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就是妈妈

一生平安

文/王广泽 11月12日在《我在河之东》平台上，看到一篇文章《母亲的头发》，记述的是作者陪护母亲看病的事儿，引人入胜，感人之深，心情久久难以平静……，随机赋诗两首：一 儿时拨发笑开颜，想换零钱买糖甜。如今见妈白发满，泪水偷偷湿了眼。二 陪妈看病到医院，白发风中乱又缠。一步一摇心在颤，恨咱难挡岁月残。 妈妈就是妈妈，不是什么天生的超人，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圣人。她曾是爱美爱俏的少女，会为了一件新裙子雀跃半天，会为了一点小事闹脾气，会在黑夜里怕走夜路，会在遇到困难时想找依靠。可自从有了“妈妈”这个称呼，她便悄悄收起了所有柔弱，把自己活成了孩子最坚实的港湾。那些看似“窝囊”的妥协，那些藏不住的小心翼翼，那些说不出口的辛苦，都是“妈妈”二字最鲜活的注脚——妈妈就是妈妈，是甘愿为孩子褪去锋芒、扛起风雨的普通人。 妈妈的“窝囊”，藏在柴米油盐的日复一日里。早市的晨光还没完全驱散凉意，她就已经挎着布袋子穿梭在摊位之间。对着一把青菜、几斤土豆，她会拉着摊主讨价还价，一分一毛都不肯松口，额头上沁出的细汗，混着菜市场的烟火气，成了清晨最常见的模样。可转身后走进母婴店，或是路过孩子念叨了几天的零食铺，她却变得格外大方。孩子想要的绘本、喜欢的玩具、合脚的鞋子，哪怕价格超出预算，她也会咬咬牙买下，看着孩子眼里亮起的光，自己的嘴角也会不自觉上扬。 邻里间偶尔会有闲言碎语，或是因为一点小事产生误会，她从来不会据理力争。有人说她“太窝囊”，连自己的权益都不会维护，她只是笑笑说“没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有我知道，她不是懦弱，而是怕争执的场面被孩子看到，怕尖锐的话语在孩子心里留下阴影。有一次，邻居不小心把污水泼到了我们家门口，还蛮不讲理地指责是我们挡了路。我气得想上前理论，却被妈妈一把拉住。她一边默默收拾着残局，一边轻声安抚我：“别跟人吵，万一吓到你就不好了。”那天晚上，我看到她偷偷揉着因为弯腰拖地而酸痛的腰，眼里却没有一丝怨怼，只有对我的牵挂。妈妈的“窝囊”，从来都不是真的软弱，而是把孩子的感受放在了首位，甘愿用妥协换来孩子安稳的成长环境。 妈妈的小心翼翼，写在无数个“怕”字铺就的日子里。她怕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怕孩子在学校受委屈，怕孩子跟不上功课，怕自己给的不够多、做得不够好。每天清晨，厨房里总会准时响起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她会根据我们的口味换着花样做早餐：今天是松软的馒头配现磨豆浆，明天是金黄的煎蛋加养胃的小米粥，后天又会包上我们最爱的饺子。哪怕前一天工作到深夜，她也会定好闹钟早起，只为让我们能吃上热乎的早饭再出门。 孩子的衣食住行，她永远记得比自己的事情还清楚。天气转凉，她会提前把厚衣服找出来叠整齐放在床头；换季的时候，她会仔细检查衣柜，看看哪些衣服小了、旧了，默默记下尺寸，抽空去商场挑选；孩子说想吃某样菜，哪怕跑遍好几家菜市场，她也会买回来做。她的手机备忘录里，记满了孩子的喜好和禁忌，记满了该买的生活用品和该做的家务，却唯独没有她自己。 面对孩子的情绪，她更是小心翼翼。工作不顺心的时候，她会把坏情绪藏起来，强撑着笑脸陪孩子聊天、做游戏；和爸爸偶尔拌嘴，也会刻意压低声音，怕影响到孩子的心情。有一次我考试失利，回家后趴在桌子上大哭，她没有指责我，也没有催促我下次要考好，只是坐在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递上纸巾，柔声说：“没关系，一次没考好不算什么，只要你尽力了就好。妈妈相信你，下次一定可以的。”她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抚平了我心里的委屈。妈妈的小心翼翼，从来都不是多余的担忧，而是满心满眼的疼爱，是想把所有美好都留给孩子的执念。 妈妈的苦，是说不出口的沉重，是独自消化的委屈。年轻时的她，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宝贝，不用操心柴米油盐，不用承担家庭的重担。可自从有了家庭和孩子，她便把所有的苦都自己扛了下来。白天要忙着工作，处理繁杂的事务，晚上回到家，还要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辅导孩子功课，等到所有人都睡下了，她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休息。 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曾经乌黑的头发，渐渐冒出了银丝，起初只是一两根，后来越来越多，她却总说“没事，老了都这样”；曾经光滑的脸颊，爬上了细密的皱纹，那是熬夜、操劳留下的印记；曾经有力的双手，变得粗糙不堪，布满了厚厚的茧子，那是日复一日做家务、为生活奔波的证明。身体上的疲惫尚可忍受，心里的委屈却更难排解。有时候，她会因为一点小事被家人误解，会因为付出不被看见而难过，会因为生活的压力而感到迷茫，可她从来不会在我们面前抱怨。她会躲在卫生间里悄悄抹泪，会在阳台上望着远方发呆，等情绪平复后，又会变回那个坚强、乐观的妈妈，继续为这个家操劳。 她不敢坦言辛苦，怕孩子担心；不敢抱怨疲惫，怕家人焦虑。有一次她感冒发烧，浑身无力，却还是强撑着起来给我们做饭。我劝她好好休息，让爸爸来做，她却说：“你爸爸做的饭你们不爱吃，没事，我撑得住。”那天她煮了粥，炒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可我分明看到她炒菜时好几次扶着灶台，额头上全是冷汗。饭后她吃了药就躺下了，我偷偷去看她，发现她睡得很沉，眉头却依然皱着，想必是身体还在难受。妈妈的苦，从来都不是矫情的抱怨，而是为了家庭默默付出的担当，是宁愿自己受累也不让家人吃苦的伟大。 妈妈就是妈妈，她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也没有感人至深的誓言，却用最平凡的行动，诠释着最伟大的爱。她的“窝囊”，是藏起锋芒的温柔；她的小心翼翼，是盛满牵挂的深情；她的辛苦，是独自扛起的责任。她会在我们成功时为我们欢呼喝彩，也会在我们失意时给我们温暖的陪伴；她会在我们犯错时严厉批评，也会在我们受伤时心疼不已。她或许不够完美，会偶尔唠叨，会偶尔犯错，会有自己的小脾气和小缺点，但她对我们的爱，却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纯粹而坚定的。她把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家庭和孩子，却从不求回报，只希望我们能健康、快乐、平安地长大。 妈妈就是妈妈，这四个字，承载了太多的责任与担当，蕴含了太多的温柔与疼爱。它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是一份沉甸甸的爱，是我们一生最坚实的依靠。无论我们长多大，走多远，在妈妈眼里，我们永远都是那个需要她呵护的孩子。无论我们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到妈妈，心里就会充满勇气和力量。 前几天一位书友的87岁老妈突然离世，他一个人不想进家门，下葬的前一天晚上竟钻进墓洞躺了一会，整天哭成了个泪人，真是悲痛欲绝。感慨之余又赋诗两首：一 头期夜里想故人，音容笑貌眼前存。秋风好似知情意，带着思念儿绕门。二 七天过去念不休，过往事儿心上留。月亮悄悄窗外看，陪我流泪到更头。 原来，妈妈就是妈妈，是那个甘愿为我们付出一切，却从不求回报的人；是那个把所有苦都自己扛，却把所有甜都留给我们的人；是那个无论我们身在何方，都会永远牵挂着我们的人。这份爱，深沉而伟大，平凡却动人，会伴随我们一生，温暖我们一生。往后余生，愿我们都能读懂妈妈的“窝囊”，珍惜妈妈的小心翼翼，心疼妈妈的辛苦，用同样的爱去回报这个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的人——因为妈妈就是妈妈，是我们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作者简介 王广泽，山西省河津山王村人，历任河津市下化乡乡长、樊村镇镇长、小梁乡党委书记、河津市工商局局长、运城市工商局局长助理。退休曾任河津市老年书画家协会主席。现任运城市老年书画家协会副主席，河津市三晋文化研究会常务副会长，河津市关工委副主任，河津市老年书画家协会名誉主席，专家委员会主任。中国硬笔书协会员，中国老年书画研究会会员，中国老年书画家协会会员、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