，周围是杂乱的拆迁地，哪里有公园的样子？司机说，这里有个公园的小门，进去不远就是寺庙了。

　　海藏寺始建于东晋太兴四年（321年），距今已有1700多年的历史，是现存最完整的一座佛教寺院，被誉为“西北梵宫之冠”。属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嗣后宋、元、明、清历代都曾增建修葺，其中元代西藏正式归入祖国版图后，萨迦班智达重修，与明代成化年间（公元1483年）扩建为最，寺院现存大部分建筑即为明代所建。根据史料记载，海藏寺周围树木交翠，芦苇茂密、泉水潺潺，碧波荡漾、古刹座落其间，宛若海中藏寺，故而得名，又海藏为佛教用语，相传佛教大乘经典藏在大海龙宫中，龙树前往龙宫求经、大龙菩萨以经典相赠，故海藏寺之名，又喻大乘佛教之义。再从牌楼"海藏禅林"书匾可知，海藏寺又为禅宗道场和圣地。

海藏寺历代都曾有高僧大德驻锡弘法。元时西藏萨迦班智达活佛在此弘法降妖；清雍正年间的际善法师历时8年、徒步从京城求得御赐明版《大藏经》，共6000多卷、其舍身求法的精神历久弥新，前任住持谛禅法师和理智法师、苦心修学，弘法利生的功绩，也永远铭刻凉州佛教史上。

海藏寺殿堂庄严，布局整齐，至今古貌犹存，寺内花木杂植，古柏参天。寺院座北向南，主要建筑依次是木构牌楼、山门、大雄宝殿、三圣殿、地藏殿、天王殿、灵钧台和无量殿（今为藏经阁）。其中，"海藏烟柳"、药泉井和灵钧古台最具传奇色彩。

海藏烟柳为海藏古刹的独特景观，相传每逢旭日高照之时，牌楼东南角上有一缕青烟袅袅直上，缭绕于白杨垂柳之间，俗称"海藏烟柳"为武威八景之一。不过，以我的经验，这种古代“相传”的景致，一般都无缘得见了。

灵钧台是寺院北端一座高约10米的土台、称之为"灵钧台"，台上建有天王殿、无量殿（今为藏经阁），还有灵钧台石碑和药泉井。灵钧台碑为清代光绪34年（公元1908年）所刻，上书"东晋明帝太守中凉王张茂立古台"，灵钧一词源于《离骚》，是又平又好的意思，无量殿内还保存珍青的无代壁画，有关专家多次前来考察，对其历史文物和独特的文化艺术价值给予高度评价。2015年在海藏寺保护修缮工程中将壁画进行全面修复，并装展柜在无量殿展出。

台上有一眼神井，名曰"药泉"。史载元能古阔鹉王得龙毒病，萨班为其诵经降胶妖龙，用井水治愈了阿端的龙毒怪病，故而得名。又传此井与西藏布达拉宫水脉相通，因而深受藏族人民崇拜。

三圣殿与大雄宝殿同建于清朝乾隆年间，殿内三圣像重塑于 1992年。三圣是指"华严三圣，中间是佛祖，座下是一条毒龙被佛祖降伏后当了坐骑；右边是大智文殊坐骑一头青狮，应化道场是山西五台山；左边是大行普贤菩萨，坐骑是白象，应化道场是四川峨眉山。佛祖前站立的是阿难和迦叶两大弟子，两侧的塑像是十六尊者。三圣后面是观音菩萨，菩萨前面是善财童子和龙女。

参观完海藏寺，我们决定不从原路返回，而是走到大门口去再打车顺便逛逛公园，的确，走到公园大门口挺远的。海藏寺旁边还有一个天仙宫，是凉州区道教协会所在地。

　　离开海藏寺后我们去武威市博物馆。武威市博物馆为国家一级博物馆。馆藏的新石器时代彩陶、汉简、汉唐木雕、西夏木版画、西夏文文献、明代大藏经、清代水陆画以及各个历史时期的佛教文物、少数民族文献文书等文物特色鲜明，具有极高的历史文化价值。藏品总量在甘肃省内仅次于甘肃省博物馆和甘肃简牍博物馆。

　　武威市博物馆的基本陈列《武威历史文物展览》，该展览以“河西都会 天马故乡”为主题，诠释了武威五千年的灿烂文明。该展览以五千年的凉州历史为主线，分为序厅、文明华彩、大汉扬威、五凉古都、盛唐通邑、大夏辅郡、蒙元故路、明清凉州等七个单元，集中展出武威出土的以齐家文化玉器、汉代木雕、隋唐墓志铭、西夏文泥活字佛经、元青花瓷等为代表的各时期文物，其中包括马家窑彩陶文化、汉代马文化、五凉文化、丝路文化、西夏文化、少数民族文化等，展示了武威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和丰富的文化遗产资源。

作为市级博物馆比较“委屈”的是，本地出土的最珍贵的文物往往都被上级博物馆拿走了，本地反而只有复制品。比如铜奔马（马踏飞燕）‌，此处只有复制品。

《王杖沼书令册简》 是武威博物馆的重要藏品之一。1981年于武威磨嘴子出土，共26枚，内容共分三部分，包括五个诏书令文件。一、尊敬长老，抚恤鳏寡。二、抚恤孤独、废疾。三、高年赐王杖。四、处决殴役王杖主之乡吏。五、年七十赐王杖。王杖简的发现，对研究汉代尊老、养老制度提供了十分重要的文献依据和实物资料，解答了史学界围绕"年七十赐王杖"产生的疑问。

彩绘漆木鸠，这件汉代漆木器是研究汉代尊老养老制度的重要实物资料，为国家一级文物。木鸠长16厘米，呈卧姿，双目平视，口中含物，通体墨彩绘制鱼鳞状羽毛。它作为王杖的杖首，与出土的《王杖诏书令册简》相互印证，体现了汉代“年七十授王杖”的优老制度，象征长寿与尊老。

青铜鍑，这件战国末至西汉初的青铜器是甘肃境内发现的器型最大的早期青铜器，同样为国家一级文物。它外形似高脚杯，圈足弧腹，重约230千克，通高118厘米。敛口，球形腹，圆底，小圈足。口沿下至肩部均匀分布着3个虎形耳，虎作站立状，长身直背，首尾下垂，圆圈形眼，∩形嘴，张口龇牙。据推断为匈奴王公贵族使用的炊具。内壁残留的脂肪类垢物和烟熏痕迹，这件铜敛可同时烹煮两只羊，具有典型的游牧民族文化风格，也反映了匈奴高超的铸铜技术。

刻花折枝牡丹纹金盏‌：西夏金银器，以细密錾刻工艺展现缠枝牡丹纹，反映西夏时期金属工艺高度。‌‌

陶楼院 ，汉代（公元前202﹣公元220年）1979年武威市凉州区和寨乡（现永昌镇）校西村出土。红陶质。由可以拆卸的多个部件组装而成。院中央矗立五层楼阁，每层都四面出檐，由下至上逐层缩小。院落双重四周围墙，内院右墙角有厕所。后储物栏。正面大门，大门门柱阴刻出两边。前有门阙，阙柱面阴刻竖横线及小圆圈纹。坞壁四隅为两层角楼，拱卫中央阁楼，高下呼应，主次分明，门楼与角楼间有飞栈相连，形成一个严密的防卫体系，中央阁楼及四个角楼之四壁均设镂空菱格透窗，以便对外了望观察，这座陶楼院是汉代地主庄园壁坞的简要写照，也是研究我国古代建筑的实物资料。

还有一些比较萌的展品，比如这个蟾形青铜砚滴。汉代（公元前202﹣公元220年）呈蟾蜍形状，腹空，作向前爬行状，口部和背部各有一个圆孔，应由背孔注水，口孔向砚内滴水，供研墨之用。该器的制作，构思精巧，形象逼真。

还有这个木质的独角兽，据说是镇墓兽，这种像个小玩具的镇墓兽我倒是没见过。

此外还有《天梯神韵 凉州佛光》——天梯山石窟专题展。该展览展示了天梯山石窟清理搬迁修复的文物，尤其是北凉石塔、历代壁画、彩塑等一批珍贵文物，可身临其境感受石窟源头的魅力。我们因为这次不打算去天梯山石窟（路远，且只剩一个窟，东西都搬到博物馆了），所以武威市博物馆的天梯山石窟专题展正好“补缺”。

参观完武威市博物馆，我们又去了雷台景区。此时已经是午饭时间，在进景区之前先找午饭吃，看景区对面有家卖凉州凉面的店，就进去尝尝凉州凉面。凉州凉面与我们南方的凉面不大相同。凉州凉面主要以小麦精面为主，和面时放入蓬灰，色泽黄中透亮。面下至锅中九成熟，捞出，加热油，面便不坨了。面分宽、细，吃起来柔软筋道。好凉面以筋道论，更以卤味好坏论。凉面讲究一面二卤三抓，各家卤都有自己的特色，荤卤以大肉为主，素卤主要以干小白菜为主料。荤卤中要加点时令菜，如木耳、豆角、杏鲍菇，炒肉凉面以炒牛肉，再加入洋芋、豆腐、粉条，再加秘制调料然后淀粉勾芡，美味凉面的卤子就制作完成了。或荤或素的卤子一进碗，用筷子搅拌，让卤与面亲密接触，面便有了卤香，卤便有了面香。再配上一杯茯茶一盘肉，浇上秘制辣椒就圆满了。面端上来看“卖相”不怎么样，但吃起来其实味道不错。

吃完面，进雷台景区。雷台位于武威市凉州区北关中路。1969年10月在其台基下发现了一座距今1800多年的东汉大型砖室墓葬，出土各类珍贵文物231件，雷台汉墓因此荣膺"中国20世纪重大考古发现"之一。那个被国家旅游局定为中国旅游标志铜奔马就是在这里出土的。景区核心包括雷台汉墓、雷台观及铜车马仪仗俑阵列。

进入景区，首先映入眼帘就是一尊铜奔马雕塑，其后是按1:6比例复原的铜车马仪仗俑队列，由99件铜雕组成，展示汉代车马出行场景。

而后有雷台汉墓博物馆，《天马西来——雷台汉文化陈列》展出雷台汉墓出土的汉代文物，解读武威天马文化。

雷台汉墓是迄今为止河西地区发现规模最大的东汉墓葬。雷台汉墓为大型砖石墓葬，两座墓葬均建于夯土筑成的土台（雷台）下。1号墓为夫妻合葬墓，发掘于1969年，规格较高。墓门向东，由长斜坡墓道、甬道、前室（附左、右耳室）、中室（附右耳室）、后室组成。全长约40米，墓室面积约60平方米。斜坡土扩墓两侧墙壁有用朱红绘成的花卉图案数组，笔法简练粗犷。墓门及墓室墙壁均以青砖和涂黑色砖组成各种菱形图案，以红、黑色线纹作为壁饰，前后中室墓顶为覆斗式，以墨线勾边，并用红、黄、灰、白等色绘成莲花藻井图案；从此墓的营建规模及件随葬品，反映出墓主人显赫的社会地位。

墓中有一口汉井 ，井深 12 米，直径1米，井壁用汉砖垒砌而成，壁砖采用人字形砌筑。井壁呈腹鼓式。据考证，像这样保持原貌的东汉古井，全国目前发现的仅此一眼。更值得奇怪的是落在此井底部的东西会比原物放大一倍。因而常有人抛入钱币。遂前（钱）程（沉） 远大之愿。

　　1996年3月20日在一号墓北侧发现了二号汉墓，经过清理加固该墓于1997年元月正式向观众开放。2号墓形制与1号墓相似，只是规模不及1号墓，且无耳室。由于盗掘严重，此墓仅出土一些铜器和陶器残片。

雷台汉墓有许多未解之谜 ：

1、此墓有浩大的墓室建筑和众多的珍贵随葬品，但目前只知道墓主人姓张，而不知墓主人是谁？

2、墓室南面墙壁用黑白两种砖组成"喜喜"字型，而"喜喜"字传说是宋朝王安石醉拼而成，在这座汉墓里却出现"喜喜"字形不知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当时已经有了"喜喜"字？

3、专家们曾对墓室和井中的砖块进行过耐压、抗腐蚀等方面的试验，发现每平方分米的耐压力高达366公斤到374公斤，而现在烧的砖每平方分米的耐压力只有 150 公斤到200公斤。到目前，有关方面的专家们还没有弄清楚，这种砖的制坯和烧制方法。

　　汉墓之上的雷台是一座高大的方形人工夯筑土台，台高约8.5米，南北长106米，东西宽60米，因台上建有雷台观雷祖殿被称为雷台。雷台观坐北朝南，由山门、二平门、风伯雨师殿、雷祖殿、东配殿、西配殿、三星斗姆殿、东华阁、西华阁等建筑组成，是河西走廊重要的道教圣地。

雷祖殿因殿内供奉道教尊神雷祖而得名。始建于明天顺年间（1457-1465)，曾两度被毁，重建于民国二十二年（1933)，为歇山顶式木架建筑，兼具道教特点和中国北方民族风格，现保存较为完整。殿内除供奉雷祖外，还供奉雷祖的四大弟子及雷祖背光上悬塑的雷部诸神。

雷祖殿前有一株国槐，树龄已达1680年，仍然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因为有神话传说，所以古树也成为“神树”。

　　雷台观与雷台汉墓为不同历史时期的文物遗迹。有意思的是，出土了众多重要文物的雷台汉墓至今不知墓主人是谁。而作为河西走廊重要的道教圣地的雷台观也不知道最早建于何时。据现存的清乾隆三年《雷台观碑记》记载："雷台观之设历年久远，无可考证。惟查大明天顺年间，冰雹伤禾，敕建重修"。可见雷台观为明代天顺年间重修。清顺治年间，毁于兵燹，康熙初年，创建斗阁，立斗姆会。1927年又毁于大地震，至1933年重建，但仍保留了明、清建筑风格。新中国成立后，曾多次对雷台观进行了修缮。目前整座建筑物保存基本完整，结构稳定。

　　最后，我们又去了西夏碑的诞生地大云寺。凉州大云寺，位于武威市城区东北隅，历史悠久，规模宏伟，是武威有史以来最早的佛教寺院。它不仅是历史上河西走廊的名刹古寺，也是古丝绸之路上国内外游客游览朝拜的重要圣地。它作为武威历史文化名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武威历史上具有重大的影响和重要的历史地位，历代王朝和地方政府对大云寺的修复和保护非常重视，历史上曾经历了几度的繁荣和兴盛。

　　大云寺始名于唐武则天时。该寺原为东晋十六国时期前凉国王张轨的宫殿，前凉升平七年（公元363年）,张天锡将宫殿改建为寺，取名宏藏寺。唐载初元年（公元689年），武则天信奉佛教，朝廷在全国颁《大云经》，下诏各州郡修建大云寺。凉州遂将宏藏寺改名为大云寺。西夏时期称护国寺。元末毁于兵燹。明洪武十六年（1383年），日本净土宗第十一代弟子沙门志满远渡重洋，专程来凉州朝拜大云寺，并四处募化，多方筹资，主持修复了凉州大云寺。

据寺内介绍，历史上的凉州大云寺宏大辉煌，占地面积为33453平方米，明，清时期大云寺香火不断，游人众多，是凉州有名的游览胜地，其中“大云晓钟”为清代凉州八景之一。但可惜1927年4月23日武威发生8级地震时，大云寺遭到严重损坏，唯有寺内的古钟楼岿然独存。

1980年在钟楼后面空地搬迁了建于明代正德元年的火庙大殿和原山西会馆的清代建筑春秋阁及两廊，与古钟楼组成今日大云寺格局。现在的武威大云寺占地面积约1万平方米，现存建筑以清代重建的古钟楼为核心，钟楼内悬挂一口唐代铜钟，为国家一级文物。

　　武威文化历史悠久而丰富，是一座宝藏城市。最后，以这首《凉州新赋》（我忘记了是在哪个博物馆里看到的，武威博物馆太多）作为对武威的总结吧：

西部古邑，历史名城，中华文明，一脉相传。武威，古凉州也，北踞大漠，南控祁连。昔为五凉京华，河西都会，襟带西蕃，雄镇丝路；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 人烟扑地， 桑柘稠叠， 市塵熙攘， 商贾不绝。虽战尘屡起，陇灾频仍，然则文明永续，薪火相继。踞走廊以形胜兮，兼物华而阜安。

武威是河西走廊的东端起点，除了丰富的历史文化，周边也有绝美自然风光，比如冰沟河景区（我上一篇已记录），还有我们此次没来得及去的天梯山石窟、乌鞘岭等等。这里有诗、也有远方。

9月9日，我们在晨曦中念念不舍地告别武威。再见！武威！再见，凉州！

2025.11.16.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