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密不透风（五）

六盘有约

五

在街道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陆语的视线内，她身材匀称，穿着得体，齐肩的卷发波浪一样随着高跟鞋富有节奏的摆动着。陆语还在搜索过去的记忆，只见对面的美女惊诧地笑了起来，摆着手向陆语这边跑过来，虽然戴着口罩，但陆语从她走路的姿态和身形能够分辨出来，这个看上去时尚而又大方的女人就是他在校园中记忆中寻找的那个人。

说实话，陆语也有一些意外，而更多的是惊喜。离开这个学校快十年了，想不到在这个小镇上遇见了。而女同学赵敏就给了陆语一个大大的拥抱，她身上所散发的女性特有的香气让陆语有一丝慌乱。

显然，赵敏比以前大胆和开放了，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略带惊讶和兴奋的问：“陆语，你怎么在这里？”其实，陆语也准备了同样的问题。

“是啊，刚从学校出来，想起以前上学的很多事情。正准备打听你的消息，就碰上了。”陆语尽量掩饰内心的不平静。

赵敏作了一个鬼脸状：“不知想起谁了，如果不是碰见了，恐怕陆大作家没时间想起我吧。”虽然是半开玩笑，但赵敏的言语里还是有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

“我可一直默默关注着咱们陆大作家，不仅出了书，而且还有一位色艺双全的妻子。”陆语呵呵笑着来掩饰一种不自然。想不到几年不见，这个昔日羞涩的女孩成了眼前大胆奔放的女人了。

“我也一直在外地，最近母亲生病，我抽空回来照顾母亲。今天在镇上取个快递，真是好巧。”赵敏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和开心。

基本上整个谈话都是围绕着赵敏的话题进行。从学校毕业到混入社会，这中间间隔的十年，除了毕业一年后的书信联系到赵敏结婚，他们之间的联系就中断了。在他们的的记忆里，依然保持着中学时的模样和底色。而这十年的跨度有些大，大到能让一个人彻底改变。

而陆语给赵敏的印象除了比以前胖了，更文质彬彬了。当然，这在陆语看来更是同学之间一种调侃了。陆语自嘲说：“老了，以前的照片都怀疑是自己的。老同学倒是越来越年轻，活力四射的。”赵敏脸上却掠过一丝伤感。说：“老同学，我得回去照看母亲了，咱们改天好好聊。”

互留了联系方式，赵敏急匆匆离开了。虽然，陆语从侧面打听到赵敏婚后的生活过得并不幸福。但他不能直问。从赵敏初见自己时的那份惊喜，陆语能隐约感觉到赵敏对他们那份纯真的友情还保持怀念。但陆语还是能感觉到赵敏的敏感和多变。

听同学说，赵敏离婚了，原因是男人的猜疑和家暴。也有人说，赵敏水性扬花，和几个男人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这些只是道听途说，陆语全然不信。而眼前这个他曾经熟悉和有过蒙胧情愫的女人，倒像谜一样让陆语无法捉摸和猜透。

回到宾馆，躺在床上，赵敏的影子开始像电影一样在陆语的脑海中上演。这个女人曾经让陆语深陷其中，包括她的一颦一笑，走路的姿态和说话的声音，都曾经强烈地吸引着陆语。

在近一年的书信交往中，陆语曾感受到赵敏对自己的那份情。但陆语和赵敏都是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人，高中毕业后，陆语进入了大学开始新的求学生活，而赵敏却在父母的坚持下早早和一个自己并不相爱的男人结婚了。

赵敏曾经有过抗挣，甚至喝过农药，但最后还是屈服在了父母的家教和诚信中。至少在陆语看来，他和赵敏只是懵懂的爱情，在现实面前，年少的他们根本不堪一击。所以，他们无疾而终的青春感情也只是那个特定时期的记忆，它是美好的，但同时它又是短暂的。就像一朵花，有过美丽的绽放，但一夜风它就纷纷凋落了。

陆语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最近几天睡眠质量很差，晚上睡不着，吃了安眼药也不顶事。白天晕晕乎乎的，头脑发胀，眼睛发涩，看东西模糊。赵敏的出现他也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等走近了摘了口罩才看清对方的脸，如果不摘口罩陆语是不敢贸然打招呼的。

手机响了几声，陆语没有听到，天快黑了，陆语爬起来看手机，是赵敏发来的信息：本想和你好好叙叙旧，要照顾母亲。看来要慢待老同学了。又一条信息：你是大忙人，突然回柳树镇，肯定有什么要紧事。什么时候回去呢？陆语回了一句：这次回来准备呆几天，不着急回去。有时间叙旧。

本想约赵敏一起吃饭，又觉得不妥，陆语随手把编好的信息删除了。也不想出去了，泡了一碗面。妻子舒妍打来了电话，问吃了吗？陆语说，正准备吃呢。舒妍说，不会又吃泡面吧？陆语说，镇上就那几家饭馆，吃上几次就烦了。泡一碗面换换口味。

他知道这个理由十分勉强，但出门在外不像家里，想吃什么舒妍都能认真地去做，而且舒妍也烧得一手好菜，陆语的胃口被舒妍惯坏了。所以，除了必要的应酬，陆语很少在外面吃。他觉得还是舒妍做饭菜符合他的胃口。陆语说，要不是这个烫手的山芋，他才不愿出门呢。别的不说，就得受味觉之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