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感谢大六哥的大作)</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天还没亮透,我便醒了。心里是虚的,这两个月,为着些琐琐碎碎的世事,连跑鞋也冷落了。身体也不大舒服,起跑前,甚至动过弃赛的念头。但窗外的空气吸进去,倒还清醇;胡乱吃了一碗泡面,一杯咖啡兑了土蜂蜜,甜中带苦,也算添了些力气。从沧中路慢慢跑向博物馆,算是热身,身体在微凉的晨风里渐渐活络开来。做了几个拉伸,心里那点忐忑,却还是沉甸甸地坠着。</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枪响了。人潮推着你向前,不由得自己。过了彩虹桥,一眼望见小儿子伸着小手在那儿,赶忙凑过去击了一掌。那软软的小手一碰,心里像真通了一下电,脚步也轻快了些。前十公里,倒也顺当,风在耳边,景在眼前,竟有些贪恋这流动的光景了。</p> <p class="ql-block">(感谢黄珏喆妈妈的加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十公里后,补了一支能量胶,甜腻的浆糊粘在喉头,不大化得开。步子却渐渐沉了,两条腿像被谁偷偷灌了铅,每抬一下,都得费老大的劲。十五公里处,一个念头猛地窜上来:“停下吧,何苦呢?”可身子不听心的使唤,只凭着一点惯性,还在那儿一下一下地挪。周围的脚步声、喘息声,都模糊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沉重的、机械的交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捱到十九公里,上了洋安大桥。江风迎面扑来,远远望得见终点的轮廓了。心里火烧火燎地想飞过去,身子却像一匹疲乏透了的老牛,再也扬不起蹄子。最后几百米,人是麻木的,脑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念头像钉子似的钉着:“冲呀!”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几乎张牙舞爪地扑过那条线,之后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p> <p class="ql-block">(感谢谢姐姐的加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站定了,喘着,心口怦怦跳。回望来路,淡淡的日光照着,那二十一公里的漫长与挣扎,竟已成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