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晚路过那间老厂房改造的茶馆,抬头看见天花板上垂下一串串黄灯笼,像是从旧时光里摘下来的星星。管道裸露着,铁锈与木头混在一起的味道钻进鼻子里,可那暖黄的光却把一切都柔化了。人影在深处晃动,有人低声说话,有人轻笑,我站在门口没进去,只是觉得——这光,真像一锅慢慢熬着的糖水,甜得不张扬,却暖到了胃里。</p> <p class="ql-block"> 后来还是进去了,坐在靠窗的位置。灯笼一排排悬在头顶,金边花纹沿着天花板蔓延,像谁用毛笔轻轻勾了一圈年轮。红墙映着光,变得不那么艳了,倒像是被岁月浸过的旧绸缎。我点了一杯桂花茶,热气往上飘,模糊了远处的人影。那一刻忽然明白,所谓“典雅”,不过是烟火气穿上了件体面的衣裳。</p> <p class="ql-block"> 出来后顺着走廊走,两边挂满了红灯笼,光晕一圈圈洒在地上。头顶是五彩的纸伞,像小时候庙会里见过的那样,只是更轻、更飘,仿佛随时会随风飞走。地面亮得能照见人影,我把脚步放慢,看自己的倒影被灯笼染红,又被伞影打碎。尽头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也不走,就那么静静站着,像在等什么人,又像只是贪恋这一路的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