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陪我度过童年

青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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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空气在喘息，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地陈旧，唯独一颗心总是激扬跳动，我那远方的挂牵，您是否安好？是否每天还独自悄然悲泣……暮秋，飞扬的思绪一如既往地驿动，最美的黄昏下起了小雨，闹市只有细雨洗刷墙体，灰蒙蒙……闻到风吹来尘土的味道，分明是外婆家乡最熟悉最本真最纯粹的气息。原来，外婆一直伴我左右，陪伴在我的世界，用质朴的灵魂度过这善念一生。

外婆，故乡。那口井，田间的玫瑰花，还有我的小猫咪，我童年的记忆，曾赋予我多少甜蜜的幻想！只是，表哥的笛声，表姐的长辫，还有村头的那口井都已远去。

在一个冷秋，回到阔别二十载的村庄，美丽如画的家乡看不出儿时的模样，那曾经的破砖烂瓦，断壁土墙已不复存在，土坯房已成别墅，架子车已变轿车，那头水牛早已老去。还有许多扯心牵挂的人，都融在我所有的思绪中。“你是谁家的亲戚呢？”这是儿时伙伴对我的问话。经过若干年的离别后回到家乡，容颜已改，不复往昔。“我是苑儿呀！”我笑着作答。一时间，那种惊奇眼神似乎有些迟疑，瞪大双眼还有张开的嘴巴似乎不敢相信。是的，眼前，已不再是赤膊光脚在田间奔跑的儿时毛丫头，也不是端着碗从村子这头走到那头的傻妞，更不是见狗就站立傻哭的小姑娘。儿时伙伴已霜染黑发，满脸皱纹，略显老态。顿时，握住的双手久久没有松开。拉着亲人的手，说说家乡话，心理却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和感动……

此刻，好想，让时光慢些走，把他们牢牢存放记忆，再好好端详。好想，放弃曾经的梦想，放弃远方，永远陪伴在家乡。我想，一座城，一座山，如果让我选择爱，我仍然选择爱山，这里埋藏着我最爱的至亲。

外婆，就在那座山上，这个冷秋让我感觉有些寒意。外婆，好像拄着拐杖，站在山头，她的小脚总是缠着又长又黑的裹布，如同儿时远远的望着我回家，山丘上，那身影早已随风飘远，轻轻地飞向云端，那种相思随着岁月愈加强烈……对她长久的思念无法搁浅。

外婆的故乡在哪里？她没告诉我。可她有时候会怔怔地念叨，不知道自己妈妈是否还活着，娘家人到底在哪里？这样的时候，她的眉宇间有着一丝悲伤。后来，就这样有了我的妈妈，外婆没有讲下去，只是转身摸着墙壁去厨房做饭了。我知道，此刻，她正在思念家乡的亲人。而现今，再也没有机会来修补时间去听她的故事了。

妈妈是家里的老大，也是最受宠的一个，集读书娇惯于一身的妈妈后来当了老师，与一位远房亲戚的老师结婚，也就是我的父亲。造化弄人，就在我出生不久父亲便离开人世，从此，便跟随外婆度过我本应欢乐却是个孤独的童年。

在农村，外婆喂了一群鸭，整天在院子里“嘎嘎嘎——”高傲地仰着脖子游荡，叫个不停。我总是依偎在外婆的衣襟里，尽管如此还是免不了被鸭子的追赶，害怕极了。有时，外婆心情不错，会喊着我用煮熟的玉米来给鸭子改善生活，这个时候我会开开心心地跟在外婆后面，屁颠屁颠儿地跑来跑去！

那个时候，由于全家是商品粮，没有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田地里长出庄稼，却没有自己的份儿，心里很不是味儿。在我们家后山不远处有大片的稻田，有的稻田里种上豌豆，在豌豆又肥又大的时候，我会跟在表姐后面去偷了一点回来，在灶台上烤得焦黄喷香。吃着豌豆，那蹑手蹑脚、担惊受怕的狼狈相早被风吹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外婆走了过来，她站在一旁静静地沉默不语，虽然她双目有点看不清，但她知晓这一切，她是在用自己的沉默告诫我们，不可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与表姐面面相觑。我们小声地说知错了，外婆虽然还是没有作声，可她一脸的祥容告诉我，她已经感到欣慰。

麦收季节，我会在地里捡回别人遗落的麦穗带回家让外婆烤焦，然后用鞋底去搓搓它们，搓到麦粒从麦穗里蹦出来，然后放到嘴里连尘土和鞋子的臭味一同吃下，那是童年的美味。至今想起，还是很怀念那种香喷喷的味道。

在农村，过年杀猪是个喜庆事儿，无论谁家杀猪都是全村的节日，大锅炖肉挨家挨户邀请大吃一顿。我总是成为受邀对象，也总免不了偷偷把一块肉装进口袋，带回给外婆吃。我风一样地刮回屋子，没等外婆反应过来，肉已经塞到她嘴里。外婆仰着头笑了，随后她便习惯性的用手摸摸我的小脸！

外婆的村庄与村里人一样，淳朴美丽，夏天她总是摇着蒲扇为我驱蚊赶虫，坐在池塘边听那些老乡们讲着鬼故事，我却在外婆的怀里安心睡去。外婆疼我，从出生的那天起捧着我，一捧就捧到上学的年龄。

随着年龄增长，我也跟着妈妈来到县城，开始求学生涯。