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隅蔷薇 丹心垂珠

云小侨

墙角处，一丛蔷薇悄然攀援而上，枝条细瘦却倔强，托起两颗红得透亮的浆果，像凝住的露珠，又似未落的晚霞。阳光斜斜地穿过叶隙，洒在那对小小的果实上，泛出一层柔光，花萼还固执地守在顶端，如同岁月不肯摘下的冠冕。这红，不张扬，却让人心头一颤——原来最深的热烈，往往藏在无人注目的角落。

它们就这样静静垂着，像两滴凝固的血，又像两颗不肯坠落的心。绿叶围拢着，不是簇拥，更像一种静默的守护。我每每路过，总忍不住放慢脚步，看那一点红在风里轻轻晃，仿佛听见了某种低语：纵使生在墙隅，也不必为暗处低头。蔷薇本无言，可这垂珠如丹心，早已把倔强写进了光影里。

这红不是胭脂的媚，不是朱砂的艳，是褪尽浮华后凝血的赤诚。每粒豆荚都裹着凋零花瓣未说出口的誓言，在斜风细雨中渐次饱满，成为这个夏天最倔强的红唇。

原来有些告别，是另一种盛开。当娇蕊零落成泥，这些被留下的红豆便成了大地长出的珊瑚珠——以沉甸甸的姿势，替春天继续热爱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