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子之声‖〔灵魂深处写作课〕编辑冰阳答读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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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i>读者:</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i>想知道叶兆言是如何将南京历史与现实融入文学的?</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i>冰阳:</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i>叶兆言:让南京历史与现实在文学中共生</i></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为深耕南京书写数十年的作家,叶兆言从未将这座城市仅视为地理背景,而是以“南京之子”的温情与自觉,将千年历史底蕴与鲜活现实肌理编织进文学肌理,形成独树一帜的城市叙事美学。他的创作以时间为轴、以人性为核、以市井为壤,让六朝古都的沧桑与当代都市的烟火相互映照,构建出立体可感的文学南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叶兆言的历史书写始终扎根南京的文化基因,拒绝宏大叙事的空洞说教。从《南京传》对东吴到民国的通史式勾勒,到“夜泊秦淮”系列对民国风云的细腻描摹,再到《璩家花园》对1950年代至今的当代史呈现,他完成了对南京历史的完整文学建构。不同于史书的冰冷纪年,他聚焦历史节点下的个体命运——《刻骨铭心》中北伐战争背景下的乱世情缘,《一九三七年的爱情》里战争阴影中的倾城之恋,让重大历史事件通过普通人的悲欢离合落地生根。同时,他注重史料考证与细节还原,民国时期的社会风物、节庆民俗,甚至夫子庙的鸭油烧饼、秦淮河的画舫风情,都成为历史的鲜活注脚,让读者在烟火气中触摸历史温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现实表达上,叶兆言擅长捕捉南京古今交融的城市特质。他曾说“南京是一个不需要怀古的地方”,因为这座城的古意早已融入当下。在作品中,老城南的青砖黛瓦与现代都市的高楼林立并存,传统生活方式与时代新风碰撞,如《璩家花园》中“蝴蝶牌”缝纫机、BP机等时代符号,与旧城改造、文化街区建设等当代议题交织,勾勒出城市变迁的轨迹。他始终聚焦市井百姓的生活琐事,通过璩家花园里几户人家大半个世纪的沉浮,展现南京人在时代浪潮中的坚守与变通,让现实书写既有地域特色,又具普遍共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叙事技法的创新让历史与现实实现无缝衔接。叶兆言借鉴古典章回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手法,在《刻骨铭心》等作品中构建多条叙事线索,让历史记忆与当代故事相互穿插;《璩家花园》以年代为章的跳跃式叙事,既勾勒出几十年的历史脉络,又保持了现实场景的即时感。他还善于模糊虚构与现实的界限,通过叙述者现身、史料与传说杂糅等方式,让历史成为现实的“潜文本”,如当代人物的命运遭遇总能在历史中找到呼应,形成“以史照今”的叙事张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更深刻的是,叶兆言将南京的城市品格注入人性书写。这座屡经劫难却总能涅槃重生的城市,孕育了市民坚韧包容的性格。他笔下的南京人,既有《璩家花园》中璩天井式的憨厚坚守,也有丽君式在乱世中求存的柔韧变通,他们的命运沉浮既是个人选择,也是城市历史的缩影。这种将地域性格与人性本质相结合的写法,让南京的历史与现实超越地域局限,升华为对普遍人性的关照——正如他所言,“希望南京人是这样,所有中国人都是这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叶兆言的文学实践证明,城市书写的真谛在于让历史活在现实中。他以南京为精神原乡,用细腻的笔触、深邃的洞察,让千年历史不再是尘封的记忆,让当下现实获得历史的厚度。在他的作品中,南京不仅是故事的发生地,更是叙事的灵魂,历史与现实相互滋养,最终成就了一部部兼具地域特色与时代精神的文学经典,也让这座“文学之都”的魅力在文字中永恒流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i>2025年11月14日作于河子书屋</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i>读者:</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i>很想了解叶兆言创作南京文学作品的灵感来源。</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i>冰阳:</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i>叶兆言南京文学创作的灵感溯源</i></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叶兆言被誉为“用文字占有了一座城市”,他笔下的南京兼具市井烟火与历史厚重,从《夜泊秦淮》到《南京传》,从《仪凤之门》到《璩家花园》,始终流淌着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而这灵感的源头,深深扎根于城市的肌理、历史的脉络与个人的生命体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城市空间的浸润是灵感的底色。生于兹长于兹的生命体验,让南京的街巷河川成为叶兆言最熟悉的创作素材库。秦淮河的繁华与感伤、仪凤门的沧桑与变迁、长江边的晨雾与涛声,这些具象的空间承载着他的感官记忆——35楼窗边望见的长江弯道,让他体悟“逝者如斯”的历史哲思;九华山段台城的残垣断壁,在夕阳下凝成独特的凄美意境,成为他笔下挥之不去的意象。从驴子巷到大马路,从“安乐居”素菜馆到下关码头,这些有史可查的南京地标,不仅是故事的发生地,更成为历史与现实对话的媒介,让虚构叙事有了坚实的空间依托。正如他所言,南京是福克纳笔下“邮票大小的地方”,虽地域有限,却能容纳无限的文学想象。</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历史文脉的滋养是灵感的核心。南京“备胎”般的历史命运——乱世中的避难所、盛世里的被提防者,让这座城市天然成为窥探中国历史的绝佳窗口。叶兆言从未将南京视为孤立的城市,而是将其作为中国历史的缩影来书写:孙吴定都秣陵的开端,恰似“栽下的一株小树苗”,在后续千年中枝繁叶茂,见证隋唐的文化兴盛、南宋的爱国悲歌、明清的时代更迭。这种“兴亡”命题的反复演绎,让南京沉淀了丰厚的文化意象,失意者在此舔舐伤口,奋进者在此感慨创业艰辛,而文人的反复书写更让这份感伤与厚重成为创作的富矿。他在《南京传》中考据史实,又在小说中解构重构,追溯历史真相的过程本身,便成为最有趣的创作动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市井人性的洞察是灵感的鲜活注脚。叶兆言深谙南京人的性情气质,从吃喝玩乐到衣食住行,从民国老教授的书生气到黄包车夫的生计挣扎,这些鲜活的生命个体构成了城市的灵魂。他曾虚构南京人“爱读书、不会做官、挣不了钱”的故事,意外引发广泛共鸣,这背后是他对城市精神的精准捕捉。在《仪凤之门》中,杨逵等底层人物的命运浮沉,与南洋劝业会时期的城市现代化进程交织,历史的宏大叙事通过个体的悲欢离合得以呈现。他笔下的南京人,既有吴人尚武的历史基因,又有江南富庶滋养的纤弱气质,这种复杂多面的人性刻画,让南京文学超越了地域书写,触及普遍的人性共通之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文学传承与创作自觉是灵感的持久动力。身为文学世家之后,叶兆言从祖父叶圣陶那代文人的经历中汲取养分,更以“写作狂人”的姿态笔耕不辍。他将写作视为“对以往的拯救”,在文史哲的交融中寻找表达的可能,既严谨考据原始材料,又不拘泥于史实束缚,让真实与虚构在文字中达成平衡。南京城给予他的不仅是创作素材,更是一种精神底色——如古城墙般坚固沉默,如长江水般滔滔不绝。他不刻意标榜南京的独特,却在每一次书写中,让这座城市的灵魂跃然纸上,而这份与城市共生的创作自觉,正是他灵感不竭的终极密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i>2025年11月14日作于河子书屋</i></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