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图文/萧耀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音乐/男儿当自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篇号/69226813。</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夏末的佛山总裹着层湿热的风,穿过祖庙大街的骑楼时,便把香火气与木棉花的余香揉在了一起。我循着“叶问纪念馆”的指引往里走,青灰砖墙外的老榕树垂着气根,叶片上的水珠被阳光晒得发亮,倒让这藏在闹市中的纪念馆,多了几分闹中取静的沉稳——这里,原是咏春拳的精神坐标,藏着一代宗师的赤子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推开纪念馆的木门,檐角的铜铃轻轻晃了晃,惊起檐下几只栖息的麻雀。院内的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光洁,正中的叶问铜像立在木棉树下,先生身着长衫,左手轻扶腰间,右手呈咏春“摊打”姿势,眼神温和却透着一股韧劲,像是刚在庭院里教完弟子拳法,正待歇脚品茗。铜像旁的木棉花已落了大半,橙红的花瓣铺在石板上,像极了先生一生护持的武者热血,热烈却不张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展厅里的灯光带着几分暖意,恰好衬得玻璃柜里的旧物愈发鲜活。最显眼的是一套藏青色长衫,布料已有些褪色,袖口却缝补得整整齐齐——讲解员说,这是叶问先生晚年常穿的衣物,他一生偏爱长衫,认为“武者当有文气,拳术亦含礼数”,即便在授拳时,也始终保持着儒雅姿态。旁边的展柜里摆着一副木质咏春拳桩,桩身被手掌磨得光滑,凹陷的痕迹里似还留着拳风的温度,让人想起先生当年在香港的阁楼里,手把手教弟子“黐手”的场景:指尖相触间,是力与巧的博弈,更是“不争而善胜”的武学智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转过展厅拐角,便是还原的“叶问授拳场景”。小小的阁楼里,八仙桌旁摆着几张木椅,桌上放着一壶凉茶和两个瓷杯,墙上挂着的“咏春拳谱”字迹工整,角落的木架上还放着先生爱读的《论语》。阳光透过阁楼的花窗落在拳谱上,刚好照亮“仁”字,恍惚间似能看见先生坐在桌旁,一边给弟子斟茶,一边讲解“拳术之道,在于克己”,窗外的蝉鸣与屋内的拳风交织,成了最动人的武学启蒙。展墙上循环播放着叶问先生的影像资料,黑白画面里,他的“小念头”拳法慢而有力,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沉稳,让人忽然懂得,咏春的“快”,从不是一味求速,而是源于内心的笃定与从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走到纪念馆后院时,忽闻一阵整齐的“喝”声。几位身着练功服的少年正在练拳,拳头与手臂相触的“啪”声清脆利落,师傅在一旁轻声指导:“摊打要松肩,黐手要用心,记住,咏春练的不是蛮力,是巧劲,更是心境。”少年们的额头渗着汗珠,却眼神明亮,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极了展柜里那件长衫上的光。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忽然想起先生曾说:“咏春不分男女老少,只要有心,人人都能学。”原来这武学的传承,从不是冰冷的招式,而是一代代人对“仁”与“礼”的坚守,是藏在拳脚里的中国人的风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离开时已近黄昏,乐安西街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映着骑楼的雕花。回望纪念馆的砖墙,木棉树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檐角的铜铃又响了,像是先生在与游人道别。风里的木棉香又浓了些,混着远处粥铺的香气,忽然明白,佛山之所以让人难忘,不仅是因为烟火气,更因为有叶问这样的人,把武学的智慧与做人的道理,藏在长衫与拳风里,让每一个来访的人,都能在夏末的湿热里,触摸到一份沉稳的力量,听见一段关于坚守的故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夏末的禅城,木棉会落,蝉鸣会歇,但叶问纪念馆里的咏春风骨,会永远留在这烟火与拳风间,提醒着每一个人,何为武者的仁心,何为中国人的从容。</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