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前几天,“香慈人”微信发来一个问好的红花。这朵红花很小却宏伟壮观,这朵红花无声却雷霆万钧,因为我也是“香慈人”。</h1><div><br></div><h1>香山慈幼院“戛然”淡出50多年了,但作为在这所学校生活学习11年的香慈人,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五个字。</h1><div><br></div><h1>1920年由曾任北洋政府总理的民国慈善家熊希龄先生创办的香山慈幼院,1949年3月为解放全中国,从香山迁至北京西安门大街26号;1954年为国家办公区腾地方,迁至阜成路白堆子。这所一直到1966年还是全北京市唯一的私立学校,终于被“文革”改名北京实验学校。 </h1><div><br></div><h1>这所学校当年那是相当了得,看看香山慈幼院理事会成员,就知道有多牛。康克清、李德全、史良、谢冰心、林巧稚、雷洁琼等,由雷洁琼担任理事长。 </h1> <h1>在香山慈幼院的百年里,记录妈妈的身影应该有13年。这段时间很短,妈妈的身影也很淡,与大名鼎鼎的校领导和后来很有出息的学生相比,根本算不上身影,但在我眼里,妈妈的身影是辉煌的灿烂的,比任何人的身影都辉煌都灿烂。</h1><div><br></div><h1>妈妈传承香山慈幼院的教育思想,只要我能动手,绝不代劳。许多时候妈妈会手把手地教我缝衣服扣子、教我用搓板洗衣服、教我擦玻璃、教我码积木,还教我在雨后的积水里捞蝌蚪、教我养蚕宝宝、教我粘“知了”、教我做逮蜻蜓的网子、教我捕蜻蜓、甚至扶着我爬树。现在想来,有些不可思议,怎么能教孩子玩呢?但妈妈不这样想,因为这是香山慈幼院的教育思想。每当我做成一件事,哪怕做得不像样子,妈妈也会满意地露出笑靥,鼓励我继续努力。让我从小养成爱劳动的习惯、让我有独立思考能力、让我在玩中学习。我现在较强的动手能力完全得益于妈妈的教育。</h1><div><br></div><h1>当然,妈妈有时也搞“特权”。学校放电影,只允许高年级学生看(四五六是高年级)。妈妈把我从一年级班里带出来,到大礼堂看电影。有一次,我身体不舒服,老师告诉我妈妈。妈妈立刻把我抱到校医室,医生很“重视”,把我留在校医室“隔离”,没有吃药没有治疗,每天都有特别好吃的病号饭。三天后被“遣返”回班。记得那时学校门口有一个骆驼驿站,我特别爱走近看骆驼,学校规定不许学生出校门。每次都是妈妈带我出校门,去看骆驼。</h1><div><br></div><h1>每到星期天,学生们都回家了。香山慈幼院就是我的家,偌大的校园就是我的天地。夏天,光着脚丫子满校园疯跑,每次妈妈为找我,都累得浑身是汗;春天和秋天,更是我“撒花”玩的季节,春天的花草和秋天的昆虫,春天的风和秋天的雨,还有学校种植的各种水果树,让我的玩法变幻出千种万种。有时淘气出圈的我,会挨妈妈的打,可哭过马上又进入战斗。冬天下雪了,我一个人能把学校大操场踩出N个不规则的圈,有方的有圆的也有三角的,乱作一团。好象千军万马在大操场无数次交锋。</h1><div><br></div><h1><font color="#ed2308">香山慈幼院有了我妈妈及和我妈妈一样的园丁们辛勤耕耘而辉煌;我妈妈有了香山慈幼院得以奉献自己绵薄之力于教育事业而欣慰。</font></h1> <h1>2004年最后一次去香山慈幼院(网上知道香山慈幼院要拆除)。香山慈幼院已经是一个大工地,各种拆除机械横七竖八散落在校园大操场上,标有“中国建筑”字样的围栏胡乱圈出施工现场,歪戴安全帽的施工人员懒洋洋地在树荫下乘凉,几台推土机发出难听的轰隆隆声响,毫不留情地推倒校舍楼房,坍塌的砖瓦顿时尘土飞扬。那时不讲究喷水降尘,看着满天尘土的大操场,遥想当年排着整齐的队伍在大操场做操的场景,心里很不是滋味。</h1> <h1>从2004年到2010年,海淀区人大代表连续6次提交恢复“香山慈幼院”校名的建议,均未果。香山慈幼院真的在北京地图上消失了。很多时候我想不明白。现在明白了。<font color="#ed2308">校名不重要。重要的是教育思想。只要宏扬先进科学的教育思想、只要宏扬像我妈妈那样默默无闻的园丁精神。可以不在乎校名,不在乎出了什么样的名人,更不在乎学校有多少栋楼有多么现代化。在乎的是办学理念和教育思想,在乎的是整体教育质量,更在乎的是从这所学校走出去的每个学生都是什么样的人。</font>恍惚间好象有教室里朗朗读书声和铁工厂里叮叮敲击声;好象有老师温柔的教导声和严厉的批评声;还好象有操场的广播体操声和体育老师的哨笛声……<br><span style="color: inherit;"><br></span></h1><h1><span style="color: inherit;">让恍惚停留一会儿,再让恍惚慢慢淡去。我举起扶在键盘上的手,使劲抻了抻脖子,眼睛离开电脑屏幕,闭目休息。突然想起妈妈精心保存的香山慈幼院全体教职工留影照片,遂从影集里翻出。久久凝视教过我、管过我、看着我从婴儿部、幼儿部,终止在小学部四年级的老师、阿姨们,曾经那么熟悉,现在那么陌生。</span></h1><h1><span style="color: inherit;"><br></span></h1><h1><span style="color: inherit;">“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这张照片似春风既暖人又醉人,曾经几度飞花、几度春光;曾经樱花烂漫,曾经柳枝婆娑,一一浮出脑海……</span><br></h1><h1><span style="color: inherit;"><br></span></h1><h1><span style="color: inherit;">本想再收起来,好好保存,但转念一想,应该拿出来,让曾经的“香慈”学生们看一看自己的老师和阿姨;让曾经的“香慈”家属们看一看自己的父母和亲戚,共同回忆那段美好时光。</span><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