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辛岁月,温馨依旧——生产队,历史记忆中的集体生活随感

大海

<p class="ql-block"> 文/大海</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人的存在犹如电光火石,人世之事,当语言和文字缓缓铺展,就是亘古不灭的灯火。上世纪的生产队,是人民公社最基层的生产单位,实行土地公有制,生产队统一管理农业生产,集体劳动,统一分配,是新中国在农村推行社会主义经济公有制的伟大尝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上世纪70年代,中国农村大约有八亿多人,绝大多数人在土地里翻腾一年四季。在进入教育系统成为一名初中语文教师之前,我在当时的生产队当会计多年,亲眼见证了那个时代生产队的大致状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个时代,没有通电,没有互联网,没有网红,没有内卷,只有一份坚持。</span><b style="font-size:20px;">那时代,人们没有太多的追求,生活极其简单,早起干活,一把锄头,一身泥巴,可以满足一家人的温饱就是幸福。这种质朴而安稳的生活节奏,是今天年轻人很难想象的,然而身历其中的我们这一代人,再強烈的悲欢,久远的过往,只留下影影绰绰的印象,那一点稀薄的怅惘,存留着深刻的记忆,寒微素朴,困厄危难中,方见命运的无常。</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最近一段时间,看望了几次己经85岁当年的老队长吴苟伢老人,老队长虽经历了苦难但很健康。或许是年龄越大,越容易回忆往事,共同的经历,亦能感同身受,往事像潮水般汹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人人平等,平均分配”的生产队岁月里,人们究竟得到了怎样的幸福,又失去了什么,对于无数中国农村家庭来说,那是永远难忘的时代烙印,可如今,在信息爆炸的世界里留存多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时是回忆中的“人间理想,人人分工合作,彼此信任”,有时又是质疑的声音:分配的公平,带来的到底是生产效率的提高,还是培养了懒散?今天回顾,时代的两极碰撞,像极了坐在一条船上的船头和船尾的旅人,有人说日子慢悠悠,没有压力,才过得踏实;有人说,吃“大锅饭”养懒汉,效率低下。在生产队的日子里,严格意义而言,还是要努力工作,到年底决算分配时,是按劳动工分计算报酬的,分口粮的比例,人口和工分占比分別为70%和30%,工分少的人家分得的口粮难以保障全年的生活。关于那个时代的幸福和遗憾,观点针锋相对,而无一例外的是,对那个时代的好奇,劳动和分配是如何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时候的农村,和现在网络里的“田园牧歌”有着天壤之别,春天忙着播种,夏天忙着除草管理,秋收的时候忙得热火朝天,冬季忙着决算分配。因担任生产队会计职务,我亲历了许多,生产队队长,天天忙着呼喊社员开工劳动,他一个人总是走在最前面,社员相继跟在队长后,按照分工的农活开始劳动。到了农忙“双抢”,既要抡收早稻,又要赶在每年“立秋”之前种下晚稻,男女分工齐上阵,有人在田里收割,有人在晒场上晒稻谷。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满面汗泥混在一起,心里想着年底的分配,村民们的朴实,透露着对公平的执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生产队集体生产,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难免也有各家各户的小算盘。即使分工真的公平了,可又有多少人真的愿意拼尽全力?所谓“按劳分配”,实际情况是干多干少一个样,有人觉得自己尽全力劳动,所得工分跟偷懒的人相同,日子久了,能干的人被懒散的人拖后腿,有人也学着偷懒不出力,认为,跟大家差不多就可以了,严重阻碍了生产效率的提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生产队,偶尔也会出现一点小麻烦,收回的稻谷都存放在晒场上和库房里,大家都必须晚上轮流值班看守晒场和库房。这件事大多安排年轻人负担,可他们心里多有抱怨,认为不应该由他们负责,怨气造成了心态不平,看似安稳,其实各揣小心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最大的风浪在年底决算,那个年代,广种薄收,全年粮食收入本来就很少,交纳完给国家的公粮余粮后,留下分给社员的口粮就更少了。计划经济年代,什么都要凭票供应,原本讲的“大同理想”,在口粮极少和上交任务很多的悬殊下变了味道。现在回忆起来,这或许就是当年最寒心的时候。齐心干活,留下的却是年底分配基本口粮还是提襟见肘,丰收民富,仿佛成了奢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人家开始在家里多养几只鸡和猪,有的小孩下田地挖野菜,也有老人拾牛糞卖给生产队多赚工分。按理说,共产主义大同景象,应该是合力同心,一起进步,实则是分歧越大,生产队的要求未变,社员的小算盘却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心想着另谋出路,原本的热情和憧憬,变成了无形的负担。因为人心产生了疏离,在世俗场域中,日子久了,原来的浮华到后来却化为一点温柔的同情,由此产生的心灰意冷,总不免耿耿于怀。随着大漳湖垦区分别于1969、1973、1977连续三年溃堤成灾,食不裹腹的艰难困境,加剧了民心涣散。静夜所思,将当年事缓缓说出,总是令人心酸泪热,世界像落雨般的荒原,忍了很久的泪,还是落了下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生产队,不是一无是处,毕竟,这种最基层的农业生产体制,在中国农村存在几十年。新中国建国初期,农村生产资料极端落后,各项农活全靠人力、没有机械,更没有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装备:诸如农药、化肥、先进的种业等等,所以,除了土地外,劳动力成了唯一的农业生产要素。如果没有集体合作,在遇到大型兴修水利工程建设,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完成的。而生产队,大家一起扛锄头、大锹、扁担,再苦,也能众人拾柴火焰高。如果要用“完美”形容那时的田间岁月,恐怕也是任何一个时代都不存在的现实,有欢乐,也有泪水,这才是最真实的一年四季的田园生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感情再好,也有疏远的一刻,理想再美,也架不住肚子饿得发慌。如果要问,那个时代有没有“精神内卷”,那还是每个人的不同意愿。生活慢和生产效率低,并不是因为自愿,而是没得选,那是让当年的那一代人过得最真实、最不轻松的集体生活。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出生的人或许还存留一些记忆,以后出生于农村的人可能就没有切身体验了。告别那个时代虽然己经几十年了,回首往昔的峥嵘岁月,并付诸文字展示出来,会让今天的年轻人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时的大集体到底给我们这一代人带来了什么,风雨过后,是怀念那份安逸,还是应该感谢早早结束?或许,我们不应该用今天的眼光评价那个时代,这应该是中国农村发展进程中不得不选择的一种模式。虽然存在某些局限,但在缺乏科技力量的历史背景中,生产队集体生产,在保障了农民的基本生活之外,在支援中国的城市建设、推动工业进步等方面具有不可低估的巨大贡献,也是新中国成立之初,我们国家在农民、农村、农业工作中的伟大实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图片选自网络,与正文无关,致谢原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5年11月15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