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午后的阳光,是被裁碎的金箔,斜斜坠在教室的木纹课桌上,洇开一片暖融融的光。我指尖轻轻摩挲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从图书馆借来、扉页卷了软边的书,纸页间还裹着旧时光的温软气息。</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风从窗缝钻进来,悄悄掀动书页,保尔·柯察金的名字便随着淡淡的墨香浮起:他在雪地里啃着干硬的黑面包,在枪林弹雨中把热血泼成燎原星火,后来病榻上的骨节都生了锈,眼神却仍像淬过火的利刃,亮得灼人。我忽然低头,看见自己手背上洇开的墨水渍,像朵没舒展开的云——早上走了十几里乡路沾的泥还嵌在鞋缝,作业本上的算术题还等着我一道一道拆解。可此刻那些褶皱的烦恼,竟轻得像家里糊窗的纸,一吹就散。</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原来少年的成长从不是轰然巨响,而是像书里写的那样:有一炉火,藏在日子的褶皱里,静静燃烧,缓缓淬炼。我翻书的指节泛着热,窗外的蝉鸣渐渐远了,光在纸页上轻轻跳跃。恍惚间觉得,自己也正被这束光、这本书温柔锻打,每一页文字落下来,都是细碎的火星儿,落在心尖上,慢慢烫出韧性的形状。</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