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 老提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文革后期,社会上两大派的斗争虽然火药味不再那么浓烈,但是,明里暗处的争辩依然劲头十足。</p><p class="ql-block"> 学校还未恢复上课,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年青人就充当着吹鼓手的角色。</p><p class="ql-block"> 经历过武斗后的我已对文革产生了怀疑与厌倦。我想学点什么,可又不知该从何做起,于是就成天窝在家里看书。从小说杂志到医药卫生书籍,拿起什么看什么。我的一个好朋友来鼓动劝说,要我去参加派系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我想反正没事可干,何况我三姐早先就加入了这个宣传队,去跟她们在一起肯定很好玩,也许还能学到点什么东西。</p><p class="ql-block"> 这个宣传队的主要任务是宣传毛泽东思想,演出一些当时流行的歌颂毛主席,歌颂文化大革命的歌舞节目,也包括象“白毛女”之类的样板戏选段。我的三姐在台上独唱,我和好朋友们在台下伴唱。</p><p class="ql-block"> 伴唱队共有六七个人,如果有需要,独唱演员也会加入伴唱的队伍。</p><p class="ql-block"> 乐队里大部分是成年人,而且有不少的音乐专业人士。</p><p class="ql-block"> 合唱要统一音色,我们必须学会美声唱法,简单说就是假声唱法。也没人专门来教唱,我们就自己模仿,多听多唱多练,自然就会了,而且还真像那么回事。</p><p class="ql-block"> 社会上的两派斗争是权力的争斗,而两派宣传队之间的斗争到后来就演变为在艺术上争高低了。</p><p class="ql-block"> 当听见大喇叭里传来我们的歌声,特别是那首《大红枣儿送亲人》感觉就跟收音机里专业歌唱队一样时,我感到无比的自豪与欣慰。</p><p class="ql-block"> 也许我到那时都还没有意识到其实这就是我人生的梦想。后来,连反对派宣传队的人都不得不承认是我们的伴唱队是全地区最棒的。 </p><p class="ql-block"> 我跟着宣传队到本地区市县去演出有大半年时间,交通工具常常就是一辆大卡车,演员与道具混装。有时我们得站在汽车最高处,任凭风吹太阳嗮七八个钟头。</p><p class="ql-block"> 那时不知辛苦,也不懂生命安全与危险。一次,汽车在行驶中突然急刹车,我被向前抛,脸碰在道具上划了一道口子,而且离眼睛不远。一个男演员马上跳下车跑去找来医护人员给我临时处理了伤口。五年后,这个男青年成了我的丈夫。还有一次,我们正在一个城市的大礼堂里演出,伴唱队就在台子的下面伴唱。一个节目结束后,有人去搬弄调节台上的麦克风,突然,一个重重的东西掉到我头上,我低头一看,是一个圆圆的麦克风,用手把它拿起来,沉甸甸的。不一会儿,我感觉有液体从鼻腔流出来,用手巾擦拭一看,是鲜红的血。演出完后,我才告诉乐队里的一位医生,他赶快领我去当地医院检查,好象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其实,也说不清楚这次意外事故对我以后的身体有什么影响,现在想起来才有些后怕。</p><p class="ql-block"> 在这个宣传队里,我学到了许多过去从未接触到的东西,最大的收获便是增加了音乐方面的常识,特别是声乐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高。</p><p class="ql-block"> 有空余时间时我还去找乐队的人借二胡学拉琴。</p><p class="ql-block"> 我们曾经还到成都红旗剧场演出,那算是我到过的最正规,最高级的舞台剧场。</p><p class="ql-block"> 初次大开眼界,我的内心隐隐有种向往,但却没有信心,因为一直以来,命运从未掌握在自己手中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