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 乌孙山白石峰

易白

　　白石峰是伊犁河南岸察布查尔县界内乌孙山的最高峰，海拔3400米有余。

驱车穿行在察布查尔的边境山道上，天光澄澈，山势如刀削般耸立两旁。白石峰在远处静静矗立，灰褐的岩体被阳光镀上一层暖意，仿佛大地深处苏醒的远古脊梁。这条路我走过几次，每次都觉得它像一条细线，缝合着平原与雪山、人间与苍茫。

山脚下蜿蜒的公路像是被自然轻轻推开后留下的痕迹，护栏沉默地守在边缘，像一位老牧人多年如一日地看护着过往的旅人。车轮碾过路面的节奏，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安稳，让人忍不住放空思绪。可眼睛却不敢懈怠——前方的山峦层层叠叠，仿佛随时会倾身过来与你低语。

白石峰的名字听来清冷，可站在这片土地中央，感受到的却是炽热的生命力。风从谷口吹来，带着雪线融水的气息和野草倔强生长的味道。千百年来，乌孙人的马蹄曾踏过这片山脊；1764年自东北西迁来伊犁河南岸戍边屯垦的锡伯族，他们的歌声或许就融在山风里；乌孙山北坡山脚下那星星点点分布的卡伦遗址仍然依稀可见；位于白石峰西北方向的锡伯古城仿佛近在咫尺；二百六十年前锡伯族开垦的农田庄稼绿茵般映入眼帘；二百年前开凿的察布查尔大渠、解放后六十年代开凿的察南渠，以及新开凿的南岸新渠贯穿察布查尔县境，这一切会让游人触摸到察布查尔这块沃土的文化底蕴的丰厚与隽永。

如今公路通了，汽车驶过白石峰挂壁公路段后，脚下南侧便是东西走向洪纳海沟，这就算步入了昭苏县地界，天马的故乡了。

我停下车，站在路边远望。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来，把整座山照得通体透亮。那一刻，仿佛不是我在看山，而是山在审视我这个匆匆过客。它不言不语，却已说尽了岁月的厚重。

七律.白石峰

险峰拔地接穹苍，

万壑风来势未央。

乌孙古道埋残燧，

锡伯长渠润旧疆。

雪线微移春脉动，

牧歌暗度草低昂。

谁人立尽斜阳外，

半岭清寒入梦长。

图片引自网络，鸣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