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嘴蓝鹊打架

奇剑摄影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树梢，我正倚在院墙边喝茶，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鸟鸣划破宁静。抬头望去，一只红嘴蓝鹊正站在老槐树的高枝上，尾羽随风轻摆，像一面飘扬的旗。它目光锐利，盯着不远处另一只同类，那架势，分明是领地被侵的主儿正要宣战。

没等我回过神，第二只红嘴蓝鹊从斜侧方疾飞而来，落在同一根细枝上，距离不过半米。它低头逼近，颈羽微张，像是在挑衅，又像在警告。两只鸟对峙着，红喙如火，蓝羽似镜，彼此映照出不容退让的锋芒。那一瞬，空气仿佛凝住，连风都屏了呼吸。

突然，上方那只猛地展翅，一声尖啸撕开寂静。下一秒，另一只也腾空而起，翅膀拍打得呼呼作响。它们在空中交错翻飞，时而俯冲，时而急转，尾羽划出凌厉的弧线。不是嬉戏，也不是求偶，那是真刀真枪的较量——一招一式都带着捍卫尊严的狠劲，却又奇异地保持着某种克制的节奏，像一场古老仪式的对决。

它们在枝间腾挪，时而落地对峙，时而腾空缠斗。一只扑翅压上，另一只侧身闪避，接着反啄一口，精准地啄向对方尾羽。红嘴成了武器，蓝羽成了战袍。我看得入神，竟忘了茶已凉透。这场仗打得激烈却不伤性命，更像是在用飞翔的语言诉说：这棵树，这片天，我说了算。

终于，一只缓缓后退，低鸣几声，展翅飞向远处的林梢。胜者立于高枝，昂首挺胸，尾羽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像胜利的旌旗。它没有追击，也没有欢呼，只是静静伫立，仿佛一切尘埃落定。风重新吹起，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短暂却庄严的争斗画上句点。我轻叹一声，心想：原来鸟的世界，也有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