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弥漫

鸭绿江之歌

　　初冬的一天清晨，下楼一望，园区大雾弥漫。走在园区路上，两侧万木萧条，没有一点生机。

石径蜿蜒向前，没入雾中，像一条沉睡的灰蛇。两旁的灌木剪得齐整，却掩不住枝叶间透出的倦意，绿里泛红泛黄，像是季节悄悄褪色的信笺。草地上零星散落着枯叶，踩上去沙沙作响，仿佛是这寂静清晨里唯一应答的回音。

远处楼宇轮廓模糊，仿佛被雾气轻轻抹去了一部分，只留下淡淡的剪影。我放慢脚步，呼吸间白雾轻吐，仿佛自己也成了这朦胧画卷中的一笔。

　　凉亭静立在雾中，一树几枝枯叶遮拦小亭上方，随风轻颤，像是忘了归期的信使。亭柱紫红漆色微褪，透出几分旧意，却更显出一种沉静的美。它不声不响地守在这里，看四季流转，看人来人往。

往日小亭有人静坐，此刻无人，唯有风穿过亭角，带起一丝凉意。我站在亭边，仿佛听见了它低语：这雾，不只是遮住了视线，也滤去了人影，留下一片只属于清晨的独白。

　　园区人行道在雾中延展，一边的树还执着地挂着橙黄的叶子，像不肯熄灭的灯；另一边树木暗绿，枝干直指灰白的天。一个穿黑衣的人向我走来，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很快便融进我身后的薄雾里，像被这世界轻轻收走。

高楼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漂浮在另一层空间。这一刻，小区高楼不再是钢筋水泥砖石的堆叠，而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浓淡相宜，虚实相生。

　　我在人行道上，行走一段，慢跑一段，停下做做健身操。往日行走的健身人不见踪影，哈哈，我还是一位早起的人。

几棵老树光着枝干，站在雾中，像几位沉默的老友。中间那棵常绿树依旧挺立，深绿的叶子在灰白背景中格外醒目，仿佛是这萧瑟里唯一不肯低头的守望者。远处高楼隐在雾中，轮廓模糊，仿佛时间也在这里放慢了脚步。空气清冷，却干净得让人心安。

　　池塘不见鱼儿踪影，早已捕捞转移。小桥仰躺，凉亭静默，长廊冷静。落叶纷飞，洒落湖面。

池塘如镜，静静托着天光与树影，落叶浮在水面，像一封封未寄出的信，随水波轻轻晃动。凉亭倒映在水中，与真实的那一座虚实交错，仿佛随时会随雾散去。

对岸那棵枫树红叶变色，金黄耀眼，像是雾中唯一燃烧的火苗。石山静卧上方，流水瀑布夜间停止，清晨还没有开放，此刻，却仍透出几分庄重。这池塘不说话，却把整个清晨的静谧都收进了它的倒影里。

　　雾气在池塘上浮游，水面上映着树、亭、楼的影子，仿佛另一个世界正悄然生长。小路沿着塘边延伸，灌木染着秋末初冬的颜色，红绿黄交织，像是大地最后的调色盘，五颜六色。

凉亭静静立着，与四周融为一体，不争不显，却让人忍不住驻足。远处的高楼在雾中只剩轮廓，仿佛梦境中的布景。这一刻，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呼吸与雾的流动。

　　鱼塘岸畔的葡萄长廊是我常常走过，春日吐绿，夏日繁茂，秋日的葡萄果实早已摘尽，如今满架枯藤。看看木质的柱子在湿气中泛着暗光，像是被时光浸透。

池塘中央浮着几片落叶，对面小亭孤零零地立着，亭边几棵树叶子泛黄，风一吹，便轻轻飘落。背景中的高楼在雾里朦胧不清，仿佛不属于这个时空。这里不像被人遗忘，倒像是刻意留白，让一切归于宁静。

　　长廊伸向雾中，顶上枯藤缠绕，像是岁月打下的结。一侧是水，落叶漂在上面，随波轻荡；另一侧是草地与灌木，颜色由绿转黄，像是秋天最后的余温。远处建筑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消失。

我走过长廊，脚步轻缓，生怕惊扰了这份静谧。这里没有喧嚣，只有雾、水、落叶，和一段无人问津的时光。我又走上跨塘小桥四处望望，整个小区还罩在浓浓的雾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