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密不透风（六）

六盘有约

六没有写作思路，陆语就感到烦躁，在电脑前呆坐了一会，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听说赵敏因为家暴而选择离婚，这其中肯定发生过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一个个充满动感而抽象的画面在陆语的脑子里闪现。陆语知道，不经别人同意打探别人的隐私是不道德的和礼貌的。而作为同学，陆语无论是出于对同学的关心还是满足个人的好奇，他都想知道，赵敏和他的丈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除了家暴还有哪些？离婚后的赵敏又是一种怎样的生活状态？这些疑问都在陆语的脑海中不停地打转。陆语似乎在同学赵敏身上找到了某种线索，这种看似普遍存在的扩大和升级家庭矛盾的恶习。并没有引起社会的真正关注，特别是农村，陆语记得他小时候经常能碰到男人打女人，或者家长打孩子的事情。农村都习以为常了。甚至有人好心劝架，会得到吵架夫妻的痛骂。心里说，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打过了，和好了，就忘了。陆语终于用键盘敲了两个字：家暴。他想从同学赵敏身上获得一些他写作的素材和灵感。有了写作方向，陆语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甚至有立刻就去找赵敏的想法。但他觉得这样太过唐突。虽然他们是同学，而且曾经彼此有过好感。但离婚对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一道伤疤也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谁不希望自己的婚姻幸福而美满。陆语突然有一种感叹。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婚姻是用来经营的，有人经营得好，有人经营得差，而有的人不会经营。就像生活，婚姻也自然就维持不下去。理性的夫妻会选择好合好散，而一些夫妻会互相抱怨，相互指责，矛盾不断升级，口舌之争最后演变为大打出手。而一方忍受和放纵的结果就滋生了家庭暴力。陆语有了一些想法，但他不知道从何入手，以怎样的方式写出来才能符合主编和读者的阅读和审美趋向。这对于陆语来说是个新的挑战。躺在床上，陆语同样无法入睡。他试探性的发了一条信息给赵敏：老同学，休息了吗？又感觉是一句废话。不想赵敏很快就回了：还没有老同学，晚上要照顾母亲，基本上不能睡。你也没休息？又在思考大作？“能有什么大错？晚睡习惯了。”陆语说。“那好啊，正好陪我聊聊天，我也挺闷的。”“抽空过来看看伯母。”“谢谢老同学，好多了，你来了也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咱们是同学，况且伯妈以前也是见过的。”“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那年，你去我家的，我妈妈还留你吃饭呢，你却吓跑了。”赵敏发来说了一串笑脸。“我那时胆小嘛，你又是乡长的女儿，见你父母当然怕了。”“我父母也经常说起你，他们知道你在外省工作，还是一名作家。”“惭愧的很，这么多年就抱着啃了书了，一事无成么。”“老同学这是取笑我呢。论失败，谁有我失败呢。”赵敏发来一串伤心的表情。陆语就有些尴尬和紧张。“我离婚了。”赵敏说。出乎陆语意料，话题竟然已经接近陆语了解真相的边缘了。但陆语内心里还是有一些复杂的情绪，似乎赵敏的离婚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如果当初赵敏的不要干涉，如果赵敏的态度再决绝一些，也许后来的结果又是另外一种结局。陆语没有想过他和赵敏走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大，至少赵敏不会早早就步入婚姻，而经受让我无法想象的婚姻摧残和折磨。他们的话题在一阵沉默中暂时中断了。陆语不知道如何安慰赵敏，故意说，开玩笑吧。赵敏说：其实早就有离婚的想法了，男人不同意，说要离婚要么就来个你死我活。赵敏说：真正离婚了，自己也解脱了。有时候真想一刀砍了那个禽兽一样的东西。看得出来，赵敏对自己的婚姻已经完全失去信心了。但并没有法律意义上的离婚。陆语觉得女人的话还是要辩证地去对待，突然冒出的一句话，会把人的思绪带偏或者出于某种目的的思考。对于长期搞写作的陆语来说，女人暗示性的语言往往就在你不知不觉中暴露了你的内心真实的想法。陆语约赵敏一起吃饭，赵敏穿了一件漂亮的连衣裙，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味道，马尾辫高高束起来，衬托出滚圆而修长的脖颈。“很难得啊，还有机会和老同学单独一起吃饭。”赵敏说。“是啊，毕业后，好多同学都失去了联系。”“不是不想联系，每个人的处境不一样。比如我，我怕和任何一个同学联系。”“其实，私下里都默默关注着呢。走向社会不再像以前那么单纯的美好了。”“老同学不愧是作家，说起来话来也是那是那么深刻。”“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咱们同学谁不知道我既老实又木讷。”“比起以前，你的变化很大的。”“环境改变人啊，你不变就只能等着淘汰。”“是的，大城市生活节奏太快，人心又太浮躁。回到家里这段时间，感觉心情好多了。”两人聊过去，聊上学时的情景。说起某个老师个子小跳起来打同学的样子，赵敏就忍不住笑起来。赵敏说：“上课时你总睡觉，可是老师提出的问题你却全能答上来。是不是装的啊？”陆语笑着说：“还真不是装的，特别是生物和政治课，老师照本宣科的读，眼睛困得睁不开。”陆语提议赵敏到他住处看看。赵敏有点犹豫还是答应了。陆语说：“好几年不见，想聊的话题很多。这些年虽然生活在大城市，但想找个真正聊天的人却很难。”赵敏说：“和媳妇也不愿聊吗？”陆语说：“天天在一起，除了吃饭睡觉基本没啥可聊的。”赵敏感叹一声：“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宾馆里摆着一张大床，桌上放着几本书和笔记本电脑。陆语招呼赵敏坐下。说，喝咖啡还是喝茶水？赵敏说：晚上睡眠不好。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小瓶药。问陆语：“你也晚上失眠？”“生活压力大啊，经常晚上熬夜写东西，习惯了。”“一个人睡习惯了，这段时间陪母亲睡。”“真的准备离婚？”“其实分开已经几年了。早受够了，就是个变态狂。”赵敏说着，卷起袖子，胳膊上有烟头烫伤的疤痕。赵敏说，喝点酒，回来就跟她闹，开始是摔东西，后来打她。一次比一次狠。“为啥要闹要打你呢？”“心眼太小，不让我和别的男人说话，每次出去一趟，都要寻根问底，猜东猜西，怀疑我出轨了。反正各种理由不让我出门。”“媳妇太漂亮担心也很正常，你的性格又很外向。”“漂亮啥，早折磨得不像个人样了。”赵敏走后，陆语打开电脑，把赵敏讲述的遭遇家暴的一些细节记录了下来。作为同学他同情赵敏的遭遇，而作为作家，他又有一种对赵敏不幸婚姻和家暴细节本能的的好奇与冲动。而在写作的过程中，陆语力求一些细节更加生动和具体。虽然那些细节充满着血腥与暴力。而陆语似乎找到写作带来的某种快感与兴奋。特别是当赵敏被男人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赵敏的双手被捆绑起来，男人一边用皮鞭抽打着赵敏，一边嘴里骂着：想出去找男人？你的肉就这么贱吗？赵敏被抽得浑身青紫。男人又骑在她身上，吼叫着：满足你，现在就满足你。一些细节赵敏不方便说出来，但陆语能够想到男人在折磨赵敏时，不仅仅是拿烟头烫，用啤酒瓶砸，用皮鞭抽，甚至用牙咬……陆语心里骂：猪狗不如的东西，打女人。白天抽空，赵敏就陪陆语在镇上走走，渐渐地，赵敏把陆语当成了倾诉的对象。心里的话，隐私的话都一股脑说给了陆语。赵敏说：“我活得太压抑，有时候真有结束自己的想法。”陆语就尽量开导赵敏：“人活着要为自己活，一生其实很短暂，很多事情想明白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赵敏说：“在男人眼里，我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就是因为结婚初夜我没有见红。”赵敏在陆语的耳边说：“我后悔把自己的第一次没有给自己最喜欢的人”。陆语虽然不能确定那个人是谁，但从赵敏暧昧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她说的喜欢的人可能是自己。赵敏把头轻轻地靠在了陆语肩上。陆语对赵敏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不仅仅他们彼此喜欢过对方，而赵敏留给陆语的一直是那个清纯的有着浅浅酒窝的初中女孩。而眼前的这个赵敏率真、美丽，而又遭受着婚姻的不幸和生活的打击。看得出来，赵敏对自己的好感毫不掩饰，甚至她一些暗示和肢体动作有着一种自然的的亲昵。这让陆语内心生出一种特别的情感，一种保护欲和情感的冲动。想想这些年来，他和妻子舒妍看似恩爱实则痛苦的婚姻。他的内心里聚集着一团火始终没有燃烧起来。在面对赵敏火辣的身体和热情的拥抱时。陆语的内心火似乎一下就被点燃了。陆语抱住赵敏开始吻她的香唇。他们呼吸粗重，身体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赵敏喃喃地说：陆语，你是个混蛋。舌头顺着陆语的吮吸不停地卷曲和伸长。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