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怜花公子；</p><p class="ql-block">美篇号：510488784；</p><p class="ql-block">上一章：<a href="https://www.meipian.cn/5hs6rvjq"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 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戒尺之下，一笔经年》第35章：美男挨打</a></p> <p class="ql-block"> 且说自胡宗宪奉旨抵杭，授浙江巡按御史之后，沈一石初时尚存几分期许，只道胡公或明面上与郑必昌等人虚与周旋，暗地里搜集罪证，以待参劾郑必昌、杨金水一众。奈何数日以来，沈一石见胡宗宪虽能抚恤黎庶，却是一意趋奉郑必昌，于严党门下竭力钻营。所幸胡宗宪只是打点旁人，对商贾、黎庶却是分文不取，这般作派，倒也为沈一石省却了许多靡费。</p><p class="ql-block"> 这日乃是七月十五，正是中元鬼节。杨金水、郑必昌、何茂才、沈一石四人，在祭祖之后，聚在了江南织造局的花厅里，大排筵宴。</p><p class="ql-block"> 杨金水举杯笑道：“今儿个中元节，咱家给先人烧了三担纸锭。看着这满地纸灰，咱家就在寻思……往后，是谁给咱们送真银实钱呐。”</p><p class="ql-block"> 何茂才叹道：“唉……前番，咱们开钱庄，利被严世蕃套了不说，还出了假银票的事情。查抄青楼、赌坊，倒是回了点血……可那点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p><p class="ql-block"> 郑必昌道：“看来，还是得指望着沈老板多产生丝，多织丝绸啊。沈老板吃了肉，咱们几个才能跟着喝口汤啊……”</p><p class="ql-block"> 沈一石道：“多产生丝，就得多插种桑苗。然则，沈某的地，却没那么多……”</p><p class="ql-block"> 何茂才道：“那为何不多置办些地？”</p><p class="ql-block"> 沈一石道：“置地，是要花银子的。沈某的银子，都亏在了之前开办的钱庄里。银子不够，哪个肯把地贱卖给沈某？”</p><p class="ql-block"> 杨金水道：“咱家把地价压下来，沈老板不就能带着大家伙儿多捞银子了？”</p><p class="ql-block"> 郑必昌问：“这地价，如何压的下来呢？”</p><p class="ql-block"> 杨金水笑道：“米价贱了，便就没人爱种地了。没人爱种地了，地价自然就贱了。”</p><p class="ql-block"> 郑必昌道：“可这米价，哪儿能是说降就降的？若真能让米价贱如黄土，反倒是郑某的政绩……”</p><p class="ql-block"> 杨金水道：“咱家听闻，应天粮仓里，存着八十万石陈米。倘若奏报潮灾，把这些粮米赈给江南百姓，米价自然贱如黄土。到时候，种粮的赚不到铜板，沈老板再去贱买土地，不就水到渠成了吗？”</p><p class="ql-block"> 郑必昌正色道：“杨公公……谎报灾情，乃是欺君大罪！是要掉脑袋的！”</p><p class="ql-block"> 杨金水道：“郑大人莫慌。沈老板贱买了土地，多种些生丝、多产些丝绸，只要别忘了给李公公、陈公公、黄公公以及阁老和小阁老多孝敬一些，徐阶、张经，便翻不起什么风浪来……”</p><p class="ql-block"> 郑必昌道：“好！郑某回去便给朝廷上疏！只是……杨公公、何大人，你们二位，可要和郑某一起署名才是啊。”</p><p class="ql-block"> 杨金水和何茂才异口同声道：“这是自然！”</p><p class="ql-block"> 郑必昌的奏疏递至京师，嘉靖帝果准其请，下旨将八十万石漕粮尽数调拨杭州，命郑必昌主持赈济那场子虚乌有的潮灾。张经在南京虽总督军务，然于民政钱粮之事素不预闻，因而未起疑心。郑必昌得了这批粮米，却不曾开仓济民，反暗通沈一石，令其以“平粜”为名，将官粮作价极贱，尽数散与浙省各路的米商。霎时间，浙江地面平白涌出八十万石粮米流通市井，不过旬日之间，米价遂一落千丈，几与沙土同价。</p> <p class="ql-block"> 这日，时至八月廿一，姜雪正要下山买米。到了姑苏城中，正好撞见了一群卖米的老农和米商的伙计发生冲突。那些米商、以及米商的伙计，实际上都是布政使衙门的差役假扮的。</p><p class="ql-block"> 姜雪定睛观瞧着那带头闹事的佃户，心下诧异道：“咦？此人不正是那日要强娶彩凤姐姐的朱夯吗？”于是，本不爱看热闹的姜雪，也看起了热闹。只见朱夯对“米商的伙计”怒道：“天杀的！昨日还卖五百文钱一石，今早竟跌到三百文钱！你们这些‘米蠹’，是要绝人我等种粮之人的活路啊！”</p><p class="ql-block"> 那衙役假扮的伙计说道：“你这杀才！这白米是我们东的，愿卖几文便几文！便是白送人，也是爷我乐意！”</p><p class="ql-block"> 朱夯怒道：“好啊！你是不让人活了！老子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卖不出去，都是被你们这群奸商害的！你们这些米贩子，莫不是通了倭寇，专来祸害乡里？</p><p class="ql-block"> 伙计道：“哼！谁家的铜板也不是白来的！你们平时里不肯降价，还不许爷卖便宜米吗？《大明律》里可没写不准米贱！怎么？只许你们赚父老乡亲们的铜板，不许爷爷我积德行善？”而后，这伙计对围观众人道：“诸位乡邻瞧好了，这糙米今日只要二百八十文！”</p><p class="ql-block"> 这伙计话一说完，排队买米的百姓轰然叫好。更有甚者，十几个壮实的百姓，将朱夯等几个佃农团团围住，拳打脚踢，边打边骂。</p><p class="ql-block"> 一渔夫怒道：“两个月前，俺老娘饿得啃灶土，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便宜米，你们这群‘田鳖’倒来作梗！”</p><p class="ql-block"> 又有一妇人道：“前个月，老娘我当了嫁钗，才换得三斗米；如今米价落了，你们反倒倒打一耙？怎么？就你们种粮的是人，我们买粮的便不是人？”</p><p class="ql-block"> 其余人纷纷叫嚷道：“打！打死这些黑心佃农！”</p><p class="ql-block"> 且说几日前，彩凤便将杨金水、沈一石等人欲贱买佃农土地的勾当，告知了王德昭，姜雪当时也在一旁听着。姜雪本对杨金水等人格外愤恨，又对种粮的穷苦人格外的怜悯。可是，见到眼前一幕，姜雪内心游移了。她暗忖道：“那妇人适才一番言语，却也在理！‘你们种粮的佃户是人，我们买粮的就不是人吗’……谁道这居于市廛、终日碌碌的买粮之人，便不是苦命之辈？教他们省下几文铜钱，何尝不是积德之事？看来这世间因果，原不是黑白二字可以论定。天理人情，往往相悖；恻隐之心，到底难量众生疾苦。‘贫富虽殊，其苦一也’。今日方知，置身局外时，看事总觉分明；及到切身利害，方识得其中千丝万缕的牵扯。”</p><p class="ql-block"> 然而，眼见众百姓越打越凶，姜雪终究心有不忍，遂上前劝道：“列位且住手！购粮买卖，原可自主择选，然万万不可伤及性命啊……”</p><p class="ql-block"> 可众人哪里肯听？依旧对朱夯等人拳脚如雨。姜雪见若再不出手，必闹出人命，当下展动身形，将围殴佃户的百姓一一格开。只是情急之下，在推开一名汉子时，竟不慎运起了内力。那汉子本是寻常百姓，中了这一掌，当即昏厥过去。</p><p class="ql-block"> 众人见姜雪身怀武艺，一掌便击倒壮汉，皆惊骇不已，顿时四散奔逃。姜雪无奈，只得携了被自己掌力震晕之人，并那被打得气息奄奄的朱夯，一同返回毓秀山庄救治。</p><p class="ql-block"> 到了毓秀山庄，方彤旋即为二人诊治。那朱夯虽浑身是伤，却皆乃外伤，涂些药便好；而那中了姜雪一掌的壮汉，竟已是奇经八脉俱损，便斥责姜雪道：“雪儿！可还记得本教教规？本教严禁对不会武功之人动武！尔不仅出手伤人，且一掌拍在了他的死穴之上；今日若不罚你，岂非是纵容你恃强凌弱？”</p><p class="ql-block"> 姜雪道：“是，雪儿该罚，请彤儿姐姐重重责罚。”</p><p class="ql-block"> 朱夯拿着药瓶，一边给自己涂药，一边对方彤说道：“呦……美人儿坯子，何必这般严酷嘛？这小娘子也是为了救俺……这被打的人，也是活该……”</p><p class="ql-block"> 朱夯话未说完，便挨了王天月的一记耳光。王天月道：“‘美人儿坯子’也是你这厮配叫得的？此乃家母！再敢浑说，打断你的狗腿！”</p><p class="ql-block"> 彩凤也怒道：“哼！姜雪妹妹便不该救了这厮！你这厮听着！涂好了药，赶紧给老娘滚！否则，老娘就算挨彤儿姐姐戒尺，也要把毕生修炼的武学，在你身上施展一遍。”</p><p class="ql-block"> 朱夯闻言，竟然促狭的笑道：“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小娘子的掌下，倒不枉俺一世为人……”</p><p class="ql-block"> 方彤道：“彩凤！将这厮扔出庄外！这厮不过是皮肉之伤，性命根本无虞！”</p><p class="ql-block"> 彩凤闻言，提溜着朱夯便往庄外走，一脚便将朱夯踹出门外。朱夯被踹翻在地后，还不停道谢：“谢姑娘赐脚……”</p><p class="ql-block"> 山庄之内，方彤为那受伤的汉子输送真气，约一柱香的光景，那汉子吐了一口瘀血，方彤才道：“好在是保住命了。就让他在此处歇息，戚凰，每半个时辰给他灌一碗清水，醒来后便无事了……”而后又对姜雪道：“雪儿！随我过来！”</p><p class="ql-block"> 姜雪随方彤到了闺房，方彤手握戒尺，问道：“雪儿，我且问你，我怜花教中弟子，勤修武学，是为了什么？”</p><p class="ql-block"> 姜雪答道：“本教教规，本教弟子习武，是为了救所当救、杀所当杀之人。”</p><p class="ql-block"> 方彤问道：“依本教教规，何人是当杀之人？”</p><p class="ql-block"> 姜雪念诵教规道：“乱开战端、涂炭天下之君主，如秦皇汉武者，当杀！只知有国、不知有民之权臣，如孔明、王导者，当杀！暴戾恣睢、涂炭天下之酷吏，如张汤、来俊臣者，当杀！为虎作伥、以法虐民之谋士，如商鞅、韩非者，当杀！恃强凌弱之江湖草莽、恫吓生民之巫蛊术士，皆是该杀之人……”</p><p class="ql-block"> 方彤问道：“今日被你所伤，险些丢了性命的黔首，可是昏君酷吏？可是江湖草莽？可是巫蛊术士？”</p><p class="ql-block"> 姜雪道：“不是……”</p><p class="ql-block"> “此人可会武功？”</p><p class="ql-block"> “不会……”</p><p class="ql-block"> “那你如何敢用内力？”</p><p class="ql-block"> “是雪儿一时失手，请彤儿姐姐责罚……”</p><p class="ql-block"> “好！既然你已知错，便无需我来多言。且伏至榻上！”</p><p class="ql-block"> 姜雪闻言，伏在了香妃榻上。方彤挥动戒尺，重重打在姜雪的屁股上。姜雪吃痛，泪水顿时落下。方彤又挥三下，打得姜雪臀上灼痛。</p><p class="ql-block"> “痛不痛？”方彤厉声问道。</p><p class="ql-block"> “痛……”姜雪哭着回答。</p><p class="ql-block"> 方彤道：“既然痛，便当谨记‘武不伤民’之教规！”</p><p class="ql-block"> 姜雪哭着说道：“雪儿知错……只是当时见众人围殴，唯恐闹出人命，情急之下方寸大乱……”</p><p class="ql-block"> 方彤道：“情急？凡本教弟子，入门伊始，便须记得：‘遇事当静心明辨，纵有千钧一发，亦不可失了分寸’！那汉子不过寻常百姓，你运内力击其要穴，与持刀屠夫何异？”</p><p class="ql-block"> 说话间，戒尺又落了几下，姜雪臀上已现出数道红痕，她啜泣道：“姐姐教训的是……雪儿定当牢记：武艺愈高，愈当谨守仁心。”</p><p class="ql-block"> 二十尺毕，方彤将姜雪揽入怀中，道：“妹妹，本教教规严训：纵是十恶不赦之徒，若其非是皇帝老子、权臣酷吏，又非是练武之人，我辈便不可出手相伤——此非是教规严苛，实乃是这世间的善恶，本就难以定论！多少自居仁义之辈，不过仗着武功高强，便以纲常名教为刃，行恃强凌弱之实。若我怜花教也效仿那些名门正派，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自封正道，挟武艺审判众生，这与名门正派的那些伪君子，又有何异？”</p><p class="ql-block"> 言罢，方彤为姜雪敷衍，安抚姜雪。半个时辰之后，幽若来报：“彤儿姐姐，那汉子醒了。到底是彤儿姐姐神功盖世，内功精湛……”</p><p class="ql-block"> 方彤道：“醒了，便无大碍了，打发他走便是。”</p><p class="ql-block"> 于是，幽若将那汉子送至山下，只说是为庄主夫人所救，并未提及打伤他的女子也是庄中之人。</p> <p class="ql-block"> 再说那沈一石，浙江一带的米价被压下来后，他先使管家在杭城府邸的门房处设了张案几，故意只收钱塘县的土地。那得了银钱的农户逢人便夸沈府厚道，不过半月工夫，竟有仁和、海盐、余杭等七县农户闻风而至，各揣地契，将沈府门前的青石巷堵得水泄不通。</p><p class="ql-block"> 见前来卖地的人，门庭若市。管家奉沈一石的命令，故作为难的说道：“列位乡邻且回吧……我们沈东家前日收地，原是不忍本地佃农赚不到铜板。可如今这田地贱如牛毛，谁愿置办如此多的田地？”</p><p class="ql-block"> 众人闻言，顿时喧嚷起来，有个海宁老农举着田契道：“小老儿愿将二十亩水田作价二钱银子，求大管家发发慈悲！”</p><p class="ql-block"> 霎时，千百位农户均举着地契，求沈一石把地买了去。</p><p class="ql-block"> 见此情景，管家假意代众农户去求沈一石。顷刻，他又出来说道：“诸位……沈东家说了，‘念在乡谊难却，破例再收五日’。只是有三不要：离河三十里外不要，碱地不要，十亩以下零碎田亩不要。”</p><p class="ql-block"> 话一说完，人群便拥着沈府书办在巷口支桌验契，十几个账房先生拨着算盘珠儿，将成筐的碎银倒在青石板上过秤。</p><p class="ql-block"> 这般连着五日，沈府竟以每亩二钱五分的价收了杭州、嘉兴、湖州三府良田三十万亩。最后一日，有个绍兴农户抱着账房腿，哭求道：“小人连夜走了百里山路，好歹收下这五亩祖产，给小人几两银子吧！”</p><p class="ql-block"> 那账房道：“罢罢罢，权当与东家积阴德。”言罢，便扔出两锭雪花纹银。</p> <p class="ql-block"> 没过几日，徐阶的儿子——徐璠，拿着浙江暗桩的密报，闯进书房，对徐阶道：“父亲！郑必昌他们果真谎报潮灾，用八十万石官粮压低粮价，沈一石已贱价收得三十万亩良田！这等欺君大罪，孩儿立即拟本参劾！”</p><p class="ql-block"> 徐阶道：“参了又如何？严嵩会把郑必昌推出来顶罪，再换个浙江布政使，那些桑田照样落在严党手里。”</p><p class="ql-block"> “难道就眼睁睁看他们吞了这肥肉？”</p><p class="ql-block"> 徐阶道：“你明日告假，亲自去杭州见郑必昌和杨金水。就说你在通政司偶然看到浙江灾情奏报，想起前日皇上还问起江浙桑课……你告诉他们，他们若要活命，就把十五万亩桑园过到松江徐氏义庄名下。”</p><p class="ql-block"> 徐璠问道：“这……这岂不是索贿？”</p><p class="ql-block"> 徐阶怒道：“糊涂！严嵩能贪银子，为父我便收不得土地？不过……你要记住！你要说你是背着为父去的，就说为父尚不知晓此事。若他们不肯孝敬……你就威胁他们说‘郑大人、杨公公怕是要身首异处了’。”</p><p class="ql-block"> 徐璠闻言，即刻动身。到了杭州，徐璠差遣小厮往织造局投帖，只说是“途经钱塘，特来拜会故旧”。</p><p class="ql-block"> 织造局中，杨金水问郑、何、沈三人：“你们说说……咱家和徐阁老并无交情。这位徐公子何故要来拜会咱家？”</p><p class="ql-block"> 郑必昌道：“莫非，咱们谎报灾情，动用八十万石粮食打压粮价之事，被徐阶知道了？”</p><p class="ql-block"> 沈一石道：“沈某倒觉着，徐阁老这是要分一杯羹……”</p><p class="ql-block"> 次日晌午，杨金水将徐璠请至织造局。寒暄之后，徐璠被请到主位，芸娘亲自为徐璠奉茶。徐璠品了一口茶，笑道：“江南织造局的龙井……果然别具清香。”</p><p class="ql-block"> 杨金水笑道：“徐公子若喜欢，咱家这就备上二十斤新茶……”</p><p class="ql-block"> 徐璠道：“茶倒不必。倒是前些时日，本公子翻阅通政司文书，见浙江潮灾奏报写得情真意切……本公子抵浙数日，也没见有什么灾情啊。”</p><p class="ql-block"> 杨金水闻言，冷笑道：“徐公子此番前来，莫不是奉了圣旨，要将我等槛送京师的？”——原来，杨金水已想好了对策：倘若真被槛送京师，他便要一口咬定，贱买田地乃是为了多产生丝，给陛下多赚体己钱。以嘉靖的心性，不仅不会治罪，反而会觉得自己忠心。</p><p class="ql-block"> 徐璠道：“杨公公误会了。同朝为官，如同乘一船。徐某是不忍各位大人被那群言官‘构陷’，特来亲眼见证灾情的。家父，正在京中等着徐某的回话呢！”</p><p class="ql-block"> 郑必昌问：“那公子将如何回话？”</p><p class="ql-block"> “如实回话！”徐璠道：“只是徐某近日目力不济，有些东西看得清，有些东西看不清。徐某能见到什么，倒取决于各位大人。”</p><p class="ql-block"> 杨金水闻言，心下暗喜，道：“还请徐公子明示！”</p><p class="ql-block"> 徐璠道：“各位若肯将十五万亩上等桑园，过到松江徐氏的义庄名下，本公子便会看见这浙江全省，处处都是灾情。”</p><p class="ql-block"> 杨金水笑道：“爽快！咱家这就让人准备地契。”</p><p class="ql-block"> 徐璠闻言起身，边向外走，边对杨金水说：“杨公公，徐某要的，是现成的桑园！那些刚插苗的碱地，可抵不了诸位项上人头。”</p><p class="ql-block"> 杨金水道：“不劳公子吩咐……”</p><p class="ql-block"> 下一章：<a href="https://www.meipian.cn/5hs7wa4g"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 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戒尺之下，一笔经年》第37章：楚琳挨打</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