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战神”吴佩孚其人其事

鳌山人

　　中学历史课本告知我们，北洋军阀有皖、直奉三大派系，其首领皖系段祺瑞、奉系张作霖，直系的老大呢:冯国璋、曹琨还是？好像大家都有点模糊。

因为直系被一个人光芒掩盖了，1924年《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吴佩孚“Biggest man in China”(中国最强者)

民国初年的北洋军阀时代，吴佩孚是一个绕不开的名字。这位被时人乃至对手冠以“北洋战神”、“常胜将军”名号的枭雄，一生跌宕起伏，充满了传奇与矛盾。

　　（一）崭露头角：进入直系领导圈

吴佩孚(1874-1939）字子玉，山东蓬莱人。其父经营杂货辅，年6岁入私塾，22岁中秀才，因大闯当地权贵郭大寿的寿宴而被通缉，流落北京以靠摆卦算命为生，在其堂哥资助下投笔从戎加入天津武卫军，后考入开平武备学堂——保定学堂的前身。

1904年日俄战争吴佩孚充当日军侦察兵被俘逃跑，战后被袁世凯派到北洋第三镇任副营长——当时第三镇统领正是后来直系核心人物曹锟。

1911年曹锟奉命率第三镇进驻湖南。凭借过人的才智与勤奋，他迅速在军中脱颖而出，得到时任直系首领曹锟的赏识，被曹锟越级提拔为旅长，视为心腹干将，直接踏入直系的核心领导层。

　　（二）戎马巅峰：“战神”的崛起与辉煌

1916年袁世凯称帝引发全国反对，蔡锷领导的护国军一路北上势如破竹，站在前沿与护国军正面交锋的便是直系曹锟部下——吴佩孚。

几次战役下来，敏锐的吴佩孚开始两头周旋——一面坚守阵地，挡住护国军；一面联系独立省份罢战观望。袁世凯去世，曹锟被任命为直隶总督，吴佩孚跟着升为师长。

吴佩孚素来治军严，在部队中威望极高，他没架子不贪财不纳妾，下野后连租界都不进，将士极为敬服。吴佩孚不仅练兵狠(“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还极力追求军队的近代化改造:其核心第三师18000人，步兵、骑兵、炮兵协同，还配有当时最先进的12架侦察机和无线电通讯兵，这在当时北洋军阀里算是最“现代化”的军队了。

1918年与桂军作战吴佩孚一战灭桂军两万多人；直皖战争时三天击溃皖系主力，缴获四万余支步枪；1922年的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吴佩孚指挥直军，以少胜多，大败奉系张作霖，一举名震天下。

其“常胜将军”的威名正是于此达到顶峰，时论甚至称其“一战而安北方”，“北洋战神”的称号不胫而走。此时的吴佩孚，以“直鲁豫巡阅副使”的身份驻节洛阳，手握直系兵权，控制着北至山海关，南至上海的广大地域，其影响力甚至能左右北京政权的更迭，达到了个人权力的巅峰。

　　（三）盛极而衰：北伐洪流毁旧梦

然而，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1920年代中期，中国革命的浪潮风起云涌，以“打倒军阀”为目标的国民革命军开始北伐。此时的直系，尤其是吴佩孚的部队，成为了北伐的首要目标。尽管吴佩孚曾是不可一世的“战神”，但其军队内部已显疲态，外部又面临奉系军阀的威胁与国民革命军新生力量的猛烈冲击。

1926年在叶挺独立团等北伐劲旅的进攻下，吴佩孚苦心经营的防线接连被突破，尤其是在湖北汀泗桥、贺胜桥等关键战役中遭受重创，主力尽丧。武汉丢失后，吴佩孚带着残兵溃逃河南、四川后，彻底沦为“闲散老秀才”:老槐树下读《论语》，庭院静寂忆当年……

北伐战争的洪流，彻底冲垮了这位“北洋战神”的军事根基与政治旧梦，其鼎盛时代就此黯然落幕。

　　（四）晚节铮铮：落魄寓公扬正气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丧，吴佩孚把自己关屋里，对着墙上的“还我河山”痛苦流涕……后来日本打进了华北，为巩固其在华统治，多次威逼利诱，企图拉拢吴佩孚出山“主持局面”。面对昔日顾问、已成为汉奸的土肥原贤二等人的游说，他始终严词拒绝，坚守了爱国底线。他公开表示“不能禁止人威胁利诱，然吾则不可胁诱”，保持了可贵的民族气节。

1939年11月，吴佩孚牙疾病重，但他表示:死也不进日本人的医院！12月24日下午日本特务头子川本和汉奸齐燮元带日本军医强行闯入并为其作“最后的治污”，吴佩孚气绝身亡。

吴佩孚死后，国民政府追赠其陆军一等上将，誉之为“精忠许国，大义炳耀”；伟人评价其“有骨气”；周总理赞其“临终有气节”！

　　吴佩孚的一生，是北洋时代的一个缩影:从一个穷秀才到北平政府的柱石；从一个被俘侦探兵打到叱咤风云的“北洋战神”，一辈子不向段祺瑞低头，没向张作霖服软，没与日本人妥协，其硬汉与铁血却最终又被新时代的洪流所淹没，可辈可叹，但更值得可敬的是他武汉复出说的:

“我吴佩孚这辈子，别的不敢说，就认两个字——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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