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头秋意里的岁月余响

清雅秀丽

<p class="ql-block">作者:清雅(山东)</p> <p class="ql-block">  当我凭窗望向楼头那几树金黄时,才懂这深秋的颜色,原是岁月熬煮的浓墨——它先把春的嫩、夏的盛都炖得软了,再染出这一簇簇能烧透半面天的黄。</p><p class="ql-block"> 那树像极了小城的老者,几十载春秋里,它见惯了窗里的灯火明灭,听熟了楼下的车铃起落,连枝桠间悬着的叶,都沾了烟火气的温软。可风是不等人的,昨夜我见那叶还攒着劲儿亮着,今早再看,砖缝里已铺了薄薄一层碎金——像谁失手打翻了装阳光的匣子,把暖都漏在了地上。</p> <p class="ql-block">  这多像人生里那些抓不住的片段:曾以为能焐热整段岁月的梦,会在某个起风的清晨,连带着余温一起散在风里;曾攥得紧紧的热情,也会像这叶,经一场霜就褪了色。我们总说“不甘”,可站在这楼头往下望,才觉出个体的轻——像这叶,再亮的黄,也抵不过风的手,再深的念,也留不住岁的脚。</p><p class="ql-block"> 可那树偏不低头。它把落叶铺成毯,把残枝撑成骨,任风从枝桠间穿过去,仍把剩下的黄举得高高的。就像这楼里的人,晨时拎着菜篮踩过落叶,暮时披着余晖哼着曲儿上楼——把“遗憾”缝进衣角,把“不甘”酿成烟火,任黄叶落满肩头,也照样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此刻风又卷着叶擦过窗玻璃,我忽然懂了这秋的慈悲:它从不是要教我们“认输”,是要我们学着“放下”——放下抓不住的过往,放下留不住的热烈,然后揣着这一季的暖,往冬的深处走。毕竟这楼头的树知道,今日落尽的叶,来春会再发;今日走过的寒,明朝会回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