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诗人姚树学作品选刊

中华姚氏诗社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家乡的老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作者:姚树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的一生过得真快,不知不觉我已经是73岁的高龄,儿时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唯有老家屯中那口老水井仍然历历在目,难以忘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老家原住在九台苇子沟公社靠山屯东沟里。村中的那口老井建于何时,已经无从考证。听奶奶说,这口井的年龄比他的年龄还要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口老井就建在村前小河旁,呈圆形,井深能有五六丈,井壁是用石头。一层一层垒成的,井沿长满了青苔,井口两侧用两根儿成十字的原木交叉起来。一个木质的轱辘,前面插上一根半弓形的把。一根长长的绳子拴着柳滚斗儿,直垂井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来打水的人,要双腿叉开,前腿弓,后腿绷,双手紧握住轱辘摇把,做圆心的摇动,任凭那井绳。在轱辘上有规律地做着圆周的缠绕,随着井绳的缠绕,伴随着嘎吱嘎吱低沉,古老,悠长,犹如病重的老者般的喘息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盛满甘甜井水的栁罐斗子徐徐上升,当栁罐斗被提升到井口的时候,人们就要腾出一只手来,抓住栁罐斗的横梁,把水倒到水桶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打出来的井水清澈纯净,有如山泉般的甜蜜。这口井旱天不枯,雨天不涝,像一位慈祥的老母亲。无论是春夏秋冬,风霜雨雪,始终滋养着吞里的一代又一代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屯里的人们每天都要在井边儿见面,特别是每天早晨起来,或傍晚的时候,挑水的人特别多。井架吱吱嘎嘎的摇动声,人们噗嗒噗嗒的脚步声,断断续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井台就成为了屯里乡亲们沟通的最佳场所。打水的人们非常有秩序,男的让着女的,壮的让着弱的。遇上力气小的,几个力气大的男士主动过来帮助。更多的人在等候的时候。放下肩上的担子,一屁股坐在架在两个水桶上的扁担上,从裤兜儿里掏出烟纸和旱烟,一边用手卷好烟,顺便再友好的搓一一绺烟末,递给那些没带烟的人,于是人们一边逍遥地吞云吐雾。一边唠着家常,讲着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们经常东家长西家短的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欢快的笑声总在井边荡漾,人们的不快,疲劳和烦恼。都在这里烟消云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时,在山上放牧的猪牛羊也都赶回来了,他们争先恐后的跑到井旁的小河边。欢快的喝着小河里清澈的河水,姿态安适,非常壮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小的时候,常把跟着大人们去挑水当做一个乐趣,每方看到父亲或者叔叔挑着担子去挑水,我们就像跟屁虫似的。跟着来到井旁,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嬉笑打闹,有时还总想搬着井沿,探着身子好奇地往那深深的井里头张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时候就有大人喊,不要往井里照脸蛋儿,照着脸蛋儿,井神会吸走你的魂儿,吓得我们这帮小孩子连连后退。后来我们才明白。这是大人担心孩子们掉到井里编出来的瞎话儿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听奶奶说,这口水井得到了仙人的点化,得了金丹,村里做豆腐的时候,如果用别的村的井水做出豆腐,就没有用我们这个屯水井的水儿做出来的豆腐好吃。是啊,这口井不但水水质清澈,甘甜可口,而且把我们全屯人养的身体倍棒,年轻人朝气蓬勃,活力四射,老年人满面红光,益寿延年,小伙子们个个身强力壮,大姑娘们个个心灵手巧靓丽俊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随着时代的变迁,靠山屯里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自来水,那口功臣老井啊,也完成了它的使命,渐渐的被冷落了[流泪]。就像被打入冷宫的王妃,没有了昔日的门庭若市的繁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些年,这个老井的井壁坍塌了,井口被风沙尘土淹没了,只剩下一个像盲人眼睛似的大坑。长了一些荒草在微风下摇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童年的记忆虽已泛黄,但这口井在我心中仍然厚重,在我的梦中,仍然依稀的能听到井边的笑声,摇轱辘把的声音。仍然可以梦到乡亲们一圈一圈儿摇着轱辘把的情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故乡的老井虽然消失了,可是那井旁淳朴的乡情永远的在我的生命之河里奔腾不息。梦里那吱吱嘎嘎的摇把的声音,仿佛就是老井里清澈的圣水,永远在我的血管里涓涓流淌。</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