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菊正名———建涛新画（2）

土包子

国人把菊喻为君子，是推崇菊“凌霜傲雪”的品格。菊也，人也；人也，菊也。有了菊的引领，人有了精神追求；有了人的求索，菊有了人格形象。这就是几千年的菊，不断丰盈的内在力量。

追寻历史，宋人苏轼其实就是一丛菊。苏轼年轻时随父出川 ，一鸣惊人。宋帝惊呼，朕一日得两宰相矣。一颗明星，何等璀璨。可正在辉煌时，苏轼遭“乌台诗案” ，因言获罪。由天堂一下子掉到了地狱。

刑讯逼供 ，死里逃生，多次流放，一次次的遭遇，并没有使他消沉。就像一株菊，迎风抗雪，逆境搏杀，硬是拼出了一条文学巨匠之路。

苏轼的文字，写人也写菊。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这是写菊花傲霜斗寒的形像。

“轻肌弱骨散幽葩，真是青裙两髻丫。便有佳名配黄菊，应缘霜后苦无花。”这是把菊比作穿着青色裙子、梳着两个发髻的小女孩

“越山春始寒，霜菊晚愈好。朝来出细粟，稍觉芳岁老。孤根荫长松，独秀无众草。晨光虽照耀，秋雨半摧倒。”这是对菊坚韧不拔、顽强生长的赞美。

再看苏轼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是说，苏轼在被贬道中，遇雨的经历。从词中，我们看到了一个，虽处逆境，却不畏惧、不颓丧，心胸豁达的人。

这就是一丛菊，这就是苏东坡。

唐朝末年农民起义领袖黄巢，也是一株菊。年轻时他赴京赶考，结果不被认可，之后作《不第后赋菊》诗一首：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一落第举子，竟有如此凌霜傲雪之志。

他还有一首《题菊花》的诗：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这是他托菊言志，抒发自己的雄才大略。

菊可以拟人 ，也可以拟鬼。

聊斋志异中就有一篇专门写菊仙的故事：黄英。

黄英是菊花幻化而成的女子 ，绝代佳人。

黄英姐弟与马子才因菊结缘，一同住在马家荒园。陶三郎帮马子才培育菊花，还将其丢弃的残枝变成奇异品种，并通过卖菊致富。马子才因清高鄙视卖菊行为，与陶三郎产生矛盾。后来马子才妻子去世，他与黄英成婚，黄英继续以菊花为业，家中愈发富裕，这与马子才安贫乐道的观念产生冲突。陶三郎因醉酒化为菊花，最终枯死，黄英将其埋入盆中，使其化为“醉陶”菊花。

看来菊还有经济头脑，善于经营自己。有时人还真不如菊。黄英自食其力，通过种菊卖菊追求富足生活，这是多么务实的生活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