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润染古西塘

望星空

夜幕下的西塘古镇

西塘古镇全貌

落日余晖

暮色润染古西塘

文/望星空

我虽未曾亲至，但梦里的西塘，总在心头千般萦绕。西塘虽名系浙江，但跟同里、周庄、甪直一脉相承，血脉至亲的兄弟；于同里、周庄可以推理我梦幻的西塘。于是我想象着，启动着千般情思，万遍遐思，当夕阳怀着千般不舍吻别西塘时，又该惹出怎样的万种风情？

那时的太阳，已然失却了午时的威仪与锋芒，像一枚熟透了的、巨大的红杏，温润地悬在飞檐翘角与乌篷船的桅杆上。光，是流质的、粘稠的，仿佛一坛陈年的黄酒被打翻了，汩汩地流淌下来，将整个西塘都浸染在这片暖融融的、琥珀色的光晕里。河水本是绿的，此刻却像被调入了一笔浓稠的粉黛的金粉，河面泛着粼粼的碎光，每一片波纹，都似一片慵懒的、金色的鱼鳞，抑或酱色的玫瑰花瓣。两岸的白墙，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色；黑瓦的脊线，则像用焦墨在淡金色的宣纸上重新勾勒过，显得愈发的沉静。这落日，它不是在坠落，它是在缓缓地沉浸，将自己最后的体温与光华，一点一点，馈赠给这脉脉的流水与千年的街巷和那私语的行人。

当夕阳偏西，光华悄然褪去，行人的影子被漫漶的拉长，带着夸张的幽默，散漫的移动，暮色悄悄的跟上缓步而来，宛如偷偷约会的情人，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胆怯和心跳。它起初是极淡的，像一滴坠入清水中的墨，须臾间便散开了，没有多少痕迹。随后，那墨色便一分一分地加深，一层一层地渲染。天空的蓝，渐渐沉静为一种渊默的鸽灰；而那最后的一缕霞光，被天边挤压成一道狭长的、瑰丽的紫痕，宛如美人酣醉后，眼睑处未曾拭去的胭脂。岸边的灯笼，是约好了似的，一盏，两盏，继而千百盏，次第亮了起来。那光，不是电灯那般刺眼的雪亮，而是笼着一团朦胧的、温润的红晕，像一颗颗夜明珠，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廊下、桥头、船梢。它们的影子，长长的，颤颤的，倒映在墨色的水面上，于是，整条清浅的河便成了一条流动的、闪烁着暖光的星河，泛着粉黛的玫瑰色的碎光。

而水汽，也就在这时，恰到好处地氤氲袅袅起来。白日里，它是看不见的；唯有在这昼夜交班之际、地气转凉的时刻，它才从河水的每一个孔隙里旖旎而出，宛如一场恬静的呼吸。这水汽与暮色交融着，与灯火辉映着，成了水面上一袭极薄极透的纱幔，淡淡的笼罩，一种似有却无的朦胧。远处的拱桥，轮廓在纱幔后变得柔和与轻飘了，仿佛丹青妙手笔意里那有意无意的晕染；近处的乌篷船，静静地泊着，船身半掩在雾气里，只露出一个翘起的船头，像一弯朦胧的新月，等着游客的惊艳。

这时的西塘一切都失了分明的棱角，一切都化作了梦的素材。那雾气是活的，它缓缓地流，轻轻地飘，牵着你的目光，也牵着你的情思，一同沉入这无边无涯的静谧里。此刻的心情，是甜润的，曼妙的，它不炽烈，也不悲切，只是像被这云水之气洗涤过一般，清浅地、悠长地萦绕着，云水禅心的缓缓过滤。

夜终究是深了。河上的灯影渐渐稀疏，忙碌了一阵子的乌篷船有的已经靠在岸边梦里阑干，连那最后几声软语的吴歌，也消散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整个西塘，仿佛都沉入了一个幽远而安详的梦里。

而我，仍独自坐在这临河的茶楼上，吊脚楼安详在雾与水汽交织的夜色里。手边是一杯半温的香茗，杯口仍固执地、袅袅娜娜地，冒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热气，在清冷的空气里，氤氲出变幻莫测的图案。我凭窗凝望，是最后几星未曾睡去的灯火，与那如纱幔一般漂浮在水上的夜雾。它们交织着，缠绕着，分不清哪是光，哪是气，只觉得眼前是一片浮动的、空濛的光雾之河，而整个西塘便在这淡远的朦胧的夜霭中摇曳。

我就这么静静地倚窗而立，仿佛自己也成了这夜色的一部分，我的整个身心与思绪弥散成一粒漂浮在夜雾的水汽，在这静谧的夜霭中弥散……

（本人从未去过西塘古镇，这只是凭着我的想象写的。我相信跟真实的情景有极大的差别，还朋友们指出来。当然想象的西塘也具另一种风采，那就让想象的西塘再次浪漫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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